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斋重新开张的第一天,宁微雨正在擦拭柜台,门铃突然响起。抬头望去,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他穿着复古的藏青色长衫,银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面容却年轻得不可思议。
"请问..."宁微雨放下抹布,手指悄悄移向柜台下的警报按钮。
"宁怀远的孙女。"男子的声音如同古琴般低沉悦耳,"你长得真像他。"
宁微雨的手指顿住了:"您认识我祖父?"
"何止认识。"男子微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柜台上——正是宁微雨祖父随身携带的那枚,边缘有个独特的凹痕。"三十年前,我和你祖父共同封印了'影舞者'。"
程临从里屋出来,立刻察觉到异常,混沌之力在体内悄然流转:"微雨?"
"这位先生说他认识我祖父。"宁微雨拿起铜钱仔细检查,"这确实是祖父的..."
"我叫墨青,'七苏醒者'之一。"男子向程临点头致意,"混沌之种的宿主,久仰。"
程临眯起眼睛:"苏醒者?"
"系统重启释放的能量唤醒了我们七个。"墨青环顾店内,"这里谈话不方便。今晚子时,我在青云观等你们。带上那面铜镜。"
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轻盈得仿佛不沾地。门关上后,柜台上除了铜钱,还多了一片青翠欲滴的竹叶。
程临用混沌之力检查两样物品:"没有陷阱...但也不是普通物件。"
宁微雨翻来覆去查看铜钱:"祖父从不离身的东西...如果这人真有恶意,不会把它还给我。"
当晚,两人带着铜镜来到青云观。月光如水,道观静谧得出奇。墨青站在院中央的银杏树下,身旁是盘腿打坐的七公。
"来了。"七公睁开眼,"这小子说的有些事...你们得听听。"
墨青示意两人坐下:"首先,铜镜给我看看。"
宁微雨犹豫片刻,还是递出了铜镜。墨青的手指在镜面轻轻一划,铜镜突然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年轻的宁怀远与一个酷似墨青的男子正在施法封印一团黑影!
"这是..."
"三十年前的影像。"墨青解释,"铜镜是第一文明的记忆存储装置,能记录持有者经历的重要事件。"
影像变换,显示出宁怀远与一个年轻女子交谈的画面。宁微雨倒吸一口气:"妈妈!"
年轻女子忧心忡忡地说着什么,宁怀远面色凝重地点头。突然,影像剧烈抖动,切换到一场车祸现场——女子和一名男子(显然是宁微雨的父亲)倒在血泊中,而站在车旁的凶手竟然是...陆明远!
"什么?"程临猛地站起,"陆明远杀了微雨的父母?"
影像再次变化,显示宁怀远将一枚符咒放入婴儿宁微雨的襁褓:"保护她...钥匙的力量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铜镜恢复常态,宁微雨双手发抖:"所以我的父母...不是意外死亡?"
墨青摇头:"陆明远一首为玄冥宗物集特殊血脉。你母亲是上一代'钥匙'的候选者。"
七公叹息:"难怪宁怀远那么紧张你的安全..."
"还有更多。"墨青再次触碰铜镜,这次显示的是一段模糊记录:程志远与宁怀远激烈争论着什么,最后宁怀远递给程父一个小瓶。
程临凑近细看:"这是...锁灵散?"
"不完全是。"墨青解释,"这是改良版,能暂时抑制混沌之种而不伤害宿主。你父亲想用在自己身上..."
影像突然中断。墨青收回手:"铜镜的记忆不完整。但足以证明,我们的敌人比想象的更狡猾。"
程临皱眉:"'我们'?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系统重启也解放了'影舞者'。"墨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七天后是至阴之时,它会尝试完成三十年前被阻止的仪式——夺取钥匙力量,打开混沌之门。"
七公补充:"其他六位苏醒者也陆续现身。有的会帮我们,有的...难说。"
宁微雨握紧铜镜:"怎么找到影舞者?"
"它会来找你。"墨青看向远方,"钥匙的力量如黑暗中的灯塔。但下次使用铜镜时小心——它现在能打开'记忆回廊',那是介于现实与精神之间的危险地带。"
告别时,墨青留下一个锦囊:"危急时打开。"他转向程临,"你的混沌之力己经进化,但记住——力量越强,代价越大。"
回程的路上,程临异常沉默。宁微雨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父亲和我祖父...他们早就知道一切。"
"却不告诉我们。"程临声音低沉,"为什么?"
七公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也许为了保护,也许...他们也不确定真相。"
当晚,程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一片虚无里,对面是另一个自己——黑暗面的程临。但这次对方没有攻击,而是悲哀地说:"我们本可以共存...现在太迟了..."
程临惊醒,发现手臂上的纹路自发亮起,形成新的图案:一把被锁链缠绕的剑。
古今斋的楼下传来轻微响动。程临悄悄下楼,发现宁微雨正在研究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绿光。
"睡不着?"他轻声问。
宁微雨吓了一跳,随即招手让他过来:"看,我发现铜镜能显示更多记忆了。"
镜中是程志远的工作间,他正在研究一本古籍,突然抬头,仿佛能透过时空看到他们:"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记录,记住——特殊事务局不可信任。赵寒城是..."
记录突然中断,像是被刻意抹去。程临和宁微雨面面相觑。
"我父亲警告我们提防赵寒城..."程临思索着,"但他今天没来打扰我们。"
"太安静了。"宁微雨不安地说,"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仿佛印证她的话,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倾盆而下。但奇怪的是,雨滴在接触地面时没有声音,也没有打湿任何东西...
"不是真的雨。"程临警觉地站起,"是幻象!"
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变成一片血红。一个扭曲的声音从中传出:"钥匙...终于找到你了..."
古今斋的所有门窗同时砰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