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床幔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经过一夜的好眠,李沐瑶悠悠转醒,指尖无意识抚过锦缎被面,昨夜软枕温衾的触感仍残留掌心。
她撑起身子时,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在后背,愈加衬得整个人慵懒有松弛感。
之后起身来到铜镜前,檀木梳齿滑过如瀑青丝,三两下挽成松松的堕马髻,斜簪一支白玉兰步摇。
胭脂轻点朱唇,黛笔细描蛾眉,她对着镜中人展颜一笑,晨光映得那抹梨涡愈发清浅。
来晋城也有几日了,今日,便简单收拾一下吧,之后从包裹里拿出之前在成衣店购买的素雅白裙穿上,素白襦裙裹着纤细腰肢,外披月白纱衣,行走间纱袂翩跹,此刻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嗯,愈发的有气质了,李沐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对自己的颜值还是比较满意的。
随后推开房门,晨风卷着庭院里的栀子香扑面而来。
李沐瑶抬手遮住眯起的眼,待适应光线后,却见廊下的轩辕宸早就等在那里,那人剑眉星目,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瑶儿昨夜睡得可还好?”
轩辕宸喉结微动,目光不自觉地掠过发间木兰花的发簪,愈加衬得眼前的佳人绝色清冷,却恍若谪仙临凡。
他不自觉攥紧袖中的剑柄,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如常。
李沐瑶颔首浅笑:“还好,一夜无梦。”
话音未落,二楼雅间传来谈笑声。她下意识抬眸望去,正撞见窗棂后一双深邃的眼睛。
雅间内,贺玉霆执筷的手顿在半空。窗外白衣女子的身影与晨光相融,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她抬眸的瞬间,那双盈盈杏眼似藏着星子,连眼角泪痣都生得恰到好处。
“贺公子?”
商会会长的唤声将他拉回现实。贺玉霆放下筷子,端起茶盏轻抿,余光却仍追随着庭院里的身影。
晋城何时来了这般人物?他着杯沿,暗自思忖。
“贺公子对药材市场的见解果然独到。”
商会会长见他走神,顺着他目光看去,却只瞧见空荡荡的庭院,“只是不知贺公子方才在看什么?”
贺玉霆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美景。”
指尖无意识敲打着桌面,他想起方才女子转身时,纱衣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
作为贺家大房嫡子,他见识的女子多了,却也第一次见识这般好颜色。
楼下,李沐瑶全然不知自己己牵动两位男子的心绪。
“早餐想吃什么?”
轩辕宸见她往前走,不自觉凑近了些。
“我想吃两个肉包子,一碗小米粥,再来点小菜,即可。”
李沐瑶回头说着。
“暗一,去准备!”
“是,主子”
跟在身后的暗一应声便出去了。之后内心腹诽,自从遇见了李姑娘,主子的心思己经大半都在李姑娘身上了。
而二楼贺玉霆倚在窗边,折扇轻摇,目光似笑非笑地又落在两人身上,深深打量一番。
不多时,暗一就带来李沐瑶想吃的早餐。
“嗯,好吃”
在21世纪她就喜欢吃米粥,包子和小菜,现在又能吃到,感觉又回到以前的时候,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满足。
也不知道师父和赵青师兄怎么样了,出来这些时日,还真是有些想念他们了。
“一会吃完早餐,我们出去逛逛吧,看看还能发现什么”
轩辕宸秒懂李沐瑶所说的话语。
“好!”
二人正路过转角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沐瑶侧身避让,却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软轿匆匆而过。
轿帘掀起的刹那,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皱起眉头——这味道里混着大戟与甘遂,分明是犯了十八反的配伍禁忌。
“且慢!”
李沐瑶快步追上,轿中人似乎顿了顿,轿帘再次掀开,露出贺玉霆苍白的脸。
他今日未着华服,月白中衣染着冷汗,却仍掩不住眸中精光。
“姑娘何事?”他声音沙哑,抬手示意家丁停轿。
“公子所服之药...”
李沐瑶瞥见轿中滚落的药碗,褐色药汁里还沉着未化的药渣,“大戟与甘遂同用,恐有性命之忧。”
贺玉霆眸光微凛。
今晨在客栈惊鸿一瞥后,他本想派人打听白衣女子的来历,却不想回府途中突发急症。
府中医正开的方子,竟被眼前人一语道破凶险。
“姑娘懂医术?”
他强撑着坐首身子,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腹部绞痛如刀绞,可他更在意眼前女子的回答。
李沐瑶从竹篮取出银针:“可否容我一试?”
不等回答,她己掀开轿帘。
指尖冰凉的触感让贺玉霆心头一颤,却见她手法娴熟地在他腕间三寸处施针。
银针入穴的瞬间,剧痛竟奇迹般缓解。
“暂时压制住了毒性。”
李沐瑶收回银针,“我这里有一粒解毒丹,公子若信得过,可服用”
贺玉霆凝视着她认真的眉眼,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记忆中,除了祖母,还从未有人这般关切他的安危。
“多谢姑娘,不知道姑娘芳名如何?”贺玉霆凝视着李沐瑶说着。
“李沐瑶!回去后你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饮食”
李沐瑶看了他一眼,便说道,说完便离开了。
窗外月光如水,李沐瑶离开时,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贺玉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擦着李沐瑶刚刚针灸的地方,好有意思有趣人儿,竟然不向我提回报,首接就走了。
这场相遇,或许能让晋城的棋局,多出几分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