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澜的爸爸,不管任何时候都只叫她妈妈的字。
说实话,这种单单省去姓氏的叫法,就像外面的人叫自己一样,让她感觉很生分,很别扭。
她的爸爸不同于较为传统的中国男性,他很善于表达,经常把“我爱你们”,抑或者是“你们是我最爱的人”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
但从实际行动来看,似乎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爸爸乐于研制美食,只要他在家,不管春夏秋冬,每次都钻到厨房里一干就是几个小时,只为给家人做一顿鲜美的佳肴。
似乎是为了遵循他们夫妻俩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每次爸爸都是只管做饭,厨房与餐桌全部要妈妈来清扫战场。
但是,爸爸每次做饭都“阵仗很大”,制作过程中使用的锅碗瓢盆都不计其数,光是累在洗碗池里的就有好高一摞,厨房的地上也到处是油污和残留的食物碎屑,吃饭的地方也是如此。
妈妈经常抱怨爸爸做饭“声势很大”。
但是每次吃完饭,她仍然会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去履行她自己的职责。
白惊澜在这类事物上,并不太能观察到像傅砚清父母这般首接的爱意,所以在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她会感觉这样的相处方式很新奇,但似乎这才是正常的。
坐在沙发上的傅妈妈嘱咐完老公之后,赶紧去门口迎接白惊澜。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下午你走的仓促,还没来得及问你呢。”傅妈妈一边拉着白惊澜往屋里走,一边问她。
“阿姨您好,我叫白惊澜”,颔首回应道。
“惊澜,是个好名字,真好听。”
“韩愈在《上襄阳于相公书》中写到:‘及至临泰山之悬崖,窥巨海之惊澜,莫不战掉悼栗,眩惑而自失。’泰山悬崖险峻,壮丽海面惊澜,无人不起震撼与敬畏之情。”傅妈妈竖起来大拇指,对这姑娘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我以后叫你澜澜行吗?”她看着白惊澜,询问她的意见。
“可以的阿姨,您叫什么都行。”白惊澜心下又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在白惊澜前二十一年的人生中,爸爸妈妈和亲戚们都只叫她“小白”,或者是“姐姐”这个身份名称,其实白惊澜一点都不喜欢。
如果说这只是他们的固有习惯,那白惊澜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当他们面对白惊澜的亲妹妹时,都叫妹妹白乐安的小名——“乐乐”。
也就只有带她长大的奶奶叫她“澜澜”而己。
早些年间,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小心地跟父母提过此事。
可是爸爸妈妈都己“小事情习惯了一时间难以改变”、“一个称谓而己,不要那么斤斤计较”为由,给了她答复。
眼下又有了第二个叫自己澜澜的人,这个人还是才第二次见面的老板妈妈。
白惊澜又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位傅阿姨几眼,隐藏起她的这点小思绪。
可是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傅砚清却盯着她看了看,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