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下面塞大葱，看张红还怎么装相。
苏美珍扫了一眼四周，除了放在角落腌酸菜的大石头，地面连个小石子都没有。
余光瞥到离她最近，又能方便动手的东西只有洗衣板。
眼神对峙的瞬间，她不经意挪了下脚步，只要张红敢动手，她随手拿起洗衣板反击。
张红憋着一口气，起身踢了一脚洗衣盆，水花漾出盆外，打湿裤脚。
一想起她男人的警告，到鼻孔边的哼，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情不愿回了屋，推门就看到她男人躺炕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晃悠脚丫子。
她沉着脸走上前，一把推开她男人的臭脚。
“你还有心情躺着，苏美珍可恢复工作了，人家是不爱去，你啥时候能回去？”
“你是没看到苏美珍那嘚瑟样儿，我朝她哼咋了？我哼死她。”
刘父又二郎腿，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
“我二郎腿碍着你啥事了？咋那么欠，非要扒拉我一下。”
张红看他翘脚心更烦，硬推下去，“扒拉你咋的？我就看苏美珍不顺眼，你还不让我去闹，万一要到点钱呢！”
她又叹了口气，“要不是苏美珍的儿子，咱家小燕也不能跑，我原本还指望把小燕嫁出去换钱，给咱儿子娶个干部媳妇，现在媳妇没了，说不准还要下乡。”
刘父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就你？以后别提刘小燕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就当她死了。”
张红不服反驳，“我收拾苏美珍还不是手拿把掐。”
“你连苏美珍头发丝都比不上，你去闹，最后丢脸的还是咱家。”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张红瞪着吃人的双眼，拿起刘父脚边的枕头就哐哐往他身上砸。
“老娘就知道你跟苏美珍有一腿，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张红站着，正好方便她薅住刘父的头发，另一手手指弯曲，指甲毫不留情挠上去。
刘父疼的嘶嘶哈哈，推搡着张红。
苏美珍本来是想走，但听到刘家干起来了，脚底就跟粘了胶水一样，挪不动一丁点。
尖叫声和扯脖子喊的嘶哑声交织响起，大杂院里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大妈过来就看到在院里面双眼兴奋的苏美珍，凑到她身边，手肘碰了碰她，“啥情况，咋这么大动静。”
“打起来了，挺激烈，你听张红都嗷嗷叫唤，她家老刘动起手来，真不是个男人。”
苏美珍最瞧不上打女人的老爷们，尤其还是打自己媳妇。
简直是猪狗不如。
一大妈瞪大眼睛。
她见苏美珍气定神闲，还以为就是动静大点，合着是看热闹。
立马朝着刘家去，“咋都不拦着点呢？”
刘家门没锁，一大妈推门就进去，还没等开口，不知名物体直冲她天灵盖，吓得她赶紧关上门。
夭寿！这两口子干架这么凶。
可她作为管院的一大妈还不能不出头，站在门口朝里面喊。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打架，太不像话了，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张红刚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也不管门口是谁，照样怼回去。
“好好说个屁，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大妈自讨没趣，要不是在管院这个位置，她还真不爱管，打死一个少一个。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劝。
“一大妈，你别管了，就让她俩干，没想到老刘看着瘦瘦弱弱，打媳妇挺厉害。”
“老刘不光打媳妇厉害，身体上的本钱还不少呢，听说张红就是被这个折服了。”
甭管年纪大小，是男是女，唠上头了，说话都带点颜色。
苏美珍听得津津有味，前世她恨不得和刘家老死不相往来，也没注意过这些事情。
一大妈心里怪不是滋味，“老苏，你了解张红，你去劝劝。”
苏美珍言简意赅，“不了解，不劝。”
她去劝架，说不准这两口子枪口对准她，再给她揍一顿。
一大妈噎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他人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跟着怂恿，“咱们院我看就老苏能管住张红，你去说说，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回事。”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节骨眼上，老苏你不帮忙就太过分了。”
苏美珍：“……”
跟她有啥关系，她恨不得张红夫妻俩吵闹起来，就是解气！
“你看不惯你去劝呗，你热心肠，街道咋没给你颁个优秀市民？你能耐你上，没两下子别光用嘴巴嘚吧嘚，咋就你张嘴了？”
“明桂花我看你也挺有劝架的实力，这个时候你不帮忙，任由老刘夫妻俩吵架，你就太过分了。”
反正推荐人又没成本，大不了就上下嘴皮子一张，她也会说。
明桂花是后院的住户，爱八卦，啥八卦都爱听，也要跟人深度讨论，在事实的基础上，发散思维。
比如一男一女走得近了，就会讨论俩人是不是处对象，再去看女孩子的走路姿势，猜测她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明桂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看一大妈去找她，自己才不开口。
可苏美珍说话声音不小，周围人全都能听到，明桂花现在被架起来，不得不去。
她磨磨蹭蹭地敲了敲门，没等开口，就听到里面张红的骂声。
“哪个王八犊子，滚远点！别逼老娘扇你。”
明桂花话都没出口，硬是气得脸色涨红。
回到人群里朝着地面啐了一口痰，“不识好歹的东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随后转头看向苏美珍，“还是你奸猾。”
苏美珍摊了摊手，“我是不跟狗一样计较，狗咬你一口，你还咬回去不成？”
话音落下，门猛地打开，张红头发乱糟糟，脸上的红印尤为明显，衣服最上端的扣子只剩下一根系带，好好的袖子也撕成了两半。
就在众人还感叹打架太激烈的时候，张红气汹汹冲到苏美珍面前，抬手就要推她。
苏美珍也不是吃素的，侧身躲开，又推了回去。
“有毛病就去看病，给我滚远点，少碰我。”
张红通红的眼眶怒火冲天，“苏美珍，你竟然敢勾搭我男人？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