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边打边也不忘记自己的恩人,见凌花竺握着蝴蝶刀看呆一样站在一边,道谢道:“谢谢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哈。”
“没事没事别怕,我靠这一手绝活打退五个小偷,两个醉鬼,不会伤到你的,你站旁边去。”
孙一景率先回过神来,一把将凌花竺拦在身后,“小小姐,少爷让您立刻回去。”
凌花竺收起折叠刀,装回小口袋,手机微信适时响起,只有两个字,“回来。”独属于司翎霄的压迫感透过屏幕传过来。
!!哥哥出差回来了!!?
完全忘记要怕,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可能会被揍的凌花竺连忙对着手机高兴回复:“马上,想哥哥.jpg”
“小狗高兴转圈.jpg”
凌花竺有两个月没见司翎霄了,她关上手机,分心对赵青禾叮嘱道:“要告诉家长和老师。”
赵青禾继续揍,大有不出恶气不罢休的气势,闻言随意的点点头,在这种丢一块砖能砸一群皇亲国戚的地方,告诉家长和老师有用才有鬼呢。
接着凌花竺迫不及待地跟着孙一景朝外走,眼睛微微遗憾的扫过领金典雅低调的教学楼,希望下次还有机会逛一逛这座大楼。
又想到什么,把手表的监听收音迅速调高。
孙一景在前方开车,看见凌花竺小耗子一样窸窸窣窣动个不停,心下担忧,这些小动作,少爷己经知道了,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凌花竺不管这个,自以为可以过关,期待地贴着玻璃窗朝外看。
车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凌花竺眼神落到坐在电动车上朝后坐着的小朋友身上,小朋友手里捏着一根烤肠,吃的满嘴流油。
凌花竺:“我想吃那个。”
孙一景分了一个眼神看了一眼卖烤肠的摊子,脏、乱、差,不带手套,“少爷不会同意的。”
“那我不吃了。”
其实也不是很想吃。
肯定不好吃。
默默坐车回君山御园。
君山御园的侧门被早早打开,管家站在门口,见凌花竺走下来一脸夸张的着急,“怎么被围堵了呢?有没有受伤,是哪些不长眼的,哎哟,我的小小姐哟。”
边说边凑到凌花竺耳边:“少爷回来后,脸色很不好看,私关录音,欺骗保镖,阳奉阴违,这些他都知道了。”
凌花竺边点头边朝书房跑:“谢谢李爷爷。”
李管家有些头疼,他感觉现在的小小姐处境有点像小时候的少爷,管教严苛,毫无自由。
好在小小姐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但是.....
自十年前少爷公然跟司家作对后,老家主就对少爷非常不放心,先后多次公开场合打压、质疑少爷的决定,后又扶持司君睿、司朝期两位叔辈瓜分少爷的权力。
君王座上即使己有继任,到底继任不是真的君王,少爷被迫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多次面临暗杀、棘手之事。
多亏少爷手腕铁血强硬,联合司家祖辈宗祠一起逼老家主半隐退,放逐司家叔伯辈,才慢慢坐稳家主之位、大权独揽。
但这留下了很深的后遗症,少爷这两年积威甚重,连带控制欲都变得愈发强盛。
这些事事关司家主家,李管家没资格置喙,但他不希望少爷有一日把自己逼成真正的孤家寡人,提线木偶一样的相处很难长久。
凌花竺匆匆跑进书房时,司翎霄正在看文件,大概是因为刚赶回来,他还穿着略正式的黑色衬衣,领口解开两个扣子,领带扔在一边,腕骨上带着墨绿色玉镯,指腹下压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他还是一贯锋利冷漠的样子,但气势越发强硬成熟、不容违背。
凌花竺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爪爪,想马上扑过去抱他,但想到自己是因为什么回家,又被迫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罚站。
但脸上显而易见的高兴怎么都压不下去,昂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司翎霄不理她,八风不动的继续翻看资料。
司翎霄左手边放着一本厚厚的家规,全是凌花竺要遵守的规则,十年前,司翎霄熬鹰一样将规则两个字牢牢刻进她脑子里,那段时间黑暗压抑,即使十年后想起来,凌花竺都不寒而栗。
司翎霄右手边放着几册抄好的佛经,用来当镇纸的是一柄黄花梨木戒尺,上窄下宽,打起人来十分疼。
凌花竺慢吞吞的想,她这点小错值得上戒尺吗?自顾自的得出答案,不值得。
司翎霄不管面前人的小心思,首到文件完全看完,才丢下手头的资料。
终于,清贵的掌权者抬起头,审视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凌花竺,像一尊骤然降临的阴影,一寸寸凝视她的表情、动作、眼神,像看所有物是否脱离掌控。
凌花竺不知道司翎霄在看什么,但一瞬间还是升起兔子被狼叼住的窒息感,她下意识瑟缩起脖子。
司翎霄收回目光,声音低沉平静:“犯了什么错?”
凌花竺复述管家的话:“私关录音,欺骗保镖,阳奉阴违。”又加了一句:“明知道哥哥不允许我参与同学之间的事情,还明知故犯。”
司翎霄站起身,朝她招手:“过来。”
凌花竺乖乖走过来,小声辩解:“其实我没有关录音,只是按了一会儿收音筒。”她对手表没有摘下的权限,但可以选择性的关闭录音功能,但大多数情况下也不必允许。
司翎霄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是久久地盯紧凌花竺,这些年她乖巧听话,谨守规则,但司翎霄很清楚,她骨子里报复心极重,行事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十年前一次叫她怕,她只会视规则如无物。
“哥哥,罚我抄三遍家规好吗?你不要生气。”凌花竺带几分委屈的咬嘴唇,“生气会变老。”
司翎霄气笑了:“你在教我做事?”
“没有...”凌花竺摇头。
“统考之前,不准再去学校,在家禁足,抄十遍家规,写一份检讨。”司翎霄眼神冷漠警告:“凌花竺,不要做家规之外的事情。”
“嗯嗯。”花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又小声问:“真的不可以去学校吗?”
君山御园很大,占据一整座山,但再大再奢华,十年也走遍了,没有司翎霄的允许,凌花竺又不能去别的地方。
“不可以。”
“好吧。那哥哥会在家呆多久?”
司翎霄沉吟片刻:“接下来一周我都会在家。”
“你的统考还剩三个月,之后是专业选择,我会安排金融学的家庭教师,等你毕业后,参与司家慈善基金会。”
凌花竺歪头,她不懂金融学,但她知道一切要听哥哥的安排。
“好...还有....那个...在厕所被打的女孩子...”
司翎霄抬眼,凌花竺下意识噤声,轻声嘟囔,“我只是...有一点...担心...”
“二十遍家规。”
“好吧。”凌花竺知道不能从司翎霄这里得到答案了,转而闷闷的问:“那罚完,可以抱一下吗?”
“我很想...哥哥...”
凌花竺低头扣手,像不知道怕的兔子,摇着花手往掌权者巢穴里钻。
回答凌花竺的是将她死死扣进怀里的大力拥抱,司翎霄右手放在凌花竺头上,左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整个拢在怀里,从远处看带着掌控一切令人窒息的阴影。
“乖一点。”
“我不喜欢你的行动偏离既定轨迹。”
“好。”凌花竺把小脑袋埋进满是冷香的怀抱里,依赖的点点头。
等凌花竺捧着厚厚的家规从书房出来,李管家站在门口等她,见人没被罚,立马收起手里的药膏、冰块,凌花竺无辜的朝他眨眨眼,两跟手比了一个二,一个十,一脸搞定。
李管家忍不住笑,在少爷堪称冷酷铁血的严格管教下,小小姐还能有这么活泼开朗的一面,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