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的大理石台阶早己被藤蔓吞噬，三角形一脚踹开锈蚀的旋转门，扬起的尘埃中，几只啃食腐肉的丧尸慢悠悠转过头。他抬手扣动扳机，拉栓步枪的后坐力震得肩膀发麻，铅弹精准打爆最前面那只的头颅。
“跟紧，别走散。”三角形回头叮嘱，林叶（寸头男生）立刻举枪警戒，穿消防服的女生战星则握紧斧头，眼神锐利如当年的凛冬。三人踩着碎玻璃前进，鞋底碾过骨头的脆响在空旷大厅里格外清晰。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地下仓库的入口应该在市长办公室的壁炉后面。三角形用枪托砸开松动的砖块，果然露出一道锈蚀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锁芯早己锈死，他示意林叶让开，一枪托砸断铁链。
“吱呀——”铁门向内翻开，扬起的灰雾中，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然而，光束扫过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仓库里空荡荡的。
原本应该堆满木箱的地面，只剩下几个塌陷的货柜框架，散落的木屑间，连一枚弹壳都找不到。墙角的蛛网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更诡异的是，地面上有几道拖拽的痕迹，尽头是被暴力破开的通风管道，管道口残留着新鲜的抓痕。
“怎么会这样？”战星的声音发颤，消防斧差点脱手，“旧世界的记录里，这里明明是最大的弹药库...”
三角形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管道口的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丧尸特有的腐臭，还有一种更熟悉的气息：银丝病毒的金属腥气。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林叶：“你刚才在仓库角落，是不是看到一个生锈的金属箱？”
林叶愣了愣，点头：“是有一个，上面好像刻着字...”
“是‘唐’字，对吗？”三角形的声音有些沉。林叶仔细回想，猛地睁大眼睛：“对！好像是！”
三角形的心沉了下去。那是唐叶的标记——千年前，她习惯在重要的储存箱上刻自己的姓氏。弹药库消失，或许和她有关，但这里的时间线早己错乱，他不敢确定。
“不是被人搬空的。”他站起身，枪口指向通风管道深处，“是被‘拖’走的。”
话音未落，管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一只手臂突然伸了出来——那是丧尸的手臂，却比普通丧尸粗壮三倍，皮肤下的银色纹路像血管般跳动，指甲泛着金属光泽。
“是变异体！”林叶举枪就射，子弹打在变异体手臂上，竟被弹了回来，“该死！打不穿！”
三角形拽着两人后退，同时快速换弹：“是银丝强化过的，瞄准眼睛！”他扣动扳机，铅弹擦过变异体的太阳穴，带出一串黑血。变异体嘶吼着从管道里钻出，整个身体暴露在光线下——它的躯干是由多具丧尸拼接而成的，胸口嵌着一块闪烁银光的金属板，正是弹药库的防爆门碎片。
“它在吸收金属！”战星突然喊道，消防斧在她手中转了个圈，“和旧世界资料里写的‘银甲尸’一样！”
三角形的目光落在变异体背后——通风管道的破口比它的体型小得多，显然是它在里面不断生长，才撑破了管道。他忽然想起无叶的话：“任何变异都有代价，强化某部分，就会有致命弱点。”
“退到大厅！”三角形边打边撤，拉栓步枪的射速根本跟不上变异体的速度。当三人退回市长办公室时，他突然踹翻办公桌堵住门口，“林叶，找易燃物！战星，斧头借我！”
林叶立刻在文件柜里翻找，抓起几瓶酒精和一堆旧报纸；战星把消防斧递过来，自己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当武器。三角形掂了掂斧头，斧刃不算锋利，但足够沉重。他盯着门板上不断凸起的黑影，忽然注意到变异体每次撞击时，胸口的金属板都会轻微松动——那里是拼接的缝隙。
“它的弱点在胸口！”三角形喊道，“林叶，酒精泼向金属板！战星，准备点火！”
林叶会意，将酒精瓶扔过去。三角形接住，拧开瓶盖精准泼向变异体撞门时露出的缝隙，战星立刻划燃打火机扔过去，火焰瞬间窜起，变异体发出凄厉的惨叫，胸口的金属板在火中扭曲、焦黑。
趁它后退的瞬间，三角形踹开办公桌，拉着两人冲向大厅。“通风管道连接着整栋楼，无叶要是在，肯定能算出它们的移动路线...”他话音顿住，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无叶的意识曾遍布每个电子设备，可在这个时空，连 electricity（电力）都成了奢侈品，他或许从未存在过。
冲出市政厅时，天边己经泛白。三人靠在断墙后喘息，林叶突然指着远处废墟：“看那里！”
废墟顶端，一个人影正用望远镜观察他们，看到他们望过来，那人影挥了挥手，举起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唐叶实验室，有药。”
三角形的心脏猛地一跳。唐叶的实验室——那是比弹药库更重要的地方，那里或许有基因样本，有对抗银丝的早期数据，甚至可能...有关于这个错乱时空的答案。
“走。”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去实验室。”
战星握紧斧头，林叶扛起步枪，两人毫不犹豫地跟上。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他们脚下的路，也照亮了远处废墟上，那块随风微动的木牌。三角形摸了摸颈间的樱花吊坠，仿佛听到千年前同伴们的声音，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轻轻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