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码头的锈蚀铁架在暴雨中吱呀作响，沈烬雪踩着满地玻璃碴前行，身后拖曳出蜿蜒的血痕。
裴砚倚着集装箱，手中的引爆器泛着冷光，毒蛇纹身的戒指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远处核电站的轮廓隐约可见，倒计时的红光穿透雨幕，如同死神的瞳孔。
“还剩十七分钟。”
裴砚晃了晃引爆器，上面跳动的数字与核电站同步，“陆昭的解药在我另一只手里——可惜你永远找不到。”
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疤痕，“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今天该清算总账了。”
沈烬雪抹去嘴角的血沫，火焰胎记在剧烈喘息中发烫。
她突然笑出声，声音被雷声劈成碎片：“你以为用陆昭就能要挟我？国安早就破解了病毒血清。”这话让裴砚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趁机甩出藏在袖口的鱼线，钩子精准勾住对方手腕。
金属碰撞声中，裴砚反手抽出军刺。
刀锋划破沈烬雪的脸颊时，她闻到了对方身上刺鼻的硝烟味——那是沾染过生化制剂的特征。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么嘴硬。”裴砚压低声音，“她到死都不肯交出密钥，最后被我们做成了培养舱里的标本。”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
沈烬雪眼前闪过母亲临终前苍白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这个畜生！”
她突然发力撞向集装箱，锈蚀的铁皮在重压下轰然倒塌。
裴砚的引爆器脱手飞出，沈烬雪扑过去抢夺，却被对方用膝盖顶住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码头尽头传来引擎轰鸣。
陆昭带领的国安小队破雨而来，战术车灯撕开雨幕。
“放开她！”陆昭举枪的手在发抖，额角还留着被改造时的疤痕。
裴砚却大笑起来，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引爆器——真正的启动装置正在他掌心闪烁红光。
“来不及了！”裴砚将沈烬雪拽到身前，枪口抵住她太阳穴，“看到核电站的烟囱了吗？只要我按下这个……”
突然，一道刺目的激光束穿透雨幕，精准击中裴砚持枪的手腕。
他闷哼一声，引爆器脱手飞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滑出数米。
"狙击手！"裴砚怒吼着拽紧沈烬雪的后领，将她整个人提起作为盾牌。
鲜血从他手腕的贯穿伤喷涌而出，在沈烬雪肩头绽开妖艳的血花。
陆昭的耳机里传来狙击小组的汇报："无法二次锁定，重复，无法二次锁定。"
沈烬雪在钳制中艰难抬头，看见裴砚扭曲的面容近在咫尺。
她突然屈膝后顶，鞋跟狠狠碾过对方小腿的旧伤。
裴砚吃痛松手的刹那，她旋身肘击其咽喉，却被对方预判般偏头躲过。
"还是老套路。"裴砚冷笑，军刺寒光一闪。
沈烬雪急退，锋刃仍划开她腰间战术带，备用弹夹哗啦散落。
两人在逼仄空间里缠斗，每一招都带着多年积怨的死意。
陆昭的突击队呈扇形逼近，却因核爆威胁不敢贸然开火。
雨水在防毒面具上敲出密集的脆响，盖不住裴砚癫狂的笑声："你们猜猜，现在倒计时还剩几分钟？"
沈烬雪突然注意到裴砚左手始终紧握——那里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只有个微型发射器。
她瞳孔骤缩，这是调虎离山！国安总部此刻恐怕......
仿佛印证她的猜想，远处核电站的警报声突然改变频率。
裴砚趁机猛踹集装箱，堆积的化工桶轰然倾倒。
沈烬雪被剧毒液体逼退的瞬间，裴砚己翻滚着捡起引爆器。
"游戏结束。"他拇指悬在红色按钮上，身后却传来金属变形的刺耳声响。
生锈的龙门吊突然砸落，将裴砚半截身子压在了钢梁之下——原来方才倒塌的集装箱早己破坏码头结构。
沈烬雪喘着粗气站定，看着昔日的同事在钢梁下挣扎。
血沫从他嘴角涌出，可那枚毒蛇戒指仍死死扣着引爆器。
雨越下越大，倒计时的红光透过雨帘，将所有人脸庞映得如同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