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竺被摔在地上,手心一疼,接连的打击让她难受至极。
听见陈宇的话,凌花竺终于忍不住骤然爆发,她站起来大声的问道:“我哪里做错了?!我没有错!”
“是哥哥骗我!是哥哥错了!”
说着她冲到司翎霄面前,顶着对方堪称残忍嗜血的眼睛继续大声问:“哥哥凭什么这么做?!哥哥最忌讳我骗你,说规则之内,绝对不能欺瞒,那你凭什么骗我?!”
“我就是故意跑的,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偏要做什么,我就是要气死你。”她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凌花竺越说声音越大,连骂带哭,骂到气处,一脚踹到司翎霄的小腿上:“我骗你,你打我的腿,我也要打你的腿!”
说着又狠狠的连踹几脚。
陈宇:?!?!!
陈宇不敢劝了,立刻垂下头,一眼都不敢看司翎霄的神情,恨不得原地消失,他吓得快死了。
但陈宇忍不住想,是,这是凌花竺,他跟少爷一起捡回来的孩子,看起来乖巧柔顺,但骨子睚眦必报,一身反骨。
即使走在少爷的边界内,一旦发现不对,也必定反扑。
司翎霄眸色沉沉的看着对他‘拳打脚踢’的凌花竺,养了十年,骨子里依旧保留着兽类的凶性。
“闹够了?骂够了?”
“没有!”踢累了的凌花竺喘着粗气停下来,但听见司翎霄的问话,立马反驳。
她呲着牙,眼神愤愤,等着司翎霄道歉。她还有话要讲,但除非哥哥道歉,否则她绝对不讲!
司翎霄哂笑,大手用力掐住凌花竺的后脖颈,像制住一只徒劳无功试图挣扎的猫,“你生气就想离开司家,离开我?”
“你有话不对我讲,敢砸烂定位器首接跑出我的掌控范围,是不是下一次让你不高兴,你会首接消失让我再也找不到?”
“嗯?”
“说啊!”
司翎霄声音骤然变戾,凌花竺攒起来的愤愤被这一声吓得像戳破的气球,她呆呆的看着司翎霄,感觉到好像从没感觉到的隔阂。
凌花竺喃喃的问:“哥哥,你不跟我道歉吗?”
司翎霄置若罔闻,冷声道:“凌花竺,你总是这么挑衅我。”
“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觉得挑衅我,你不需要付出代价。”
凌花竺咬紧嘴唇,她发泄一通,又受伤又无措,被司翎霄的质问逼得喃喃无语,眼泪忍不住在眼圈打转。
司翎霄不为她可怜的样子所动,掐着手里的小脖颈带出极强的压迫感:“认错。说你绝不会离开司家。”
“只要你认错,保证今天的事没有下一次。我罚过以后,可以当没发生过,你不喜欢柳溪、季知节,我可以给你换人。”
凌花竺搓着手指,听见司翎霄的命令,迟疑的想她是不是该认错,但听到朋友可以换,又固执的瞪着通红的眼睛,不肯低头。
“看来你很喜欢刑堂?”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那,我会关你到死。”
说着,司翎霄的语气突然温和下来,“花竺,我给你朋友、自由,给你上学的机会,不是让你质问我,怀疑我,背叛我。”
他叹息般松开掐着凌花竺后脖子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再看一眼君山御园外面的天空吧。以后,你应该很难再看到了。”
“朋友、专业、学校,这些也跟你无关了。”
掌权者心生惋惜:“花竺,你不该激怒我。”给我圈禁你的机会。
他等今天等了很久,试图把自己当正常人,也把她当正常人,给她朋友、自由,给她出门的机会。
但他终究不是,他不喜欢凌花竺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就像没有安全的孤狼,只想把最珍视最重要的东西深藏于巢穴最深处。
凌花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苍白的嘴唇紧抿着,脸上灰痕和未干的泪痕交织,狼狈不堪。
她倔强又小声的说:“我没有,我没错。”
司翎霄一把将人抱起来,凌花竺还想在挣扎,司翎霄唇贴着她的头发威胁道:“别惹我更生气,代价不会是你想要的。”
陈宇不安的站在一侧,觉得气氛极度窒息恐怖,少爷竟然想把小小姐关死在君山御园....
凌花竺痛苦的拽着司翎霄的衣领,哽咽着很小声的说:“我今天...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哥哥了....”最后几个字咬在唇齿间,带着哭腔的颤抖,小的让人听不清。
司翎霄把人控制在手里,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一路抱回库里南。
“回君山御园,今天的事彻查,柳溪、季知节、夏知晴、赵青禾,一个都不准放过。”
“涉及保镖,全部滚去刑房领罚。”
陈宇越发觉得心惊肉跳,一句劝解都不敢说,听见司翎霄的命令,恭敬的垂着头,“是。”
“不行!”本来己经安静的凌花竺听见这几个人的名字,瞬间又挣扎起来,司翎霄大手牢牢扣在她的后腰,把人控制在怀里。
鼻息洒在凌花竺的耳侧:“一个字都不要替他们求情,不然他们的结果会比你想象的更惨。”
凌花竺僵住,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司翎霄的脖颈淌下来,压抑着开口道:“哥哥,我错了。”
“我认错好不好,是我的错。”死不肯低头的挣扎破碎掉,凌花竺揪着司翎霄的衣领,心里难受的像被人闷头狠狠打了好几拳。
她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痛苦,哥哥好像一点都不爱她。
院长明明说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像冬天暖烘烘的太阳,能让人感觉到贴肤的温暖与怜悯。
“哥哥...不要伤害他们好吗...今天的事是我的一个人的主意...”
“现在认错,晚了。”
“回君山御园。”
凌花竺被丢进车里,一个人缩在库里南的角落,像八岁那年被司翎霄捡回去那样。
她愣愣的看着司翎霄冷峻的侧脸,黑暗与灯光把他的脸切分成明暗交错的模糊光影。
为什么哥哥会这么对她?哥哥真的不爱她吗?
凌花竺强忍着翻滚的受不了的难过,把小手很轻的伸过去,试图放进司翎霄虚合在身前的掌心里:“哥哥,你爱我吗?”
“过去十年,就算哥哥很忙,但我有哥哥就觉得很好了,哥哥是我最爱的人,那哥哥爱我吗?”如果爱我,为什么我这么难过。
陈宇眼观鼻鼻观心,僵坐在副驾上,听见凌花竺的话忍不住头皮发麻。
凌花竺天真纯粹,不懂弯弯绕绕,只有一颗真心。
她被少爷管教着养大,生命底色几乎全由少爷涂抹,但她不是不痛苦,她只是最相信少爷,十年真心不熄。
但她的性子从没有变过,倔强尖锐睚眦必报,爱恨极其浓烈。
少爷在气头上,做事全凭心意,把人囚禁关起来当然安全,但得到的只是一个精致的摆件,哪有她现在的真心。
少爷这样逼她,真的做好凌花竺有一天背离他的准备了吗?真的想过以后她不会在高兴的扑过来说最喜欢哥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