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瘫坐在地窖潮湿的稻草堆上,刚挣断的麻绳还缠绕在手腕,勒出深红的血痕。她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怨毒的火焰,望着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父亲陈邦首和三位姐姐,突然尖声大笑:“你们以为关着我就能阻止一切?等五阿哥知道我在这里,定会将你们都......”
“够了!”陈邦首的拐杖重重砸在石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飞了梁上的老鼠。他布满皱纹的脸因愤怒而涨红,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失望与决绝,“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无人能治得了你?”
知画被这声怒吼震得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反驳:“我是陈家的女儿!是要当五阿哥福晋的人!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陈邦首冷笑一声,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知画的心上。他停在女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就凭你满心的算计与恶毒!前世你害得陈家满门抄斩,八十余口性命因你而亡!如今还不知悔改,竟想重蹈覆辙?”
知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刑场上,亲人的哭喊;刽子手的大刀;还有她自己,最后在冷宫中绝望死去的场景......但很快,她又强装镇定:“那都是过去的事!这一世我......”
“这一世?”陈邦首突然伸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以为重生一次就能改写命运?我告诉你,只要我陈邦首还活着,就绝不让你再祸害陈家!”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是一心想攀龙附凤吗?我倒要看看,没了陈家的庇佑,你拿什么去勾引五阿哥!”
知画被掐得眼泪首流,却仍倔强地瞪着父亲:“你不敢!你不会杀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陈邦首突然松手,知画狼狈地摔在地上。他后退一步,眼神中满是厌恶,“你若再不安分,为父和你娘不介意让你回炉重造,重新投胎!”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知画心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在她的认知里,无论自己做什么,父亲都会念及骨肉亲情,可如今......
知琴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哽咽:“小妹,收手吧。我们不想再失去你......”
“住口!”知画突然尖叫起来,像只被激怒的困兽,“你们都是骗子!你们嫉妒我!我一定要嫁给五阿哥,成为最尊贵的福晋!到时候,我要你们都跪在我面前!”
陈邦首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内心的怒火。再次睁眼时,他的眼神己经恢复了平静:“把她关到后院阁楼,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给她送饭!”他转身看向三个女儿,语气缓和了些,“走,我们回去。”
知画疯狂地扑向父亲,却被两个家丁死死按住。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但陈邦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窖,那扇沉重的木门缓缓关闭,将知画的绝望与哭喊彻底隔绝在黑暗中。
回到前厅,陈邦首坐在太师椅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知书递上一盏茶,轻声道:“爹,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陈邦首抿了口茶,苦笑道:“狠?比起她前世犯下的罪孽,这己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我只希望,这次能让她真正清醒过来。”他望向窗外的天空,眼神中满是沧桑,“陈家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而此刻的后院阁楼里,知画被铁链锁在柱子上。她望着头顶狭小的天窗,泪水无声地滑落。曾经的骄傲与野心,在父亲那句“回炉重造”的话语中,被击得粉碎。但在绝望的深处,一抹更加阴暗的念头正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