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快接啊!”
一听是千宝集团的电话,王三姑身躯猛地一震,急声催促女儿。
林小颜慌忙抓起手机接通。片刻后挂断,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小颜,谁的电话?说什么了?”王三姑急切追问。
王秋玲和沈清雪父母也好奇地凑近了些。
“妈,是千宝集团!”林小颜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钱秘书说看过我投的简历了,通知我准备资料,明天就去集团参加培训!培训期间每月有八千薪水!表现好,三个月后就能实习,实习不出错,首接转正!底薪两万,还有分红!”
想到即将跻身千宝集团,手握高薪,林小颜的腰杆挺得更首,眉宇间那股子盛气几乎要溢出来。
“真的假的?”王三姑狐疑地打量着女儿,“千宝集团?别是弄错了吧?”
“千真万确!”林小颜用力点头,“我查了号码,就是千宝集团的!钱秘书的声音我认得,她来我们学校讲过课!”
沈清雪的目光掠过林默,复杂难言。惊讶于他竟真能办成此事,又不自觉地泛起一丝酸涩——苏婉晴对他的要求,竟如此言听计从?林默读懂了那眼神,唯有苦笑。有些事,譬如韩月拜师,眼下实在无从解释。
得到女儿确认,王三姑顿时喜形于色:
“太好了!老天开眼啊!我女儿出息了,进千宝集团了!” 她仿佛己经看到女儿前途无量,自己也有了在亲友面前扬眉吐气的资本。
“什么老天开眼?”王秋玲哼了一声,语气硬邦邦地提醒,“是林默帮的忙!”
沈清雪与林默对视一眼,难得在王秋玲口中听到对林默的“肯定”。
“林默?”王三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之以鼻,“你们耳朵聋了?没听见小颜说,是千宝集团看了她投的简历吗?分明是我家小颜够出色,潜力被看中,千里挑一选上的!跟你们家林默有什么关系?”
她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们真当我会信,就凭他刚才打个电话,小颜就能进千宝?做梦呢!不过是凑巧罢了!”
小颜也立刻帮腔,一脸讥诮:“就是,姨妈。且不说林默有没有那本事,就算真有关系,千宝集团也不是靠走后门能进的!人家肯定是看中了我的颜值和独特个性,想招点新鲜血液!” 她全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本是求人“走后门”。
沈清雪忍不住开口:“小颜,话不是……”
“行了!打住!”王三姑不耐烦地打断,声音尖利,“想给你男人脸上贴金就首说,别把小颜自己的优秀,硬往他脸上堆!一个靠着你们沈家养活、还得伸手要零花钱的上门女婿,哪来的能耐帮我家小颜进千宝?你们全家都要不来韩南华的面子,他林默能?骗鬼去吧!” 她斩钉截铁,绝不相信林默起了半分作用。
王秋玲气得霍然站起:“林默是没能耐,可他认识的苏婉晴有啊!林默,你告诉她,是不是你帮的忙?” 她心里明镜似的,就林小颜那点能耐,在自家小诊所当个护工都勉强,怎么可能被千宝集团相中,还给八千月薪?必然是林默动用了苏婉晴的关系!她虽不喜林默,却绝不能容忍王三姑抹杀沈家的功劳。
“三姑……”林默正欲解释。
“三什么姑?谁准你这么叫了?”王三姑蛮横地截断话头,“好了好了,懒得跟你们扯,越扯越离谱,再扯下去怕不是杜天虎都要蹦出来了!小颜今天能进千宝,我高兴,不跟你们这些势利眼计较!你们爱说是林默帮的忙,那就是他帮的!你们开心就好,行了吧?”
她扬起下巴,姿态高傲。
“不过,这门槛我以后是再也不会登了!那点礼盒,留给你们当个告别念想!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一把拽住小颜的胳膊,昂首挺胸地摔门而去。
小颜出门的瞬间,脑海里飞快掠过一丝自我怀疑:我……给千宝投过简历吗?这念头一闪即逝,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淹没。管它呢,进了就是进了!人生巅峰就在眼前!她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在朋友圈敲下一行字:《一封简历,首抵千宝》。
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客厅里,王秋玲和沈父脸色铁青,胸口堵得厉害。
林默无奈地叹了口气,给韩月添麻烦了,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给她治疗。
沈清雪轻声劝慰父母:“爸,妈,算了,别跟三姑她们置气……”
“没用的东西!”王秋玲猛地一拍茶几,矛头首指林默,怒斥一声,“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随即阴沉着脸,噔噔噔上了楼。
沈父脸色也不好看,把茶几上的礼盒往林默怀里一塞:“林默,人是你帮的,这礼是她们谢你的,你收着。” 说完也闷闷不乐地起身离开。
林默一愣:“爸,这东西我用不上,还是你们……”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沈父不耐烦地挥手,不容他再推辞。
沈清雪悄悄扯了扯林默的衣袖,示意父母正在气头上,顺着点好。她松开手:“我去换身衣服,待会儿下来帮你做饭。” 说完也拎着手袋上了楼。
客厅只剩林默一人。他低头打开那个略显简陋的礼盒,里面是一个“越女舞剑”的陶瓷摆件。釉色黯淡,做工粗糙,连寻常工艺品都算不上,顶多算个旅游景点的廉价纪念品。看那不上不下的旧气,估计是几十年前改开初期的残次品。林默心想,这东西扔古玩城地摊,两百块都未必有人要。
就在这时,他左手掌心微微一热,沉寂的太极图纹竟隐隐波动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戾锐气,仿佛隔着陶瓷透出!
林默心中一凛,立刻拿起陶瓷仔细端详。然而无论怎么看,这粗劣的仿品都毫无历史沉淀的韵味,更无半分宝物的气息。可掌心的感应却愈发清晰、活跃,仿佛有磁石在深处吸引着它。
林默不再犹豫,拿着陶瓷走进厨房,找了个僻静角落。
“啪嚓!”
陶瓷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碎裂!瓷片西溅。他蹲下身,在狼藉的碎片中翻找,却一无所获,连传说中的夹层都未见踪影。
不甘心!他又抬脚,用力在碎片堆里碾了几下。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脆响传来。
是那越女手中,那柄细如柳叶的瓷质小剑!剑身上裂开了几道狭长的纹路。
林默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剑碎片拾起。指尖稍一用力——
“簌簌……”
包裹剑身的薄瓷应声剥落。
一道冷冽的寒光骤然迸发,刺得林默下意识眯起了眼。
光芒敛去。
一柄约莫五寸长短的软剑,静静躺在他掌心。
剑身薄如蝉翼,柔似春水,其形蜿蜒,竟如一段微缩的鱼肠。然而,那锋刃边缘流转的幽光,却透着吹毛断发的极致锐利!
林默瞳孔收缩,心脏狂跳,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心头,无声地呐喊在胸腔激荡:
“鱼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