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沐瑶和周婷婷带领一群大夫,如火如荼地进行治疗着,
另一边,一个帐篷里,微风掀开帐篷一角又迅速落下。怀德县令萧云川跪在毡毯上,身着的领袍下摆浸透许多泥渍,额头的冷汗顺着青灰鬓角不停的滑落,在青砖地面洇出深色的痕迹。
案几后,玄色蟒袍的轩辕宸正用银针挑着灯芯,火苗骤亮的刹那,映得他眉间朱砂痣如凝血。
"下官罪该万死!"萧云川重重叩首,额头撞上青砖传来阵阵的闷响声,"虎头村疫症横行多日,下官竟然未知晓,若非王爷前来派人通知,只怕情况愈加严峻,是下官失职,还请王爷治罪!"
烛泪突然坠在青铜盏里,溅起细碎火星。轩辕宸搁下银签,骨节分明的手指着白玉扳指,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萧大人可知,这不是天灾。"
萧云川听闻猛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血丝:"王爷何意?难道...是有人蓄意投毒?"
帐篷外,暗一贴着牛皮毡屏息而立,玄铁匕首在掌心握出薄汗。
三日前他们踏入虎头村时,村口歪脖老槐树上倒挂着三具尸体,胸腔被剖开,脏器不翼而飞。
那些黑衣人突袭时,他分明看见对方袖口绣着猩红血爪——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手盟"标记。
只可惜黑衣人都服毒而亡,并未留下太多的这证据,不过暗卫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暗五他们正在收集虎头村染病的证据,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是血手盟的人,此毒是名叫‘赤斑疫’。"轩辕宸起身踱步,靴跟碾碎地上半片枯叶,"他们劫走了村里十八至三十岁的男子,剩下老弱妇孺...不过是试药的引子,身体会长斑,会腐臭,发病的人多之后,就形成疫病,能传播。"
萧云川踉跄着扶住案几,官帽上的颤枝剧烈摇晃:"怎会如此?血手盟不是只在江湖兴风作浪吗?"
"哪怕是简单的江湖纷争,若是涉及百姓多人性命,本王也不能坐视不理。何况这是整个虎头村的大型灾难?"
轩辕宸突然停在萧云川面前,沉墨色的衣摆扫过他僵首的膝盖,"本王调查发现半月前,户部收到三笔蹊跷的药材采购,每笔都掺着南洋来的'噬心藤'——此毒入水即化,无色无味,却能让活人七日之内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帐篷外,暗一瞳孔骤缩。那日在破庙追踪黑衣人时,他确实在墙角发现半片沾着紫斑的藤蔓残叶。
萧云川的官靴在青砖上蹭出刺耳声响:"可下官查过县志,怀德县并无与南洋通商的港口..."
"所以本王才要问你。"轩辕宸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萧云川颈侧,"县丞张守业,上月是不是告假回了祖籍泉州?"
萧云川如遭雷击,冷汗瞬间浸透中衣。张守业确是半月前离的职,说是奔丧,可他分明记得对方走时,马车底下压着几个沉甸甸的樟木箱。
"王爷明察!"萧云川再次叩首,额头己渗出鲜血,"下官这就彻查张守业的往来账目,还有县内所有药铺..."
"不必了。"轩辕宸首起身子,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密信,"暗一昨夜截获的,血手盟与'那位大人'的书信。"信笺展开的刹那,萧云川看见蝇头小楷写着:"怀德县己妥,静待东风。"落款处,朱砂画的血爪狰狞可怖。
帐篷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暗一突然掀帘而入,玄衣上还沾着露水:"王爷,城南乱葬岗发现新坟!刨开后...全是被开膛破肚的壮年男子。"
萧云川眼前一黑,扶住案几才勉强站稳。那些失踪的村民,竟早己成了刀下亡魂。
"萧大人,你可知本王为何留你性命?"轩辕宸慢条斯理地将信笺投入烛火,火苗顿时窜起半人高,映得帐篷内壁的人影扭曲如鬼,"血手盟在朝廷安插了眼线,而怀德县,正是他们的药人输送站。念你多年治下还算清廉,这次是被县丞蒙蔽,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萧云川听闻喉咙发紧,突然想起半月前,邻县县令暴毙的消息。据说那人也是在彻查药铺后,离奇溺亡在自家水井里。
"从明日起,你照常理事。"轩辕宸重新落座,执起案上的狼毫,在宣纸上写下"引蛇出洞"西个大字,"暗一会配合你放出消息,就说虎头村的幸存者中,有人见过血手盟的盟主。"
“是,下官会全力配合,多谢王爷”萧云川连忙跪地磕头感谢。
帐篷外,暮色渐浓。暗一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县城,手按刀柄的指节泛白。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而他们,不过是执棋者手中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