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厢的门被推开，夜风吹进来带着凉意。
沈予谈跟在陈阳身后往外走，刚拐过走廊转角，就听见身后林慕野低喊了一声“小心”。
两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突然从停车场入口冲出来，其中一个踉跄着撞到沈予谈肩膀，廉价的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看什么看？不长眼啊！”醉汉骂骂咧咧，伸手就想推搡。
沈予谈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林慕野己经猛地把他往后一拉，自己挡在了前面。
“道歉。”林慕野的声音冷得像冰。
醉汉见他穿得体面，反而更来劲了：“道你妈——”
拳头挥过来时，林慕野侧身避开，却没注意到另一人从怀里掏出了把折叠刀，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慕野！”沈予谈瞳孔骤缩。
林慕野下意识把沈予谈往身后按，刀刃擦着他的左臂划过去，布料裂开的声音混着皮肉被划破的闷响。
血瞬间渗出来，在白色衬衫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醉汉见状也酒醒了大半，骂骂咧咧地拽着同伴跑了。
“你怎么样？！”沈予谈的声音都在抖，抓住林慕野的手臂，看到那道深可见肉的伤口，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林慕野却像感觉不到疼，反而先去看他：“有没有吓到？他们碰到你没有？”
“你流血了！”沈予谈几乎是吼出来的，扶着他往路边走，“火小葬！快看看有没有止血的道具！”
“来啦来啦！”火小葬的声音也带着急，“积分够！兑换‘速效止血喷雾’和‘无菌纱布’！宿主快带他去医院！”
沈予谈接过虚拟道具喷在伤口上，血暂时止住了，但伤口依旧狰狞。
他拦了辆出租车，扶着林慕野坐进去，全程绷着脸，手指却忍不住颤抖。
“真没事，”林慕野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反而开始安慰，“就是划了一下，以前玩赛车也受过伤……”
“闭嘴！”沈予谈打断他，扭头看向车窗外，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谁让你挡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林慕野看着他的侧脸，喉咙发紧。
沈予谈的语气是真的生气，但眼底的担忧藏不住。
他突然觉得，这道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清创时，林慕野疼得额头冒汗，却始终没哼一声，只是眼睛一首盯着旁边的沈予谈。
沈予谈站在病床边，看医生用棉球沾着碘伏擦过伤口，棉球上很快染满了血，他忍不住别开眼，又强迫自己看回去。
“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医生说。
沈予谈的心又揪了一下，下意识握住林慕野没受伤的那只手。
林慕野猛地回握住他，掌心全是汗。
“别怕，”他低声说，“我没事。”
沈予谈没说话，只是手指收紧了些。
火小葬在脑海里嘀咕：“宿主，你这手牵得比系统任务还主动啊。”
缝针的时候，林慕野疼得身体绷紧，沈予谈能感觉到他手心的颤抖。
他蹲下身，假装整理裤子，其实是不想让林慕野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好了，”医生包扎好伤口，“注意别沾水，明天来换药。”
走出急诊室，夜己经深了。
沈予谈扶着林慕野坐在长椅上，从自动售货机买了瓶水递给他。
“刚才……谢谢你。”他声音有点低。
林慕野拧开水瓶喝了一口，看着他：“跟我客气什么。”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予谈，我知道以前我混蛋，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刚才那一刻就想，要是你受伤了，我……”
他没说下去，但沈予谈懂了。火小葬适时发布任务：“亲自为林慕野调整绷带，奖励积分200。”
沈予谈点点头，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林慕野手臂上的绷带，其实医生己经包扎得很好了，他只是想找点事做。
指尖触碰到纱布边缘，能感受到绷带下的体温和隐约的血迹。
“疼吗？”他问，声音很轻。
“不疼。”林慕野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灯光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予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予谈没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该心软，这只是任务，但看着林慕野手臂上那道为他留下的伤口，心里那点坚持好像突然塌了个角。
“我送你回去。”沈予谈站起来，“你家住哪？”
林慕野报了地址，沈予谈扶着他往外走。
路上，林慕野突然说：“予谈，其实我刚才唱歌跑调，是不是很难听？”
沈予谈被他突然转移话题弄得一愣，想起KTV里他红着脸唱跑调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嗯，很难听。”
“那你还笑？”林慕野委屈地嘟囔。
“笑你傻。”沈予谈说，语气却没什么杀伤力。
到了林慕野家楼下，沈予谈扶着他走到电梯口。“上去吧，明天记得换药。”
林慕野却没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予谈，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沈予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火小葬在脑海里吹了声口哨：“哦豁~这是要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了？宿主，接不接招？”
他看着林慕野受伤的手臂，又看看他眼里的期待和一丝不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电梯门打开，林慕野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
沈予谈跟着他走进电梯，看着镜面里两人的倒影，林慕野的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而他的手腕被他紧紧抓着。
“那个……”沈予谈想找点话说，“你家有没有碘伏和纱布？明天换药可能需要。”
“有。”林慕野立刻回答，“在医药箱里，我带你去拿。”
电梯到达楼层，门开的瞬间，沈予谈突然意识到，这一步踏进去，好像有些东西就再也不一样了。
而林慕野转头看他时，眼里的光像落满了星星，全然没了之前的傲娇，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讨好。
“予谈，”他低声说，“谢谢你肯留下来。”
沈予谈看着他手臂上那道为自己留下的疤痕，突然觉得，这追妻火葬场的火，好像也没那么烫了。
甚至……有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