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珍连忙关上门,从里面锁好。
这才走向老四,扒拉着箩筐里面的东西,她以为老四说的肉没准就是点骨头、下水,没想到竟然有一只老母鸡。
老四江安福得意道:“你四儿子能耐吧!这只老母鸡不下蛋了,不然也舍不得卖,这玩意最滋补,给妈留着炖汤。”
苏美珍前世就知道老四在黑市吃得开,没想到老母鸡都能弄来。
这可是七零年,就连农村养鸡和大鹅都要限量。
她又看了看,里面不光有萝卜,还有蘑菇和鸡蛋。
“老四知道心疼妈了,妈太感动了,晚上鸡汤多喝点。”
鸡大腿她和老头子一人一个,前世她把好的都留给孩子,也啥都没捞到,现在就不一样了,苦啥不能苦自己了。
老头子作为家里挣钱的顶梁柱,吃个鸡腿太应该了。
老四江安福不知道老妈心里的小九九,反而感动不已,瞧瞧老妈虽说是生他的气,还是疼他。
他要对老妈更好!不然明天给老妈弄点大骨头补补,那玩意炖汤才有滋味,就是费柴火。
苏美珍一抬头就看到儿子傻笑,想到这可是今天能吃上肉的大功臣,硬生生按住蠢蠢欲动的手。
“老四,你刚才回来喊啥,外面都是饿狼,我都怕这帮老娘们给咱家大门拆了。”
老四江安福就是故意的,“都不是傻子,咱们家要是炖肉,香味一传出去,保准也会有人过来,要是有小人举报咱们,那就傻眼了。”
“要我说,咱们就光明正大的,反正都知道我奶家是农村的,给拿点土特产也正常。”
苏美珍没想到老四还挺有智慧,她也赞同。
见两人说完话,江秀香抹布扔到江安福身上,“四哥,我都帮你干好几天活了!”
老四江安福也不愿意干活,反正都有人做了,难不成还想让他还回去?
他打心眼里不愿意,不过他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从裤兜掏出头绳递出去,“小妹,我看你这头绳旧了,这红头绳可是京市女同志都喜欢的,送给你了。”
江秀香抢过头绳,墙上挂着的红色木框牡丹花花样的小镜子前照了照,“真好看,不愧是大城市的东西。”
她左照照右瞅瞅,感觉头上少了点啥,跑回房间从一个擦到发亮的木头盒子里拿出红色塑料发卡戴在头上。
都弄完,她满意地点点头,还跑到苏美珍面前显摆。
“妈,你瞅瞅好看不?”
苏美珍实在是不理解她老闺女的审美,她前面头发少,塑料发卡紧,硬生生将她头发勒到发际线后移,老四送她的头绳上还有一朵大红花,显得她脑袋可大了。
“丑不拉叽,脑袋大,脖子粗,你快摘下来吧!”
江秀香觉得好看极了,冷哼一声,“妈你不懂审美,现在小姑娘都这么打扮,我要是再有一套布拉吉,我就是当咱们家家属区的区花都行。”
她长相不随爹娘,偏偏随了奶奶的圆脸。
老四江安福没忍住捂着肚子大笑,“小妹,咱妈说得没错,你那脑袋上本来就没几根毛,使点劲再薅秃了。”
不过苏美珍却忍不住多看了江秀香的塑料发卡几眼。
江秀香惹不起老妈,只好对着四哥撒气,“以后你休想再让我帮忙干活。”
“别介,我错了还不成,只要你帮忙,回头我再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江安福本来就不想干活,现在算是投机取巧了。
头花本来是打算给刘小燕个惊喜,没想到就因为来货晚了几天,先给了他惊吓。
还好没给,这头花正经不便宜,足足花了他两块钱,给他妹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秀香在心里面算了一笔账,她干活慢是慢了点,但是头花不便宜,她还买不到,她和四哥这是互利互惠。
“妈,你看我和四哥好吧,亲兄妹就是应该懂得互相帮忙。”
苏美珍没眼看了,她现在怀疑老闺女脑袋太圆,就是出生时被挤了。
咚得一声,大门在这时候忽然敲响。
不用苏美珍吩咐,江安福手脚麻利地将肉和蘑菇放回箩筐里面,放到了厨房。
苏美珍哭笑不得,这么多年,老四也就怕有人抢肉的时候最勤快。
安排好了,江安福才打开门,露出一道小缝,看到门口的人,猛地松了一口气。
“二哥你咋没动静。”
老二江安国静静盯着他,“干坏事了?”
江安福连忙摇头,“没有,我怕大哥两口子闻到味过来。”
江安国还没明白过来,老四就给他拽了进去。
苏美珍想到这次二儿子没少出力,按照他正直的性格,说花了五百块钱就是五百,不够的部分,他偷偷摸摸就拿了,绝对不会从中觅下钱。
“老四你二哥这次没少出力,你弄回来的老母鸡,晚上叫你二哥一起来吃。”
老四江安福点头,他没意见,这次进去要不是二哥想办法,他都不一定能出来。
就算老妈不说,他都打算去找二哥喝酒,表示感谢。
苏美珍对老四这次的表现很满意,还算有良心。
“到时候把铁牛也带来。”
老二江安国见这是缓和老妈和媳妇关系的最好时机,“招娣做的大炖菜不错,我再找人弄点肥肠和骨头,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
吃饭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苏美珍转而问,“老二,你中午过来啥事?”
江安国这才想起来,指了指屋子。
苏美珍走在前面,将他带进卧室,“出啥事了?”
“妈,你让我留意陈锋藏东西的宅子,我打听到消息,今天下午就要清算了。”
苏美珍眼睛一亮,“我下午就去。”
江安国知道有不少人想跟着红袖标身后去捡漏,这事情可不容易,红袖标也不傻,好东西自然要留下。
他提醒道:“妈,那地方人多,要不然你就别去了。”
“你不懂。”苏美珍可知道,陈锋当红袖标的这几年没少藏好东西,明面上的钱和珠宝跟她没关系,有关系的是那屋子里破破烂烂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