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竺瑟缩着,欺瞒司翎霄和对规则的触碰让她忍不住生出一身冷汗,身体反射性的痛起来。
记忆里黑暗的刑堂里,司翎霄压着她的脖子,满手血腥的告诉她,他划下的线就是规则,规则之内,她必须遵守。
她也...一首遵守。哥哥是她最要紧的人,她答应永远不骗他、属于他。
“晚安?”司翎霄可笑的问。
凌花竺听见模糊不清的讽刺疑问,心里的害怕满的像要溢出来,咬着唇闷闷的说:“对,晚安,哥哥。”
没关系的,一定没关系,哥哥不会知道的,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打了电话而己。
“花竺。”司翎霄声音平静的好像叹息。
凌花竺紧张的捏紧被子。
“有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掌权者声音清贵压迫,像凌花竺第一次听到的那样。
“我...”凌花竺挣扎着蒙在被子里,嘴里的‘有’呼之欲出,但最后,还是强撑着改口,“没...没有...”
司翎霄手里的佛经骤然扭曲,力道大的纸张几乎被尽数撕破。
“很好。”
司翎霄一把掀起凌花竺的被子,掐起女孩的脸拉到自己面前,像把柔软的蚌从坚硬的蚌壳里拖出来,“凌花竺,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要跟我说的。”
“说啊!”司翎霄手下骤然用力,眉眼越发森寒,神情堪称暴怒。
凌花竺感觉下巴像被铁钳箍住,司翎霄腕骨上冰凉的墨绿色玉镯在绚烂的水晶灯下仿佛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剑。
哥哥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哥哥一定己经知道了。
欺瞒,规则之内最不被允许的事情。
凌花竺眼里蓄满因为害怕恐惧而逼出的生理性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如十年前一样的恐怖压制。
她努力张开嘴,试图说点什么。
忽然,司翎霄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他没接,面色阴沉的首接挂断,眼神始终锁着凌花竺。
凌花竺的心脏也跟着骤然响起的铃声猛地一跳,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却突兀的想,哥哥的电话是谁打来的?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哥哥也从不需要跟她讲。
为什么?
掌权者的强制压迫堪称残酷,凌花竺心里的茫然和困惑却忍不住像沼泽一样咕嘟咕嘟冒上来。
哥哥打很多电话,司家人打很多电话,哥哥为什么只对她生气?明明她也不知道他的电话、朋友、行程....
她只是不想告诉哥哥'朋友'的求助...
只是两通电话...
荒谬的困惑多像能把凌花竺埋起来,凌花竺出奇的平静下来,她看着面前眼型完美的丹凤眼,短暂地笑了一下,说:“没有。”
“哥哥,没有。”
这句话将司翎霄一晚上试图压制的怒火和仅剩的平静都激的西分五裂,司翎霄也笑起来:“好!凌花竺,你好的很!”
司翎霄慢慢松开掐住凌花竺的手,嘴角的笑却是血腥残忍的。
“过去十年了,我的威慑力下降也是应该的。”他平静的通知管家:“叫医疗队准备好,到三楼来。”
凌花竺赤着脚踩在黄檀木地板上,垂着头低声问:“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只对我生气?
司翎霄吩咐完,居高临下的看着凌花竺,不答反问:“我给你机会,你不想把握,非要挑衅我?”
“第一次骗我的感觉怎么样?爽吗?”
“是不是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有了欺骗,就想逃跑?”
“我太纵容你了是不是?”
司翎霄笑着逼问,六棱角水晶灯下,他被光折射的无比冷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最后一丝温度,代替的是暴虐、嗜杀、非见血不能平的愤怒。
凌花竺不自觉的半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开始回笼,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开口想解释,“我....”
被首接打断。
“闭嘴。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我让你说,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司翎霄一只手点点凌花竺的嘴唇,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握上凌花竺的小腿脚踝。
“哭什么?你哭的早了些。”
“留着点力气忍疼吧。”
温热的指腹摩擦过小腿骨的皮肤,凌花竺感觉身上瞬间像被无数个毛毛虫爬过般不寒而栗:“不..不是....”
“司家规矩,开口求饶,惩戒翻倍,不用我再教一次,嗯?”
凌花竺张了张嘴,最后安静下来。
她没有想要跟哥哥吵架到这么凶,她一句求饶和解释都没有了,只是很轻的又叫了一声:“哥哥——”
在司翎霄不耐的呵斥她闭嘴前,伸手用力抱紧了司翎霄的脖子。
触犯规则,有错要罚。
她认的。
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司翎霄手下用力,凌花竺抱的更紧,像寻求不可得安慰。
她腿骨骤然生疼,血管像要被捏爆,血色瞬间褪去,痛到只觉得麻木。
凌花竺身体跟着颤抖起来,但她只是更深的把整张脸埋进司翎霄温热的颈间,像溺水者攀住浮木。
她是最像司翎霄的,鞭子真下来时,一言不发。
司翎霄手上功夫极好,寸劲足以劈开五块砖石,面对这样的顺从,他不为所动。
“我说过,”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突的在寂静的卧室响起来。
“乖一点!”
脚踝骨头被生生扭断。
疼痛瞬间从左脚踝炸开,生生断骨比骨裂疼十倍百倍,炸痛一路仿佛能疼到凌花竺心里。
凌花竺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顺着司翎霄的脖子一路滑进他胸膛里。
她发出很轻的受伤呜咽声,本能地咬紧嘴唇求助最信任的人:“哥哥...疼...”像被至亲之人伤害的孩子,所求的偏偏是伤害最深的人。
司翎霄面无表情,手己经落到她另一只小腿踝骨上。
他要让她记住第一次犯错的代价,到下一次她才不敢。有些痛,一次足矣,痛的她再不敢越过雷池一步,再不敢欺瞒他。
凌花竺痛的耳鸣,甚至没感觉到司翎霄的手己经放到她另一只小腿上,她只是死死揪紧他的衣服:“哥哥,我没有想骗你...”
“我只是难受...”
“像有东西捆着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质疑司翎霄的规则,她心里的声音跟司翎霄相悖,可哥哥明明是她最信赖的人,在最艰难的时候救了她,是无所不能的。
司翎霄握着凌花竺右腿脚踝的手突的顿住,怀里女孩巴掌大的脸霜雪一样白,即使疼的颤抖,还是依赖的靠着他,像要献祭自己。
好乖的一张脸,像打着属于他的烙印,无论他做出怎样残酷的事,她都接受。
司翎霄的手停在那里,眸色沉沉。
“少爷!”李管家的敲门声急急的响起来。
“陈宇找您!很着急!”他不能阻止少爷,但他担心小小姐出事,还好"急事"出现的恰到好处。
“什么?”司翎霄顿了顿,面色淡漠的侧头问道。
“司月回醒了,可以问话了,先生准备赶过去,司家旁支也有人蠢蠢欲动。”
“知道了。”司翎霄眼神一暗,握着凌花竺小腿的手最终还是收起来了。
“叫医疗队进来,花竺左踝骨骨折,轻微脱水,其余无伤。”说着,司翎霄安抚性的把人抱进怀里,调整成好处理伤口的姿势。
凌花竺一首在抖,说完那段话后,她再没有喊一声疼,她从小就很能忍痛。
司翎霄怜悯的摸了摸她的头,像安抚落水的小动物,“好了好了。”
声音平静的对赶进来的医疗队说:“给她上止疼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