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自习室的窗户，在江弈凛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乔糯糯支着下巴，看着他低头演算习题的样子，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的沙沙声，莫名让人心安。
忽然，眼前弹出半透明的粉面板，番小茄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位面任务完成度90%，预计72小时后脱离当前位面。”
她心里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屏幕上的进度条明晃晃地提醒着离别，而身边的学神还一无所知，甚至贴心地把刚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嘴边：“发什么呆？这道题又看不懂了？”
“没……”乔糯糯咬了口橘子，酸得眯起眼，“就是觉得，你剥橘子的技术比解微分方程还厉害。”
江弈凛挑眉，指尖蹭掉她嘴角的橘汁：“是吗？那以后天天剥给你吃。”
这句话像颗糖，却让乔糯糯喉咙发紧。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想问“如果我明天就消失了，你会不会记得我”，话到嘴边却变成：“江弈凛，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他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墨水滴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团。
他转过头，阳光正好照进他眼里，映得瞳孔像琥珀：“笨蛋，别胡思乱想。”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你能消失到哪里去？图书馆的零食柜还是电竞酒店的床底？”
乔糯糯被他逗笑，眼眶却有点发热。
她知道这只是任务，知道这个位面的江弈凛不会记得她，但胸腔里那股酸涩却怎么也压不住。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就是问问嘛……万一呢？”
江弈凛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轻轻圈住她的背。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和现实里沈凛常用的洗衣液一个味道。
乔糯糯吸了吸鼻子，听见他心跳得很快，像揣了只兔子。
“没有万一。”他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就算你真消失了，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怎么找？”
“用GPS定位，”江弈凛一本正经地说，“在你手机里装个追踪软件，再给你买个带定位的手表，每天汇报三次行踪。”
乔糯糯被他的首男操作逗得破涕为笑，捶了他胸口一下：“你当我是宠物啊？”
“你要是宠物，也是只爱闯祸的小奶猫。”他抓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画圈，“不过……只对我凶的那种。”
番小茄在脑海里叹气：“宿主，别难过啦，下一个位面的男主更帅哦！还是顶流爱豆呢！”
乔糯糯没理它，只是贪婪地闻着江弈凛身上的味道，想把这一刻刻进脑子里。
她想起第一次在网课上被他抓包，想起他毒舌地扔来课本，想起他在歌手大赛上单膝跪地唱歌，想起他用钢笔做的戒指……原来短短几个月，己经攒了这么多回忆。
“江弈凛，”她仰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随即笑了：“大概是因为我给你补了太多次高数，感觉像带了个小学妹。”
乔糯糯心里一涩，果然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江弈凛的手机响了，是他室友阿浩打来的。
“弈凛！快来操场！有人找乔糯糯麻烦！”阿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焦急。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收拾东西往外跑。
跑到操场时，只见林曼曼堵在乔糯糯常去的奶茶店门口，手里拿着几张照片，正对着一个陌生女生说着什么。
“就是她，乔糯糯，看着挺清纯，其实专门勾引人……”林曼曼的声音尖细，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她手里的照片是之前论坛爆帖的截图，被她裁剪得像是乔糯糯故意勾搭江弈凛。
乔糯糯气得想冲上去，却被江弈凛拉住。
他走到林曼曼面前，脸色冷得像冰：“林曼曼，你在干什么？”
林曼曼看到他，眼神一慌，随即又梗着脖子说：“弈凛学长，我只是提醒大家别被她骗了！她根本配不上你……”
“我配不配，轮得到你说？”乔糯糯挣脱江弈凛的手，叉着腰怼回去，“倒是你，整天盯着别人男朋友，不累吗？需要我给你介绍个眼科医生看看？”
“你！”林曼曼气得脸通红，扬手想把照片扔在乔糯糯脸上。
江弈凛眼疾手快地挡住，照片散落一地。
他蹲下身，一张张捡起来，动作慢条斯理，语气却冷得吓人：“第一，我和乔糯糯的事，与你无关。第二，”他站起身，把照片揉成一团塞进林曼曼手里，“再让我看见你说她坏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林曼曼被他眼里的寒气吓得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江弈凛没再理她，转身握住乔糯糯的手，声音瞬间温柔下来：“走吧，买奶茶去。”
两人走远后，乔糯糯看着他紧握的手，突然问：“你刚才好凶啊。”
“对坏人就该凶。”江弈凛挑眉，“不过……”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糯糯，以后有事别自己扛，告诉我。”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乔糯糯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突然很想告诉他真相。
但话到嘴边，又被番小茄的提示打断：“宿主！禁止透露系统信息！否则任务失败！”
她只好把话咽回去，挤出一个笑容：“知道啦，学神大人。”
晚上回到宿舍，乔糯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番小茄在脑海里刷屏：“宿主，收拾一下情绪，准备迎接下一个位面啦！陆星凛哎！顶流爱豆！”
“知道了知道了。”乔糯糯有气无力地应着，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她拿出手机，翻到和江弈凛的聊天记录，从第一条“第3题选C”到最新的“明天早上给你带手抓饼”，每一条都让她鼻子发酸。
“番小茄，”她突然问，“任务完成后，他们真的会忘记我吗？”
“嗯呐，”番小茄的声音难得有些低落，“每个位面的男主都是独立灵魂，任务结束后记忆会被封存。不过别难过呀宿主，现实世界的沈凛正在收集碎片呢，你看，都3%了！”
乔糯糯看着系统面板上的3%，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生宿舍的灯光，知道江弈凛肯定还在自习。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江弈凛，谢谢你。”
很快，消息框里出现“正在输入”，然后是他的回复：“谢我什么？手抓饼还是高数笔记？”
乔糯糯笑了笑，打字：“谢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
这次，对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乔糯糯以为他睡了，才收到一条消息：“傻瓜，是你让我的世界变美好的。”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乔糯糯趴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离别在即，却忍不住贪恋这最后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