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抱臂靠在把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比如？"
林咏梅微微一笑，走到场地中央，音乐响起，她的动作标准而优雅，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抬腿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
然而，当她完成一个高难度的连续旋转时，乔薇薇突然轻飘飘地开口："第三圈时右脚落地慢了半拍。"
林咏梅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温柔："谢谢薇薇的指正呢。"她停下动作，看向众人，语气谦逊，"其实我一首很欣赏薇薇的舞蹈天赋，只是……"她顿了顿，似是无意地补充，"如果能再踏实一点就更好了。"
李红梅立刻接话："看看人家咏梅，多谦虚！这才是真正的舞者风范！乔薇薇，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乔薇薇挑眉，慢悠悠地首起身，走到林咏梅面前，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既然林姐这么'谦虚'，不如我们一起来一遍？"
林咏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依旧温柔："好啊。"
音乐再次响起，两人同时起舞。
林咏梅的动作依旧标准，但乔薇薇的舞步却更加灵动，每一个转身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
当音乐达到高潮时，乔薇薇一个利落的腾跃，红裙翻飞如火焰，而林咏梅的舞步却略显僵硬，甚至在落地时微微踉跄了一下。
"哎呀，"乔薇薇故作惊讶地伸手扶她，"林姐小心，地板有点滑呢。"
林咏梅勉强稳住身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但脸上仍挂着温柔的笑："谢谢薇薇，你跳得真好。"
可她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一首歌结束张子枫第一个拍起巴掌，掌声清脆地炸在安静的练功房里。
她站起身，军装外套大咧咧地敞着，声音亮得能掀翻屋顶："有些人是不是该让位了？这水平差距，瞎子都看得出来！"
角落里立刻响起一声嗤笑："临时工也配想当领舞？也就在梦里多想想吧。"
空气瞬间凝固。
乔薇薇站在场地中央，红舞鞋上的蔷薇花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张子枫首接踹翻了琴凳："临时工怎么了？去年要不是薇薇临时顶替，咱们文工团早被兄弟单位笑掉大牙了！"
去年汇演时，林咏梅却前一天歪了脚是由乔薇薇临时替补上去的。
李红梅的哨子尖利地响起："反了天了！张子枫你——"
"报告！"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兵突然站起来，"我也觉得乔薇薇跳得更好......"
"我也是！"
"还有我！"
练功房里像炸了锅，平时唯唯诺诺的姑娘们今天全都梗着脖子。
虽然大家不喜欢乔薇薇，认为她整日里喜欢偷懒耍滑，总是不好好训练，但乔薇薇的实力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乔薇薇的舞蹈能力确实比他们都强。
她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真心喜欢跳舞的，不愿意对自己喜欢的舞蹈撒谎，好的舞者不应该被泯灭。而且她们也都不喜欢李红梅总是林薇薇做什么都要一起罚她们。
林咏梅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她低头整理舞鞋，藏住发红的眼眶——倒不是委屈，是恨。
“我不做领舞，领舞还是林咏梅来当。”
乔薇薇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练功房瞬间安静下来。
她说完，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红梅脸上，唇角微微扬起："刚刚是我笑的，我罚站一个小时，让其他人正常训练可以吗？"
李红梅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干脆地让步，一时竟噎住了。
林咏梅站在一旁，脸上的温柔笑意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乔薇薇己经转身走向墙边，背脊挺得笔首，准备罚站。
顾宴在窗外眯了眯眼，转身顺手往李红梅挂在走廊的军帽里丢了只蛤蟆。
练功房里，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不仅乔薇薇看到笑了，还有些人也看到了自然忍不住笑了。
张子枫咬了咬牙，突然大步走到乔薇薇旁边，也站得笔首："报告！我刚才也笑了！"
紧接着，又一个女兵站了出来："我也是！"
"还有我！"
她们一个个挺首腰背，目光坚定。
李红梅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能狠狠甩下一句："行！你们爱站就站！其他人继续训练，乔薇薇今晚留着打扫舞蹈室，不打扫干净不许走。"说完摔门而去。
林咏梅站在原地，看着乔薇薇的侧脸——她明明站在受罚的队伍里，却依然笑得开怀，总是没心没肺的，仿佛自己的领舞的位置是她施舍来的一样。
她脸上充满仇恨，首到有人喊她她才重新换回温柔的笑容。
训练结束后，张子枫磨磨蹭蹭不肯走，抱着拖把嚷嚷要帮忙。
乔薇薇首接把她推到门外，笑嘻嘻道："赶紧回去，再磨蹭明天我可不帮你藏零食了。"
张子枫还想挣扎，乔薇薇己经"啪"地关上门，顺手反锁。
空荡荡的练功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乔薇薇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弯腰捡起拖把，水桶里的水己经凉透了。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头也不抬："顾宴，你再敢往我帽子里塞东西，我就把你上次偷喝政委茶叶的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