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来陈嬷嬷,这位在侯府中历经风雨、深谙府中大小事务的老人,向来对苏挽月忠心耿耿。
苏挽月目光坚定,神情严肃地对陈嬷嬷说道:
“嬷嬷,侯府表面风光,可我听闻底层奴仆多有艰难,尤其是月钱被克扣之事,我想查个清楚。
您在府中多年,人头熟络,还望您能帮我。”
陈嬷嬷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对苏挽月的赞许:“小姐放心,老奴定当全力相助。”
侯府一隅,那间老旧的屋子仿佛被岁月遗忘。
屋内光线昏暗,仅靠一扇狭小的窗户艰难地透进几缕微光,犹如垂死之人的微弱气息,只能勉强驱散些许黑暗。
一盏油灯在破旧的桌上摇曳着昏黄的火苗,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映照着屋内的一切,更添几分凄凉。
苏挽月轻手轻脚地踏入屋内,她的裙摆微微飘动,仿若一片轻柔的云朵。
她的目光在屋内搜寻,最终落在了坐在角落木椅上的刘伯身上。
刘伯身形佝偻,宛如一棵饱经风雨侵蚀的老树,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都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他的头发花白稀疏,像冬日里的枯草,毫无生机。
苏挽月走到刘伯面前,蹲下身子,轻声说道:
“刘伯,我今日来,是想帮您算清这些年月钱的旧账。听闻您的月钱被克扣,可有此事?”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一缕春风,试图吹散刘伯心中的阴霾。
刘伯缓缓抬起头,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感动所取代。
他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颤抖。
说道:“苏小姐,难得您还记挂着老奴。
这些年,老奴的月钱确实被克扣,可老奴人微言轻,又能怎样呢?
就好比蝼蚁面对大象,根本无力反抗啊。”
苏挽月听着刘伯的诉说,不禁皱了皱眉头,那原本舒展的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结,
眼中满是愤慨,如同燃烧的火焰。
她紧握着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刘伯,您莫要担心。我定会为您讨回公道。在这侯府里,不该让老实人受这般委屈。
您且说说,这月钱是从何时开始被克扣的,每次克扣多少,可还记得清楚?”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仿佛在向刘伯承诺,定要将这不公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刘伯沉思片刻,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
他缓缓说道:“大约是十年前,新的账房李管事上任后,月钱就开始不对劲了。
他说我跛了脚,做不来原本的活计,自然不能再按照原来的月钱发放。
原本每月一两银子,那可是老奴一家老小生活的指望啊。
后来逐渐变成八钱,就像被人硬生生地割去了一块肉。
再到后来,有时甚至只有五钱,日子过得越发艰难,老奴一家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说着,刘伯的眼眶红了,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生活的苦难与无奈交织而成的泪水。
苏挽月听着,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安慰道:
“刘伯,您放心,那些克扣您的钱,定会一分不少地回到您手中。”
告别刘伯后,苏挽月脚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波澜。
她转身对身旁一首默默跟随的陈嬷嬷说道:
“嬷嬷,劳烦您去账房取来这十年的账本,我们要一笔一笔地核对。
哪怕是翻遍每一页账本,也要找出那些被掩盖的真相,绝不能让刘伯这样的老实人白白受苦。”
陈嬷嬷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对苏挽月的赞许与忠诚,说道:
“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去。” 说罢,她迈着利落的步伐,匆匆离去。
不多时,陈嬷嬷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匆匆赶来。
那账本堆积如山,每一本都记录着侯府这些年的财务往来,也藏着可能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挽月和陈嬷嬷在小屋里,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亮开始仔细核对账本。
灯光昏黄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又顽强地坚守着,为她们照亮探寻真相的道路。
苏挽月专注地翻阅着账本,眼睛紧紧盯着每一行数字,那认真的模样,仿佛要从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中看穿一切。
陈嬷嬷则在一旁协助,时而递上算盘,时而帮忙查找年份对应的账目。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翻阅账本的沙沙声和算盘珠子的拨动声。
每一个数字,每一笔账目,都可能是解开刘伯月钱克扣谜团的关键。
苏挽月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执着,她深知,自己手中翻动的不仅仅是账本,更是刘伯一家多年的希望,是侯府公正与公平的象征。
苏挽月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轻轻摇头,每发现一笔不合理的克扣,心中的怒火便增添一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专注的脸上。经过几个时辰的仔细核算,终于理清了刘伯被克扣的月钱明细。
侯府的午后,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给整个府邸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苏挽月怀揣着那摞沉甸甸的账本,脚步匆匆,神色凝重地朝着侯爷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回廊曲折,雕梁画栋间的精美纹饰似乎都在她焦急的目光下失了颜色。
她的心,如同紧绷的弓弦,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那是为了正义和真相而前行的决心。
终于,她来到了侯爷的书房前。书房的门紧闭着,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苏挽月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屋内,檀香袅袅升腾,宛如丝丝缕缕的轻烟,将整个书房萦绕在一种静谧而祥和的氛围之中。
然而,此刻的苏挽月却无心欣赏这宁静的景象。
侯爷正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审阅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
他眉头微蹙,眼神专注,手中的毛笔不时在纸张上划过,留下一道道墨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那略显疲惫的脸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苏挽月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来到侯爷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焦急:“父亲,女儿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