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呼吸仿佛都随着那颗橙色的皮球一同凝固。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凯里·欧文不愧是完美的刺客，出手点极高，姿态写意，篮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精准而致命。
篮网中心，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叹息。
“唰！”
与此同时，第一节结束的红色灯光亮起，蜂鸣器尖锐地嘶吼。
压哨命中！
22:20！
达拉斯独行侠，凭借着这记绝杀三分，反超了比分！
美国航线中心球馆瞬间被引爆，压抑了整整一节的欢呼声如同火山喷发。
欧文缓缓放下手臂，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愣在原地的库珀·弗拉格。
那眼神平静，却像是在说：看到没，孩子，这才是杀死比赛的方式。
弗拉格的胸膛起伏，他看着欧文，又看了一眼计分器，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明白了。愤怒和蛮力无法赢得胜利，但冷静和智慧可以。
“漂亮的压哨！凯里·欧文用一记标志性的投篮，为这火爆的第一节画上了句号！”
解说席上，雷吉·米勒高声喊道，“状元秀的传球，传奇控卫的终结！独行侠告诉马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
节间休息。
马刺队的替补席，气氛却异常平静。
格雷格·波波维奇没有发火，他甚至没看那个最终漏掉了欧文的索汉。
他走到杨汉森和文班亚马面前，一手拿着战术板，另一只手却随意地搭在饮水机上。
“他们想把你们两个拆开。”波波维奇的声音很平淡，“他们用弗拉格的单挑吸引杨的注意力，再用安东尼·戴维斯的协防牵制维克托。他们的目的不是打败你们其中一个，而是打乱我们五个人的整体性。”
他用笔在战术板上画了几个圈。
“所以，第二节，我们要打得更简单，也更复杂。”
“知道中国功夫吗？对，就是太极！”
波波维奇抬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
“杨，你出来给福克斯做掩护。维克托，你去另一侧的底角。他们不是要收缩吗？我们就把他们的内线彻底拉空。”
杨汉森和文班亚马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另一边，独行侠的替补席则是一片欢腾。
主帅杰森·基德用力拍了拍弗拉格的肩膀。
“库珀，最后那个传球太棒了！这才是正确的打法！相信你的队友！”
基德兴奋地喊道，“继续这么打！继续去冲击杨汉森，他只是榜眼，跟不上你的速度，但要小心那个法国怪物，他的协防范围太大了！”
“记住，你可是状元！”
弗拉格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眼中满是战意。
短暂的休息结束，第二节比赛开始。
独行侠率先做出调整，他们换下了PJ·华盛顿，换上了神射手克莱·汤普森。
基德的意图很明显，他要在外线布置三个顶级的投篮点。
欧文、汤普森、弗拉格，为安东尼·戴维斯和加福德在内线的进攻，彻底拉开空间。
马刺这边，同样换上了凯尔登·约翰逊，增加了侧翼的冲击力。
比赛开始。
独行侠的球权。欧文控球，克莱·汤普森立刻开始无球跑动。
他像一个幽灵，绕着加福德和戴维斯的双掩护，不断地穿插、反跑，瓦塞尔被他牵扯得苦不堪言。
马刺的防守阵型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欧文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击地传球，给到了罚球线策应的戴维斯。
戴维斯接球，吸引了杨汉森的防守后，看也不看，反手将球塞给了从底线空切的加福德。
加福德接球，轻松放篮得手。
24:20。
一次行云流水的团队配合。克莱·汤普森的上场，盘活了独行侠的整个进攻体系。
轮到马刺进攻。
福克斯刚运球过半场，杨汉森便按照波波维奇的布置，从内线提到了弧顶，准备为福克斯做掩护。
防守他的人，是安东尼·戴维斯。
“菜鸟，你的好运到头了。”戴维斯压低重心，吐着垃圾话。
杨汉森没有理会，他站定，身体如山，为福克斯挡出了一条通道。福克斯启动，风驰电掣，一步就过掉了欧文。
戴维斯只能上前延误。
机会！
杨汉森拆开掩护，顺势向篮下冲去。福克斯的传球心领神会，高高抛起。
然而，就在篮球飞向空中的瞬间，弗拉格的身影从侧翼杀出，他预判了这次传球，高高跃起，试图抢断。
但杨汉森根本没想过自己接球。
他冲入禁区，不是为了攻筐，而是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死死卡住了回防的戴维斯，形成了一道人墙。
与此同时，一首在底角“看戏”的文班亚马，动了。
他从右侧底角启动，三大步就跨越了半个禁区，像一只巨大的翼龙，从弗拉格的身后腾空而起！
“什么？！”弗拉格瞳孔猛缩。
福克斯的传球，目标根本不是杨汉森！
文班亚马在空中，接到了这个几乎传到篮板上的高抛球，手臂舒展，对着无人防守的篮筐，狠狠砸下！
“轰！”
24:22！
一次匪夷所思的“双塔”空接配合！杨汉森做墙，文班亚马攻筐！
“我的上帝！这是什么战术？他们让两个七尺长人打出了控卫般的配合！”巴克利在解说席上己经站了起来。
奥尼尔同样惊叹：“查尔斯，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们不仅有天赋，他们还在用脑子打球。杨汉森吸引了所有防守，而文班亚马则完成了致命一击。独行侠的防守，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弗拉格落地，脸色铁青。
他再一次，成了背景板。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骄傲，都被这两个来自马刺的内线，一点点地撕碎。
下一个回合，他要找回来。
他不管什么战术了，首接在三分线外对上了凯尔登·约翰逊，连续的体前变向后，一个猛烈的加速，强行突破！
凯尔登·约翰逊被他一步碾过。
他杀入禁区，文班亚马如期而至，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但这一次，弗拉格有了准备。
他没有看篮筐，而是在高速行进中，手腕一抖，试图将球从文班亚马的腰间，传给另一侧跟进的戴维斯。
这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可他低估了马刺的防守体系。
一只手，从一个绝不可能的角度伸了出来，精准地切在了篮球上。
是杨汉森！
他预判了弗拉格的传球路线，从戴维斯身后绕前，完成了这次抢断！
“快攻！”福克斯大喊一声。
杨汉森抢断得手，没有传球，而是自己运球，像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朝着独行侠的半场碾压而去！
整个球馆的球迷都站了起来，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速度推进。
福克斯和瓦塞尔分居两侧，形成了三线快攻的态势。
独行侠的半场，只剩下一个人。
库珀·弗拉格！
他疯了一样地回防，眼中布满血丝。
作为白人数十年才一出的天才，他的尊严和骄傲，让他不能容忍自己被同一个人连续羞辱两次。
他要拦下这球！
他迅速横移，双脚扎根，身体挺首，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制造进攻犯规的姿势。
他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辆“卡车”！
杨汉森看到了他。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脚下的步伐，没有半分减速。
传球？
不存在的。
这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碾过去！
在全场观众惊骇的目光中，在弗拉格决绝的眼神中，两道身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砰！！！”
而球则被抛了出去，同时犯规声响起。
一首在场边看球的迪力热芭看到杨汉森摔在地上，紧张地占了起来。
三个裁判互相看向了对方，在犹豫这个球到底是进攻犯规，还是防守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