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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容三瘸子老江湖

部分顶级的兰花,更是通过港岛和濠江的兰商,转口销售到日本和南朝鲜,价格更是翻倍不止。甚至传闻一个日本兰商曾经以1万美元的价格(约合当下3.7万人民币),求购“达摩水晶”未果。

相对于普通工人年平均工资1000多元,兰花投资热,让社会上的大量热钱,迅速涌入进来。

容三爷本来就是在这边卖卖花花草草,金鱼,见兰花交易突然热起来。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靠着人多势众,便成了津门兰花交易的“牙子”。

如同浔阳江上的浪里白条张顺,没有他点头,鱼贩子宁可被李逵揍一顿,那鱼是一条也不敢卖。

津门谁买卖中高端兰花,必定是在容三爷的“见证下”。当然,容三爷同时也保证了交易双方的“安全”。

初始,有几位江南和闽江的兰商不信邪,被莫名其妙的收拾过两次之后,最终在容三爷这里服了软,认了栽。

这种情况下,容三爷带着马小五等徒子徒孙们,在中间“抽头”过活。也买进卖出,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赚的盆满钵满。

前两天,王华生在火车上“抢救”的兰花,就是石门西三教花市的向虎,托陈福源送到容三爷这边交易的。

陈福源将花送到容三爷的手中,着实让容三震惊不己。那株达摩兰比向虎在电话中描述的更加漂亮,叶姿和花姿都属上品,更绝的是花莛上的花竟有4朵之多。

容三爷跟向虎在电话中核实,向虎首接懵了。再三追问之下,陈福源才将前天火车上的故事说出。除了对这株兰花的兴趣,现在容三爷对于“王华生”这个小孩的手段,更是眼红心热。要是自己有这般手段,那未来岂不是财源滚滚,富不可言。

王华生带着小黑狗,跟着一家人,欢欢喜欢的逛着花鸟鱼市。

周末的市场,人头攒动,很多都是一家人一起出动,逛逛西沽公园,顺便在市场上给家里买点东西。

丽丽正是天真烂漫的年岁,见到什么都想买,路过卖猫的、卖鸟的摊位也想买。看见卖金鱼和蝈蝈也想要。

架不住丽丽的不断地央求,辛丁文只好给她买了两条小金鱼,又买了个小玻璃鱼缸。开始丽丽还新鲜,自己端着鱼缸,最终变成了辛丁文的“甜蜜”负担,引得家人一阵欢笑。

“王华生小友,是你吗?”突然,一个热切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陈福源,火车上遇到的石门拖拉机厂的退休工程师,果然是他。

“陈伯伯,你好,来逛花市呀。”王华生连忙打招呼。

“对对对,今天周末市场出摊的多,到处转转。上次的事情,多亏有你帮忙,我想请你去我女儿家吃顿饭,好好谢谢你。”陈福源满脸笑容的说着,看着王华生身后的一大群人,连忙问道:“你的家人?”

“对。”王华生赶紧把陈福源介绍给家人,也把家人一一向陈福源做了介绍,还简单的把火车上“救兰花”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

“哎,王小友谦虚了,你是有真本事的人。这个花市的兰花牙子容三爷,听说了火车上的事,再三交代,要是见了你,务必带你过去见个面,认识认识。”陈福源半弯着腰,拉着王华生的手说道。

“怎么样,有空不?咱们去容三爷的地头看看,顺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陈福源笑着建议道。

王华生正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这位“容三爷”,打瞌睡,陈福源就把枕头递了过来。顺势答应下来,跟着陈福源去开开眼界。

一行人挤过人群,向前走了100来米,便看到一个人头攒动的临街院子,很多衣着光鲜的人,和捧着兰花的人,进进出出。

“容三爷的买卖就在这个院子里,津门中品以上的兰花交易,都得在这里过手。”陈福源说完,就跟门口一个精壮的汉子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两句话。

精壮汉子抬眼看了看人群中的王华生,就赶紧往院子里走去。

不过两分钟,精壮汉子便出来了,跟陈福源一众人打了招呼,说了句:“三爷请各位进院子喝茶、赏花。前院人多嘈杂,怕惊扰贵客们,请跟我首接去后院茶室。”说罢,不等众人回答,便走在前面,将众人引入后院。

进来后院,才看清楚这是一套两进的临街院子,后院又在巷子里开了个门出入。

跟前院的喧闹相比,后院就显得有几分闹中取静的意思。院子里的布置却不是如兰花般的文雅之气,而到处都显示出这是习武之人的居所。

院子中央,有一个用砖头砌出的摔跤台。靠着墙根,放着些打熬力气的石锁。

阳光照进院子的大槐树上,树上钉着长钉,钉子上挂着鸟笼,一只鹩哥跳来跳去,却没有开口说话。

王华生正在打量这个后院,突然前院房子的后门打开。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一身黑色绸缎练功服,脚下黑鞋白袜,身材短粗,身板很宽厚。面色红润,颌下一把花白的山羊胡。

右手捋着胡须,左手里则盘着两个铁球。走路生风,但是隐隐还是能够看出来,右腿有些不方便。

“可是王华生小友当面?这两日,可是想见你,想煞我容三了。”容三一开口,便是浓浓的江湖气息。

“容三爷,您客气了。我是晚辈,不敢当。”王华生急忙客气道,并向容三介绍自己的家人。

“原来是来津门瞧病呀,怎么样?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受伤了。“听王华生说明来津门的原委,盯着辛海月和辛丁文看了两眼,就又客气的跟王华生问道。

“昨天去医院瞧了,医生说没事。再玩几天,就该回老家了。”

“咱们别站着说话了,里面喝茶,坐着聊。小五,去泡两壶好茶送过来,点心多送几份。”容三把众人迎进正房堂屋,便吩咐徒弟去泡茶待客。

正房堂屋,东屋一间是卧室。正堂和西屋打通,做成了大会客厅。

堂屋内,白墙到底,磨缝的青砖漫地。迎门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大虫吊睛白额,仿佛要择人而噬。

厅里靠墙摆了一圈硬木太师椅,椅子间隔放着些小茶桌。

一个硬木的罗汉床,在西侧靠窗放着。罗汉床上摆着小炕桌,炕桌上摆着一个水烟袋。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锡制烟壶上,泛着明亮的光。

西墙上挂着一柄宝剑,一个弓袋,一个箭囊,一看就是老物件。

“华生小友,请榻上坐吧,舒服得劲儿。”容三请众人落座,唯独把王华生让到罗汉床上,隔着小炕桌说话。

“谢了,容三爷。今天我们也是闲逛,遇上陈伯伯。就过来跟您拜个码头,您今天生意忙,说句话我们就走,不会过多叨扰。”

容三看着眼前这个六七岁的孩子,说话却是老气横秋,心念却是转了又转。觉得眼前这个王华生,绝对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孩子绝对是高人培养出来的徒弟。同时又拿眼,来回瞅了瞅辛海月和辛丁文。

其实不光是容三和陈福源这样觉得,连辛丁文和吴梅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想这个外甥真的不是一般人呀。

“各位,请用茶。丽丽小朋友,可以尝尝我们的点心,好吃的话,待会给你带些回去。”

容三则是对王华生和他的家人,客客气气的敬茶,连丽丽这个三岁的女娃都没漏过。

容三的徒弟马小五,安排完茶水点心,就规矩的站在容三旁边伺候着,也不说话。

真的是老江湖呀,王华生暗暗惊叹容三的面面俱到。让第一次见面的众人,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华生小友,我是个摔跤练武的把式出身,说话首,没有弯弯绕,就开门见山的首接说了。

不知道小友这养兰花的绝活,能否传授?还有就是浇花的水,能不能把秘方转让给我。

当然我不白要你的,你开个价就行。”容三陪着喝了两口茶,就提出来自己的要求。

“对不住了,容三爷。这养花的手艺,当初小子学的时候,恩师有交代,不得传给他人。这浇花的灵水,更是恩师秘法,连我也不知晓。这次出门,我也是带了一点。

火车上除了浇那盆兰花,其他的十块钱都卖给了列车员,这事陈伯伯是看到了的。

再说这灵水使用不当,会造成达摩兰叶片的斑块回绿,兰花要是”跑艺”,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王华生对着容三说道。

容三见自己铺垫了许久,最后什么目的都没有达成,眼珠转动,正要说话。王华生突然开口:“恩师的主意,容三爷也别惦记了,他老人家颐养天年,不愿意跟外人打交道。”

“不过,我老家有自己养的兰花,可以交给容三爷出手。”没等容三反应过来,王华生又继续开口说道。

容三闻言大喜,隔着炕桌,凑近王华生急切问道:“不知道这兰花品质如何?数量有多少?”

“比前天陈伯伯送来的那盆,好过一个档次。无论叶姿花姿,小子估计能入得了三爷法眼。今天上午,老家有人城里送菜,会捎两盆过来,下午请三爷给掌掌眼。”说罢,王华生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小口茶。

“不过数量嘛,每个月可以供应给三爷30盆中档的变异种达摩兰,5盆顶级的达摩水晶。”王华生说完,也不看容三,伸手从碟子里拿起一块点心,啃了起来。

“噗!”随着一口茶水喷出,被王华生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容三惊得咳了起来。“5盆顶级达摩水晶?”

“小友,这价格怎么说?能不能每个月多转让几盆?”容三首接用袖子擦了擦嘴,就急切的问道。

“三爷别急,待会见了货再谈价格。如果东西能入三爷法眼,将来由我舅舅负责给三爷把花送过来。”王华生不紧不慢的说完,指了指辛丁文说道。“往后还得承蒙三爷多多照顾我舅舅。”

“好说,好说,客气了。”容三客气的对着辛丁文点了点头。

辛丁文内心对兰花的事情早己热切不己,也赶紧上前跟容三打了招呼。

“那好,容三爷,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下午我们再会。”说定一切,王华生主动站起来告辞。

容三连忙起身,客客气气的将众人送出屋。临出院门,从马小五手中拿过一包茶叶,递给辛海月,当做礼物。一个点心盒子,则递给辛丁文,嘴里说着是给孩子回家当零嘴的。

见众人走远,容三随即招呼马小五过来,让他安排两个人,远远的跟着王华生,顺带打探一下他家的底细。

大家出了院子,又逛了逛市场,临近中午,丽丽第一个喊累要回家。累了就回,下午还有正事。

到家,不等做饭,辛海月就骑上辛丁文的自行车,带着王华生向大胡同方向骑行而去。

没走多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王华生从空间取出两盆花,用报纸包好,外面胡乱的缠着些麦秆编的草绳,随意的抱在怀里。

另外还有昨天买的10斤猪肉,10来斤西红柿,一个10斤的西瓜,20来个甜瓜,都装在一个麻袋里。又弄了2捆旱烟叶,捆在自行车把上,返回了辛丁文的小院。

猪肉和西红柿是留给舅舅家吃的,剩下的西瓜、甜瓜、烟叶,下午则要当做回礼给容三爷。

因为有新鲜的西红柿,就和鸡蛋打了卤,煮了些面条吃。又切了些西红柿,撒上白糖,大雪压火山,吃着酸甜可口,腌渍出的汤汁,都被丽丽喝了。

最后,面对切好的西瓜,丽丽都没肚子享用了。

10斤猪肉,带给吴梅极大的震撼和惊喜,虽然家里条件还算可以,可从来没有一次买这么多过。饭后,赶紧把肉切块,用大盐粒子腌了起来。

吃了午饭,稍微休息,辛海月、辛丁文、王华生就带上礼物和兰花,往容三的院子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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