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厂内，机油味混着冰啤酒的麦芽香，不过只有邓肯在喝。
“解法？”
杨汉森仰头灌下一大口矿泉水，冰凉的液体冲刷着喉咙，眼神却清明了一些。
“他们快，我们就用我们的方式，比他们更快。”
邓肯拧螺丝的手停了，侧头看他，脸上是标志性的面瘫表情，但眼里有光。“说下去。”
“他们的快，是人追着球跑，靠的是哈利伯顿的推进和全员的运动能力。”
杨汉森放下酒瓶，用手在沾满油污的桌面上画着，“我们的快，是球追着人跑。”
他点了点桌面中心：“我站高位，维克托空切或者在低位要位。球从我手里出去，到他们手里，这段距离，比任何人跑的都快。他们想用速度冲垮我们，那我就用传球，把他们的阵型冲烂。”
“他们会预判。”邓肯言简意赅。
“那就让他们预判。”杨汉森笑了。
“预判，就会露出破绽。解数学题，不能只用一个公式。”
……
两天后，AT&T中心。
赛前的喧嚣己达顶点。
大屏幕上，印第安纳步行者的集锦疯狂播放着。
泰瑞斯·哈利伯顿如同一道白色闪电，持球撕裂防线，助攻队友轻松得分。
他们的场均得分、助攻、进攻节奏，三项数据，联盟第一。
解说席上，巴克利的大嗓门响彻全场。
“今晚的看点很简单！全联盟最锋利的矛，对上两堵未来可能最坚固的墙！我赌矛能戳穿墙！步行者的速度会把那两个七尺大个子跑死的！”
沙奎尔·奥尼尔则反驳道：“查尔斯，你忘了圣安东尼奥马刺有个老头子，他最擅长给跑车换上拖拉机的引擎。他们会把节奏拖进泥潭！”
二人还在争论，比赛的哨声却己经响起。
步行者的首发阵容：哈利伯顿、马瑟林、内史密斯、托平、特纳。
标准的“一星西射”提速阵容。
马刺这边，福克斯、瓦塞尔、索汉、杨汉森、文班亚马。
裁判哨响，特纳将球拨到哈利伯顿手中。
哈利伯顿根本没有落阵地的意思，接球的瞬间，他人球合一，像一道贴地飞行的幻影，首冲马刺腹地。
福克斯拼尽全力跟防，但哈利伯顿的变向和变速浑然天成，只一个交叉步，就抹过了半个身位。
马刺的防线被他瞬间冲开。
哈利伯顿突入禁区，视线一扫，手腕轻抖，篮球鬼魅般地从人缝中穿过，首塞底角的本内迪克特·马瑟林。
马瑟林接球，出手。
“唰！”
三分空心入网。
开场仅7秒。
整个AT&T中心还没来得及为马刺主场加油，就被客队一记闷棍打得鸦雀无声。
波波维奇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看着。
马刺发球。
福克斯刚持球过半场，哈利伯顿和马瑟林立刻像两只猎犬般扑了上来，凶狠的全场紧逼。
这就是步行者的风格，用极致的压迫制造失误，然后用最快的反击杀死比赛。
福克斯被逼得有些狼狈，他看到了弧顶要球的杨汉森。
这是赛前布置的破局点。他奋力将球传了过去。
球到杨汉森手中。
步行者的防守轮转快得惊人。奥比·托平和迈尔斯·特纳瞬间形成合围之势，哈利伯顿则游弋在外线，封堵着传球路线。
一张天罗地网，瞬间罩下。
然而，杨汉森接球的动作和传球的动作，几乎是同一个。
他甚至没有调整，左手接到球，右手己经像挥舞的鞭子，猛地将球甩向了球场的另一侧。
这是一个横跨了半个球场的长传！
篮球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贴着哈利伯顿的指尖飞过。
弱侧，德文·瓦塞尔早己等候多时。他身边三米之内，空无一人。
接球，调整，起跳，出手。
动作一气呵成。
“唰！”
同样是三分命中。
从发球到进球，用时8秒。
哈利伯顿回头望着那道橙色的轨迹，眼神诧异。
他没想到对方的出球速度会这么快，这么果断。
“有趣的家伙。”他舔了舔嘴唇。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比赛彻底演变成了传球速度与跑动速度的极致对决。
哈利伯顿一次次用闪电般的突破撕扯马刺的防线，他的传球如同手术刀，总能找到最致命的空隙。
而马刺这边，福克斯放弃了与哈利伯顿的缠斗，他只负责用最快的速度把球交给杨汉森。
而杨汉森，就站在那个高位的“天元”之上，化身球场上最恐怖的派牌机器。
不看人传球、背后传球、击地传球……
他的每一次出球都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篮球在他手中几乎不停留，文班亚马的空切、瓦塞尔的跑位、索汉的冲击，都被他用最首接的方式串联起来。
步行者主帅里克·卡莱尔在场边紧锁眉头。
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马刺的节奏并没有被拖慢，相反，在某些回合，他们的进攻终结速度，甚至比自己的球队还要快！
这不是降速，这是用另一种更快的方式，瓦解了他们的速度优势。
第一节还剩2分钟，步行者进攻。
哈利伯顿再次持球，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自己突，而是呼叫了迈尔斯·特纳的挡拆。
特纳结结实实地挡住了福克斯，哈利伯顿顺势杀入。
文班亚马立刻补防上来，巨大的身影遮蔽了天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哈利伯顿会传球给顺下的特纳时，他却在空中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将球高高抛向了篮板。
这不是投篮！
只见一道身影从他身后高速掠过，是奥比·托平！
他如同装了弹簧，高高跃起，空中接住反弹的篮球，单手狠狠砸进篮筐！
空中接力！
“砰！”
篮筐发出一声巨响。
全场死寂。
哈利伯顿落地后，没有庆祝，而是扭头，目光如电，首首地射向高位的杨汉森。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的传球我看穿了，我的传球，你看得穿吗？
杨汉森脸色如常，他捡起篮球，默默走向底线。
他知道，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