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珍脸色一沉，睨了年轻公安一眼，便继续和郑公安说话。
“下次调查我也跟着去，你们都是大老爷们，有些话邻居不好说。”
郑公安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袁家的邻居一听他是公安，别说说实话了，就是眼神都不敢对视。
轻微点了点头，“李忠说，他是在喝酒回家的路上被叫住的，一共两块钱直接扔给他了，他不认识这个人。”
苏美珍听了半天，合着就是没有一丁点线索。
她预感指使李忠的人就是袁明，没想到他比鲶鱼还滑不溜秋，抓不住把柄。
“我能见一见李忠吗？”
郑公安摇头。
苏美珍也不气馁，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
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她只能回家，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两个年轻小公安背对着她坐在石头上，头顶冒出丝丝缕缕白烟。
她也没注意，出门就要朝左拐，正好会经过两人的面前。
这时她听到两人小声讨论的事情，不由地放轻了脚步。
“这帮瘪犊子，天天就知道偷自行车，连个踪影都没有。”
“你说上哪查去，钢印都磨没了，谁知道自行车是谁的？”
“天天就知道给咱们找麻烦，行了，赶紧抽完这支烟，去百货公司门口瞅瞅，万一有目击者呢！”
苏美珍面露沉思，她猛然想到前世偷自行车贼猖狂，闹得满城风雨。
不过她家没自行车，就没多打听，过了一年多才听说这伙人全都抓住了。
在当时可以说是轰动全城的大案也不为过，不光成为各个报纸的头版头条，就连各个工厂的广播都在反复播放。
事后，苏美珍听了不少细节，她清楚记得这些人就玩了灯下黑。
她站在马路边左右看了看，除了马路，就是大杂院。
又没有透视眼，她也不清楚到底在哪，不过可以找机会提醒一下郑公安，让他们去找窝点。
苏美珍这才往家走，刚到大杂院门口，就看到一大妈左顾右盼，“一大妈等人啊？”
一大妈握住她手腕，拉到旁边，“就等你，你家老二来了，说找你有急事，我让他等你，他说中午会再过来。”
苏美珍凝眉思索，还能有啥急事，老大和老四的事情她该说的已经说了，能做的也做了。
“谢谢一大妈了，我先回家，看看到底啥事。”
她刚进屋没一会，老二江安国就气喘吁吁跑进来。
“妈你可算回来了。”
苏美珍给他倒了杯水，“说吧，找我什么事？事先说好，你甭想着让我给老大和老四又跑腿，这俩小瘪犊子，破事一箩筐，比下崽子都快，吭哧吭哧全是事儿。”
“咳咳咳。”老二江安国喝口水呛得直咳嗽。
就算是老妈不想听，他也要说，之前他也看老大和老四不顺眼，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现在能帮忙他也不能干看着。
“妈，这事情还真只能你出马，我去找大嫂，大嫂不想管，说咱们家把她坑惨了。”
苏美珍冷笑，“要坑她，也是她娘家。”
她不屑撇了撇嘴，就老王家那死德行，说的比唱得好听，也就王慧萍那傻蛋会信。
老二也是硬着头皮忙活，老大进去了，他就相当于家里面的长子，必须得像个顶梁柱一样，支撑起这个家。
“大嫂说没钱，不救。”
苏美珍摊了摊手，“你瞧见没，至亲至疏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人家亲媳妇都不救，咱们跟着掺和啥，你就跟老大说明白，不是他不能出来，是他媳妇不救。”
老二一阵无语。
他没想到老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不里挑外撅搞事情，还好大嫂没在这，不然肯定要干架。
“妈，咱好好说话。”
苏美珍面无表情，一副他咋说都行，反正自己不会过去的表情。
老二：“妈，这次进去的好多人都有工作，有人写了举报信，认为这样德行有亏的人，不应该继续当工人，上级领导也有这方面的意向，你当时给大哥买工作可花了不少钱，要是真没了，你能舍得？”
苏美珍心疼死了，手里面要是有买工作的五百块钱存款，日子还能更滋润。
她纠结不已，老大要是没工作了，就冲着老大不要脸的劲儿，说不准要跑回来蹭吃蹭喝，这点她也不害怕，敢拦就别怕挨揍。
揍一顿不行，就揍两顿，总有一顿能打服。
但是以后养老钱老大不给可不行。
“是不是这一下子跑完，老大和老四的事情以后爱咋咋地了？”
老二肯定点头，“大哥的工作必须保下来，以后还要传给耀祖接班，老四光棍子一个，长点记性，我跟钢铁说完了，送到累点苦点的地方去开荒。”
苏美珍犹豫半天，“要不让老大也去吧，大老爷们就要接受劳动的洗礼，就应该多干点活，省得整天寻思算计人。”
“工作你咋办？”
苏美珍犯愁了，给不熟悉的人代班，担心后续工作拿不回来，熟悉的人，就更怕拿不回来了。
她想了想，可不能白跑一趟，进屋拿了纸笔出来，唰唰写了几笔。
老二伸出脖子，探头探脑，“妈，你干啥呢？”
苏美珍没抬头，边写字，边说话。
“我把最近给这俩瘪犊子做的事情记下来，我还能白跑腿不成？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我们只是母子而已。”
老二江安国的表情一言难尽，老妈现在变得太财迷了。
等老妈写完，他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瞪大眼睛。
“妈，你确定你没算错？”
苏美珍看了一眼总计价格，“我都觉得我要少了。”
一千元，一后面跟着三个零，她没写错。
老二：“妈，你打算怎么要钱？”
苏美珍反问，“我为什么管王慧萍要钱？她要是不给，就算了，我还能强求不成。”
老二越听越糊涂，“不要钱，咱们去干啥？总不能就去溜达一圈吧？”
苏美珍神神秘秘道：“你放心，我会让她心甘情愿拿钱，要是不拿钱也行，到时候咱们也有别的办法。”
老二只对老妈口中的办法感兴趣，可不管他怎么问，老妈就是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