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嘉的话语如同沉稳的鼓点,虽不大却有力地敲击在众人心间。白欣妍被这一番质问弄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吴颖嘉继续说道,声音依旧温和而严肃,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就你这些手段,哪怕是世家大族里的丫鬟,也能轻易看穿。你可知,上流社会的那些人此刻正看着笑话呢。”
白欣妍听闻此言,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脸色如纸般苍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吴颖嘉冷哼一声,不再看她,微微抬头,目光望向别处,仿若眼前之人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云瑶初微微福身,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严肃,诚恳地说道:“白欣妍小姐,今对我施展金刀计、两桃杀三式与离间计,对少爷则用了美人计。接下来,莫非还想用围魏救赵、李代桃僵乃至鸠占鹊巢之策?不知在你眼中,奴婢究竟算什么?是随意摆弄的棋子,还是可弃之不顾的踏脚石?而对于沈家,你又将它视作什么呢?是既定的金库,还是早己盘算好要据为己有的家族?”
白欣妍被问得浑身一颤,眼神中透露出慌乱与无措。她嘴巴张合了几次,却终究吐不出半句辩驳之言。
吴颖嘉微微颔首,看向云瑶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随后又将目光冷冷地落到白欣妍身上,那眼神仿佛能将她凌迟处死。
沈奕巩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沉稳:“美人计、围魏救赵、两桃杀三士,皆是中国十大阳谋之列。李代桃僵、鸠占鹊巢则出自《诗经》。”
沈奕巩说完,厅堂里顿时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白欣妍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仿佛想要把自己藏进这无尽的沉默之中。
沈彦然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的目光在白欣妍和云瑶初之间来回游移,似在权衡着什么。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着手指,仿佛在思考着一个关乎沈家命运的重大抉择。
白欣妍猛地仰头,凌乱的发丝散落,虽遮住面容,却难掩眸底癫狂。“没错!我就是要这么做!谁让你们都瞧不上我!”
云瑶初受惊后退两步方才站稳,望着白欣妍满眼震惊。她实在不解,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有族亲收留偏爱,身为闺秀金尊玉贵,白欣妍为何要自毁根基。
云瑶初秀眉微蹙,清澈眼眸映着白欣妍的疯狂,心中满是疑惑。吴颖嘉看着白欣妍,眼神中尽是失望与不屑,轻轻摇头,似在看一个无可救药之人。
沈奕巩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说!你幕后之人是谁?你压根不喜欢彦然,每次找他都另有所图,不是想要时兴珠宝首饰,就是宴会邀请函,亦或是其他。”
白欣妍浑身一颤,眼神闪烁,不自觉地咬住嘴唇,似在犹豫是否说出真相。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屋内的紧张气氛,众人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沈奕巩眼神示意沈彦然和吴颖嘉,他与二弟沈奕帆关系不睦,而沈奕帆的长子沈彦霖与白欣妍年龄相仿。
沈彦然和吴颖嘉瞬间领会沈奕巩眼神之意,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心中己然明了。此时,白欣妍似抓住救命稻草,眼神慌乱望向门口,身体不自觉朝门口移动一点,仿佛想趁机逃跑。
沈府后宅管家沈清月带着丫鬟们守在门口,宛如坚实墙壁。她们面容严肃,眼神坚定,牢牢堵住白欣妍去路。白欣妍见状,脸色更难看,脚步一顿,眼中闪过绝望。
清菡神情庄重,脸色苍白,声音温和颤抖:“小姐这月……月事己推迟数日。”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众人目光瞬间聚焦白欣妍,空气仿佛凝固。白欣妍如遭雷击,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清菡,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
清菡脸色黑沉,声音温和严肃:“所以你今儿算计少爷夫人身边丫鬟,借机嫁入府,是想把腹中孩子栽在少爷身上呀。”
“不,不是这样的……”白欣妍慌乱摆手,拼命摇头,却毫无说服力。众人还未反应,突然又有个丫鬟跪下。
那丫鬟低头不敢看白欣妍,声音颤抖,双手紧攥衣角,似在给自己勇气:“我也知道此事,小姐确实与人……”话未说完,被白欣妍打断。
沈奕巩声音温和:“清蓉继续说,没事。”
清蓉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偷偷看一眼白欣妍,咽了咽口水):“小姐与人私通,还说要……要借腹生子,在沈家站稳脚跟。”
清菡脸色苍白,声音温和颤抖:“要是失败,就栽在少爷身边丫鬟身上。她配的那个药是让人昏迷的蒙汗药。那个丫鬟处子之身却得个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吴颖嘉气得发抖,指着白欣妍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
清蓉声音温和颤抖,神情严肃,眼神惊恐:“然后再借机把孩子栽在少爷身上,说那个丫鬟勾引少爷!奴婢这有小姐亲笔密信,今晚便是暗算少爷酒后失德。”从容取出密信递给沈奕巩。
白欣妍见状扑过去抢夺,头发凌乱,眼神凶狠,完全没了往日斯文,口中喊道:“不许给!”沈奕巩侧身躲开,脸色阴沉可怕,紧紧捏住密信,似在极力克制怒火。
清蓉声音温和颤抖,神情严肃:“小姐自幼装体弱,是入府后才体弱,而非在家中便如此。她算计好的,若无孩子非要有个孩子。不是少爷的也能弄成少爷的,就算失败也能用秘药弄个流产,栽赃他人。信里写得有,小姐亲笔加私印,老爷大可让善书法者辨认。”
听到这话,沈彦然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看着白欣妍。白欣妍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清蓉声音温和颤抖,神情庄重,眼神惊恐:“奴婢虽没读过书,不识什么字,但她把丫鬟和下人的名字,尤其是从白家带来的,都改成清字辈,与府中某些管事姑姑同一字辈,老爷夫人应比奴婢更明白其中深意。”
沈奕巩和吴颖嘉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了然,微微点头,表情凝重。此时,白欣妍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充满疯狂和绝望,在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清蓉脸色苍白,声音温和严肃:“小姐,别怪奴婢,奴婢也是自保。您在密信中暗示,让人杀奴婢等人灭口,然后再找相似之人顶上,不是吗?”
清菡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且严肃:“奴婢不怕得罪小姐,小姐可敢让沈府府医为您诊脉,看看您是否使用了让自己体弱的药,以及房内有无伪造脉象的药?”
白欣妍眼神慌乱,强装镇定地冷哼:“不过是你们这些贱婢的一面之词,凭什么让我诊脉?”
沐琼声音温和而严肃,不容置疑:“奴婢也懂些药理,更能看出是否为处子之身,也不算辱没了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