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司…销毁绝密文件…感觉到窥探？！”
张警长魁梧的身躯瞬间绷紧如铁，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这消息比刘伯是内鬼更加石破天惊！
警司郑耀宗，警署的二把手，位高权重，人脉盘根错节！
如果他真是林永富在警局内部的最高保护伞，甚至可能就是“LYF”警告所指的“勿信”对象…那这潭水的深度和凶险，远超想象！
“你确定？！”张警长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受伤野兽的嘶鸣，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
“千真万确！”顾栩栩靠着冰冷的墙壁，强忍着识海被撕裂般的剧痛和灵魂层面的寒意，脸色惨白但眼神异常坚定，“我亲眼‘看’到他拿起那份深蓝色‘绝密’文件夹，走向碎纸机！
就在我试图看清文件内容时…他猛地抬头，隔着墙壁‘看’向我的方向！
然后…我的窥探就被一股强大的意念强行切断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那里残留着一丝被无形力量灼伤的刺痛感。
“意念攻击？反制窥探？”张警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手段！郑耀宗…他隐藏得太深了！难怪能在警局屹立不倒这么多年！难怪周永昌能一次次逃脱法网！”
办公室内死寂得可怕。窗外警署院内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扼住了两人的咽喉。
对手不仅是位高权重的警司，更可能掌握着某种超乎常理的诡异力量！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那份文件…被销毁了吗？”张警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栩栩闭上眼，努力回忆着意识窥探被强行切断前的最后一帧模糊画面——郑耀宗手中那叠厚厚的文件，己经有一半塞进了碎纸机狰狞的入口！
那台机器正在发出低沉的嗡鸣，锋利的刀片即将合拢！
“…至少…被销毁了大半…”顾栩栩的声音带着不甘和痛惜。
“大半…那就是还有小半没被销毁！”
张警长眼中猛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如同在绝对黑暗中捕捉到的一丝萤火！
“碎纸机！只要我们能抢在碎纸被彻底处理掉之前拿到那些碎片！就有可能拼凑出部分信息！那就是铁证！”
希望虽渺茫，但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怎么拿？”顾栩栩立刻追问。
警司办公室是郑耀宗的绝对领域，戒备森严，外人根本无法靠近！
更别说里面可能还有某种超自然的防御手段！
张警长眉头紧锁，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办公室里焦躁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硬闯是找死！调虎离山？郑耀宗此刻必然如同惊弓之鸟，绝不会轻易离开！
而且时间紧迫，那些碎纸随时可能被彻底清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中，顾栩栩识海深处，那枚因窥探反噬而光芒黯淡的星核，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悸动！
空空蜕变后的能量团传递来一种奇特的、带着强烈探索和标记意味的波动！
“…纸…碎片…有…印记…”
“…空…记住…味道…”
印记？味道？空空能记住那些被粉碎文件的空间印记？！
顾栩栩心中猛地一动！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形！
“张sir！或许…不用进他的办公室！”
顾栩栩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空空…我的空间界石…它似乎能感知到那些被粉碎文件残留的…空间印记！就像猎犬能追踪气味！只要那些碎纸片还在警署范围内，没有被彻底湮灭，空空就有可能追踪到它们的位置！”
“追踪碎纸片？！”
张警长猛地停住脚步，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巨大的风险取代，“这…太冒险了！郑耀宗刚刚才反制了你的窥探！他对这种‘异常’感知极其敏锐！空空再次追踪，很可能立刻暴露！而且…空空的状态…”
“空空的状态在恢复！刚才的窥探虽然被反制，但也让空空记住了那种‘印记’的‘味道’！”顾栩栩眼神灼灼，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我们不需要知道碎纸片具体在哪！只需要空空锁定一个大概的范围！剩下的…交给我！”
她看向张警长，语速极快：“我需要一个掩护！一个能让我在警署内部短暂自由活动、不被怀疑的理由！比如…去档案室‘查阅资料’？同时，你需要制造一个足够大的动静，把郑耀宗和刘伯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越乱越好！时间越久越好！”
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
张警长瞬间明白了顾栩栩的计划！这是要火中取栗！刀尖上跳舞！
他死死盯着顾栩栩的眼睛，看到了那里面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信任。几秒钟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最终，他猛地一咬牙，眼中爆发出铁血警探的悍勇：“妈的！干了！老子陪你赌这一把！”
他迅速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值班室的号码，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带着一丝暴躁的命令口吻：“喂！是我！立刻通知所有部门主管，十分钟后！一号会议室！紧急会议！最高级别！讨论周永昌反扑及‘刀疤龙’追捕进展！任何人不得缺席！包括郑警司和刘伯！重复一遍，任何人不得缺席！”
挂断电话，张警长看向顾栩栩，眼神如同淬火的钢刀：“十分钟！栩栩，你只有十分钟！我会让阿强在档案室门口‘配合’你！记住，一旦空空锁定范围，拿到东西立刻撤！不要恋战！郑耀宗…深不可测！”
“明白！”顾栩栩重重点头，眼神锐利如鹰。
行动开始！
警署内部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瞬间沸腾起来！刺耳的内部广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各部门主管放下手头工作，神色各异地匆匆赶往一号会议室。张警长站在会议室门口，如同门神，脸色铁青，眼神扫过每一个进入的人，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郑耀宗警司也出现了。他依旧穿着笔挺的警服，头发一丝不苟，微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阴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目光扫过走廊，在顾栩栩身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那眼神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顾栩栩强压住心悸，微微低头，装作整理制服。
刘伯佝偻着背，最后一个慢吞吞地走来，浑浊的老眼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顾栩栩身上，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笑意。
“人都到齐了？开会！”张警长一声低吼，率先走进会议室，厚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顾栩栩和守在档案室门口、一脸紧张的阿强。
“栩栩姑娘…”阿强声音有些发颤。
“别紧张，配合我。”顾栩深吸一口气，推开档案室厚重的木门。
里面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混合气味，一排排高耸的档案柜如同沉默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