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斋的铜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宁微雨从账本上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男人穿着深灰色风衣,肩头还带着未干的雨渍,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他环视店内,目光在几个明清瓷器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宁微雨身上。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宁微雨合上账本,职业性地微笑。
男人从内袋掏出证件,警徽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市刑侦队程临。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宁老板。"
宁微雨的手指在账本边缘微微收紧,脸上笑容不变:"程队长对古董感兴趣?"
"对死人的东西没兴趣。"程临径首走到柜台前,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屏幕上是赵明城的照片。宁微雨呼吸一滞,昨天才听说这人死了,今天就找上门来。她保持着镇定:"上周的拍卖会上见过一面,不算认识。"
程临锐利的目光盯着她:"赵明城死前三天,从你这里买走了一样东西。"
"我这里每天交易不少。"宁微雨转身倒了杯茶,借动作掩饰表情变化,"具体是什么?"
"一本古籍,《玉匣记》。"
茶杯在宁微雨手中轻颤,茶水险些洒出。她放下杯子,转身面对程临:"程队长可能搞错了,这本古籍还在我这里。"
程临挑眉:"能看看吗?"
宁微雨犹豫片刻,还是从保险柜中取出那本蓝色封面的古籍。程临戴好手套接过,仔细翻看,在中间发现了那张红色符咒。
"这张纸是原书就有的?"
"是的。"宁微雨紧盯着他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程临没有回答,而是从公文包取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相似的红色符纸:"赵明城死亡现场发现的。"
宁微雨瞳孔微缩。三张符纸,三个死者。她突然明白了老周电话里说的"邪门"是什么意思。
"宁老板知道这是什么吗?"程临的声音冷了几分。
"民俗符咒的一种,具体含义需要查资料。"她谨慎地回答。
程临合上古籍:"这本书和符咒需要带回局里检验。"
"不行!"宁微雨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反应过激,"这是珍贵文物,需要特殊保存条件..."
"这是命案证物。"程临语气强硬,"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
宁微雨咬住下唇。古籍绝不能交出去,尤其是那张符咒。她突然伸手按住书:"至少让我做个详细记录,对文物负责。"
程临眯起眼睛,两人僵持不下。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
"程队!"一个年轻女警匆匆进来,"又发生一起,模式相同!"
程临脸色一变:"地址?"
"青松公寓17楼,死者是位姓周的文物贩子。"
宁微雨心头一震——老周?
程临转向她:"宁老板,看来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青松公寓楼下停满了警车,闪烁的警灯在雨中晕染开一片红蓝光雾。宁微雨跟随程临进入电梯,沉默不语。她不敢相信老周就这样死了,昨天才通过电话的人,今天就成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