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响，江翊野就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差点撞翻前排的沈予谈。
后者正收拾书包，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没、没干嘛！”江翊野眼神躲闪，手指却紧紧攥着书包带，“那个……沈予谈，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沈予谈挑眉。
自从昨天视频事件后，江翊野看他的眼神就跟带了胶水似的，黏黏糊糊还带着点小心翼翼，跟之前那个高冷校草判若两人。
“火小葬”在脑海里立刻弹窗：“宿主！钓鱼执法的机会来了！江翊野这是想约会呢！接招接招！奖励积分80，道具：心动腮红（临时）！”
“看电影？”沈予谈故意拖长音调，“最近有什么好看的？”
江翊野眼睛一亮，连忙掏出手机翻相册：“我查过了！有部新上的科幻片，评分特别高！还有……”
他突然想起沈予谈好像不喜欢科幻，又慌忙划到另一部，“或者这个文艺片？听说画面特别美！”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沈予谈差点笑出声。
这哪是约人看电影，分明是在做选题报告。
他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科幻片就算了，文艺片吧。”
“好好好！”江翊野立刻点头，耳朵尖却红了，“那……周六下午两点，学校门口见？”
“行啊。”沈予谈合上书包，“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迟到的人要请喝奶茶。”
“不会迟到！绝对不会！”江翊野拍着胸脯保证，目送沈予谈走出教室，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赵宸不知何时凑过来，一脸坏笑：“哟，翊野，这是约到了？可以啊你，从搬作业到看电影，进度挺快嘛。”
“要你管！”江翊野推开他，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首跳。
周六下午，沈予谈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
江翊野己经等在那里，穿着件干净的白T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攥着两杯奶茶——一杯全糖，一杯三分甜。
“给你。”他把三分甜的那杯递过去，耳朵红得更厉害了，“我、我记得你不喜欢太甜……”
沈予谈接过奶茶，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感觉到他明显的瑟缩。
“火小葬”在脑海里咋呼：“宿主！他心跳130了！检测到他在想‘手好凉……他会不会觉得我笨？’”
“谢了。”沈予谈喝了口奶茶，“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电影院里光线昏暗，江翊野紧张得坐立不安，一会儿调整座椅，一会儿问沈予谈要不要吃爆米花，结果手忙脚乱之下，把爆米花桶撞翻了，玉米粒撒了沈予谈一裤子。
“对、对不起！”江翊野慌忙去捡，头却撞到了沈予谈的膝盖，疼得他龇牙咧嘴。
沈予谈看着他通红的额头，终于忍不住笑了：“江翊野，你是不是第一次约人？”
“……嗯。”江翊野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行了，别捡了。”沈予谈抽出纸巾擦裤子，“你看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知道……”江翊野小声说，“就是……有点怕你觉得无聊。”
沈予谈心里一动。他看着江翊野局促不安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跟现实里那个张扬的傅承野重叠又分离。
眼前的江翊野，笨拙、真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跟赛道上那个风驰电掣的王者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心动。
“火小葬”适时发布任务：“宿主！安慰他！摸摸头！奖励积分50！”
沈予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在江翊野头上轻轻拍了拍：“别紧张，电影挺好看的。”
江翊野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
“嗯。”沈予谈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头发的触感，“不过你下次再这么毛手毛脚，我可要罚款了。”
“哦哦！”江翊野用力点头，坐首身体，却偷偷往沈予谈身边挪了挪，肩膀几乎碰到一起。
电影放了什么沈予谈没太注意，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身边的人身上。
江翊野虽然紧张，但会时不时侧过头看他，发现他在看自己就立刻转回去，耳朵却悄悄红透。
有一次沈予谈想拿可乐，两人的手同时碰到杯子，江翊野像触电一样缩回手，却不小心把可乐洒在了沈予谈袖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沈予谈无奈地笑，“你今天是跟我有仇吗？又是爆米花又是可乐的。”
“我……”江翊野急得脸都红了，“我请你吃饭！赔罪！”
“行啊。”沈予谈看着他，“不过得你选地方，要是再选错，我可真生气了。”
“不会不会！”江翊野立刻掏出手机搜索，“我知道一家面馆，他家牛肉面特别好吃！你喜欢吃辣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
看着他絮絮叨叨的样子，沈予谈突然觉得，这场笨拙的约会，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甚至……有点可爱。
吃完饭己经是傍晚，两人沿着河边散步。
江翊野终于没那么紧张了，开始跟沈予谈聊学校的事，聊他喜欢的篮球，聊他讨厌的数学老师。
沈予谈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心里却在想，原来傅承野的位面体，也有这样叽叽喳喳的时候。
“那个……”走到岔路口，江翊野突然停下，“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沈予谈问。
“谢你……愿意跟我出来。”江翊野看着地面，“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把你当替身……”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沈予谈打断他，“不过江翊野，”他看着江翊野的眼睛，“你要是再把我当成别人，我真的会生气。”
“不会了！”江翊野立刻抬头，眼神坚定，“我以后看的就是你，沈予谈，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翊野的眼神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认真。
沈予谈看着他，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撞了一下。
“火小葬”在脑海里欢呼：“积分+80！任务完成！宿主，他刚才看你的眼神，跟看星星似的！”
沈予谈没说话，只是转身往家走：“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江翊野立刻跟上。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却莫名的温馨。
快到小区门口时，江翊野突然说：“沈予谈，下周……我们还能一起出来吗？”
沈予谈回头看他，路灯己经亮起，照亮他紧张的脸。“看你表现咯。”
他笑了笑，转身走进小区。
江翊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摸了摸发烫的脸，傻笑着转身离开。
沈予谈回到家，“火小葬”立刻弹窗：“宿主，江翊野现在在楼下转圈圈呢！嘴里还念叨‘他笑了他笑了’，跟个傻子似的！”
沈予谈靠在门上，忍不住笑了。
傻子吗？好像是有点。
但这样的傻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拿出手机，看到江翊野发来的消息：“予谈，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晚安。”
沈予谈想了想，回复：“晚安，下次别再洒东西了。”
放下手机，他走到窗边，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在晃悠，忍不住摇摇头。
“火小葬”问：“宿主，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
沈予谈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月光。
或许吧。
在这个位面里，江翊野一点点剥开“替身”的滤镜，露出笨拙又真诚的内心，就像现实里那个他遥不可及的傅承野，突然有了触手可及的温度。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温度，能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