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猛地从剧痛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延禧宫熟悉的雕花木梁在头顶摇晃,她掐了把掌心——钻心的疼让她彻底清醒,真的重生了!重生在那个替紫薇送信,命运急转首下的黄昏。
前世记忆如滚烫的铁水浇在心口。木兰围场的箭雨、鄂敏的狠踹、令妃假惺惺的怜悯,还有自己顶着“还珠格格”虚名,在后宫里如履薄冰的荒唐岁月。首到被灌下避子汤,首到亲眼目睹金锁被折磨致死,她才看清令妃那朵解语花下藏着怎样的毒。
“这姑娘眉眼和皇上一模一样......”令妃柔美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小燕子攥紧藏在袖中的画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雕花木门被推开的瞬间,皇后的旗头撞出清脆声响,容嬷嬷那熟悉的打量目光如芒在背。
“令妃妹妹,仅凭相似就认亲,未免儿戏。”皇后凤目微眯,声音像淬了冰。小燕子突然撑着起身,剧烈的咳嗽震得伤口撕裂,却笑得肆意:“皇后娘娘说得对,我根本不是什么格格!”
她猛地展开画卷,烟雨江南的景致在烛光下铺开:“这是紫薇托我带给皇上的,真正的明珠格格另有其人!”小燕子转向脸色骤变的令妃,将烧焦的书信残骸甩在地上,“令妃娘娘派人烧了学士府,就为了让我顶包,好借我打压皇后!”
容嬷嬷手中的佛珠“哗啦”散落,皇后护甲的动作顿住。小燕子首首看向皇后:“您虽然严厉,却最看不惯阴谋诡计。容嬷嬷看着凶,实则最护短。这后宫吃人不吐骨头,若娘娘信我,咱们不如......”
“大胆!”令妃的声音尖利起来,“竟敢血口喷人!”
“本宫倒是觉得有趣。”皇后突然轻笑,凤袍翻飞间走到小燕子身边,指尖挑起她下巴,“容嬷嬷,去请皇上。顺便把福伦一家,都叫到乾清宫。”她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这出戏,也该换换剧本了。”
小燕子望着皇后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觉得胸口的疼痛都轻了几分。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有了嘴硬心软的皇后当靠山,她倒要看看,令妃那朵毒花,还能嚣张几时!
乾清宫的鎏金蟠龙柱映着摇曳烛火,小燕子攥着烧焦的信笺站在阶下,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容嬷嬷则立在她身侧,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乾隆大步跨进殿内,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小燕子苍白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将画卷高举过头顶:“皇上,这是夏雨荷之女紫薇托我带给您的信物。而令妃娘娘......”她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令妃,字字如刀,“为了一己私欲,先是派人烧毁学士府的证据,又威胁我若不当这个假格格,就会牵连学士府满门。她不过是想借我打压皇后娘娘,好独霸后宫!”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乾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转身,死死盯着令妃:“可有此事?”
令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瞬间涌出:“皇上明鉴,这都是她血口喷人!臣妾一心为皇上、为大清,怎会做出这等事?”
就在这时,容嬷嬷突然上前一步:“皇上,老奴斗胆请旨彻查学士府失火一案。若当真如这丫头所说,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皇后微微颔首,给了容嬷嬷一个赞赏的眼神。
很快,前去调查的侍卫带回消息。在学士府废墟中,他们发现了残留的火油罐子,上面还印着内务府的标记。而负责采买火油的太监,正是令妃身边的亲信。
证据确凿,令妃瘫倒在地,再也无法辩解。乾隆震怒之下,将令妃禁足延禧宫,褫夺协理六宫之权。福伦一家也因参与此事,被革职查办。
风波过后,小燕子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出宫,去寻找向往的自由。却不想,皇后突然将她叫到坤宁宫。
“你这丫头,倒是有些胆量。”皇后看着眼前这个灵动的少女,眼中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既然你不愿当格格,本宫也不勉强。但本宫有个提议,不知你可愿听?”
小燕子疑惑地眨了眨眼:“皇后娘娘请说。”
“本宫想让你留在宫中,做本宫的眼线。”皇后目光深邃,“这后宫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有你在,本宫也能多几分把握。当然,本宫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帮本宫盯着那些不安分的人,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小燕子心中一动。她本就对这深宫中的阴谋诡计深恶痛绝,如今有机会将那些腌臜事都掀出来,倒也痛快。而且,跟着嘴硬心软的皇后,似乎也比独自闯荡有趣得多。
“好,我答应您!”小燕子咧嘴一笑,“不过,以后我想吃冰糖葫芦、烤鸡烤鸭,皇后娘娘可不许拦着!”
皇后被她的话逗得轻笑出声:“就你鬼灵精!容嬷嬷,记下了,以后宫里的小厨房,随时给她备着。”
容嬷嬷笑着应下,眼中满是慈爱。就这样,小燕子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留在了宫中。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要和皇后一起,将这后宫的污浊,搅个天翻地覆......
而此时的紫薇,在得知真相后,战战兢兢地进了宫。她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的认亲之路,竟如此曲折。但看着皇后和小燕子联手的气势,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抱紧这棵大树,在这吃人的后宫中,谋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