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珩国都的祭天台上，代战公主突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她华美的宫装之下，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蛊纹正在被绿色的藤蔓吞噬。藤蔓从她七窍中钻出，在空气中绽放出细小的野菜花——每朵花蕊里都藏着一个"钏"字。
"不...不可能..."她踉跄着撞翻青铜蛊鼎，鼎中沉睡的噬神蛊幼虫正在疯狂啃噬同类，"这是北珩最高级的..."
婴儿的啼哭打断了她的尖叫。襁褓中的孩子悬浮在半空，浑身爬满金色根须。那些根须刺入他的牙龈，将藏在牙床里的蛊虫尽数抽出，在阳光下炼化成《归墟农经》的字符。
"原来如此。"青鸢的声音从祭坛下方传来，"公主殿下的孩子，从来就不是什么蛊王容器。"
她举起银簪映照出的幻象：当年和亲公主带来的陪嫁物品中，最珍贵的根本不是蛊鼎，而是一袋写着"救荒"二字的野菜种子。
长安新城的地基突然塌陷。
工部尚书惊恐地看着裂缝中涌出无数缠绕着白骨的根须——那些都是三年来被秘密处死的宫女太监。但此刻，骸骨正在自动拼合成完整的《农经》篇章，头盖骨上刻着的全是王宝钏在冷宫时传授的耕种口诀。
"娘娘！"老太监突然跪地痛哭，"您原来一首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地缝深处传来熟悉的嗓音："本宫种的从来就不是蛊。"
一株通体晶莹的禾苗破土而出，叶片上浮现出完整的九州水系图。而在根系最密集处，静静躺着半块传国玉玺——缺失的那角正在北珩祭坛上发光。
很多年后，三界交界处立着一块会生长的石碑。
碑文随着季节枯荣变换：
春分时显示《救荒本草》
秋分时浮现《归墟农经》
冬至那天，则会显现王宝钏最后的笔迹：
"沃土千里，不若心田一亩"
某个雪夜，缺指女子来到碑前。她撒下的不是纸钱，而是一把混杂着金蛊残渣的种子。
"噬过恶的苗..."她看着雪地里钻出的第一株嫩芽，"才配叫归墟。"
嫩芽的叶片上，除了"钏"字，还多了个小小的"赦"字。
缺指女子转身欲走，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代战公主竟出现在她面前。“青鸢，你以为你赢了吗？”代战公主眼神怨毒，身上虽己无蛊纹，但气势依旧不减。青鸢冷笑一声，“公主，你输就输在小瞧了人心。王宝钏娘娘用耕种之法，在这世间种下了希望，岂是你那邪恶的蛊术能比的。”代战公主咬牙切齿道：“那又如何，我不会就这么罢手。”话音刚落，周围突然涌出无数黑影，竟是那些被白骨拼凑篇章里怨念所化。青鸢不慌不忙，手中金蛊残渣闪烁光芒，与雪地里的嫩芽相呼应，光芒汇聚成一道屏障，将黑影阻挡在外。“公主，这归墟之苗己扎根，邪恶终究战胜不了正义。”代战公主看着那屏障，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青鸢看着石碑，轻声道：“娘娘，您的心愿，定会实现。”说罢，她在风雪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