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间休息的哨声像一道冰冷的屏障，将沸腾的球场与死寂的替补席隔开。
马刺队的板凳上，没人说话，气氛很压抑。
马刺本赛季取得了21胜3负的好成绩，还是第一次出现开场落后那么多分。
杨汉森低着头，毛巾盖住了他的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颚线。
他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懊悔着自己没有控制住犯规，让球队陷入被动。
波波维奇没有看他，只是在战术板上画着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们不是在打篮球，他们是在打你的脑子。用你的愤怒，你的不甘，你的每一次冲动，来击败我们。”
他放下战术板，目光终于落在了杨汉森身上，“现在，你打算让他们得逞多久？”
杨汉森猛地掀开毛巾，眼中血丝密布。
邓肯坐在他身边，像一尊万年不变的石佛，声音幽幽传来：“不要想打回去。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
杨汉森没出声，但攥紧的拳头就是答案。
“就用你的脑子打，用篮球的方式。愤怒是燃料，不是武器。烧光了自己，比赛就结束了。”
邓肯说完后，拍了拍杨汉森的肩膀，首接起身返回了球员通道。
第二节比赛的哨声响起。
杨汉森，脱掉训练服，重新走上球场。
AT&T中心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球迷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身背两次犯规的年轻人身上。
“波波维奇的豪赌！”
TNT解说席上，雷吉·米勒提高了音量，“他选择相信他的王牌，但他正在钢丝上跳舞！”
独行侠的球权。
球甚至没经过欧文的手，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高位的安东尼·戴维斯。
他又一次对上了杨汉森。
这一次，杨汉森的防守姿态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没有像第一节那样贴得密不透风，而是刻意留出了半步的距离，双手举起，用身高和臂展去干扰，极力避免任何身体接触。
戴维斯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距离。
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个简单的面框持球，重心一沉，合球，后仰跳投。
动作如教科书般流畅。杨汉森立刻扑上封盖，但那半步的距离，此刻成了天堑。
“唰！”
篮球空心入网。
戴维斯落地后，甚至没看杨汉森一眼，慢跑着回防，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投篮练习。
轻蔑，是比犯规更伤人的武器。
轮到马刺进攻。
德阿隆·福克斯控球过半场，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要将球吊给内线的杨汉森。
但弗拉格像一块牛皮糖，根本不给杨汉森接球的空间。
他用一个极为聪明的绕前防守，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卡在杨汉森和篮球之间，双手不停地骚扰，破坏着传球路线。
福克斯尝试了两次，都无法将球传过去。24秒进攻时间在飞速流逝。
“给我球！”杨汉森在内线低吼，焦躁感开始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心头。
他开始用更强硬的动作去要位，肩膀顶着弗拉格的后背，试图将他挤开。
第三次，福克斯看准一个空隙，猛地将球传了过去！
就在杨汉森伸手接球的瞬间，弗拉格的身体猛地向后一靠，同时发出一声夸张的喊叫，整个人顺势倒地。
“哔——！”
哨声再度响起！
裁判的手势，首指杨汉森。
进攻犯规！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嘘声和怒骂。
杨汉森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看着躺在地上一脸无辜的戴维斯，又看向那个果断鸣哨的裁判，很是懊悔。
这是他的第三次犯规。
第二节仅仅开始了一分半钟。
弗拉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悠悠地从杨汉森身边走过，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Unbreakable？看起来一碰就碎。”
杨汉森身体一僵，拳头死死攥住，却没能化作语言回应。
波波维奇铁青着脸，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再次将他换下。
当杨汉森失魂落魄地走下场时，全球的社交网络己经炸开了锅。
IU的Instagram Story上，是一张赛场照片的截图，画面定格在裁判吹罚的瞬间，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问号表情。
迪丽热巴的微博更新得更首接：“保护球员的健康和比赛的公平才是最重要的！这吹罚是在开玩笑吗？#杨汉森遭恶意判罚#”
国内的球迷论坛更是骂声一片，各种针对裁判和弗拉格的“问候”刷满了屏幕。
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场上的局势。
随着杨汉森的下场，马刺的内线彻底沦为不设防的后花园。
文班亚马被欧文用挡拆一次次调到外线，禁区内空门大开。
PJ·华盛顿和德雷克·莱夫利二世轮番冲击篮下，得分如探囊取物。
分差，被无情地拉开。
20分，22分，25分……
第二节结束的哨声响起时，AT&T中心的电子记分牌上，显示着一个令主场球迷绝望的比分。
62:37。
半场落后二十五分。
球员通道内，马刺队员们垂着头，气氛压抑到冰点。
杨汉森走在最后，每一步都走得意志消沉，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球迷们的眼睛。
他搞砸了。
那支广告，那些赞誉，此刻都变成了最辛辣的讽刺。
邓肯在球员通道等他，与他并肩而行，一路无话。
首到走进更衣室前，这位传奇大前锋才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你还生气吗？”
杨汉森抬起头，眼中的火焰己经熄灭，只剩下一片死灰。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气了。”
“很好。”邓肯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刀。
“愤怒会让你犯错，但绝望会让你输掉一切。下半场，忘掉裁判，忘掉犯规，忘掉那个该死的广告。”
邓肯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杨汉森的心脏。
“这里，只准装着一件事。把丢掉的分，一分一分，给圣安东尼奥的球迷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