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林默与沈清雪回到了沈家。
沈建国与王秋玲己然入睡，两人便放轻了动作。
林默心中仍记挂着那位老人的病情，但那位纪梵希女孩将他视为神棍，他也只得暂且搁置。或许是因为未能根治的缘故，他发觉体内的白芒并未增长，依旧只有两片。
林默是最后一个洗漱的。吹干头发，洗净衣物，他才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沈清雪还未休息，正亮着台灯视频通话。
她随意地窝在床上，一袭水波般的白色真丝吊带睡裙，勾勒出柔润的曲线。大片白皙的肌肤在外，隐约间，甚至能看到大腿外侧黑色蕾丝的边缘。然而林默一进门，她便迅速扯过被子一卷，将春光尽数遮掩。
视频另一端，是一个瓜子脸的女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雪白的双腿勾勒出的弧线。林默认得她，沈清雪来往甚密的远房表姐，赵晓月，也是素来轻贱他的人。
“哟，清雪，你这病都好了，怎么还没跟那废物离婚啊？”赵晓月眼尖地捕捉到林默的身影，“还让他跟你待在一个屋里？”
沈清雪瞥了林默一眼：“他是我合法丈夫，不睡这里睡哪里？”
“噢，我记得你说过，他睡床底下。”赵晓月扬了扬下巴，“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影响不好。这事儿最好别让我哥知道，否则他要不高兴的。”她语带提醒。
林默微微蹙眉。赵晓月的哥哥赵东阳，在中海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富二代，曾是沈清雪的狂热追求者，甚至当众喊过为她生为她死。可一听说沈清雪身染重病，他便火速出国，生怕被拉去做上门女婿冲喜。赵晓月也跟沈清雪断了半年联系，最近才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又搭上。
“我跟你哥没有半点关系，他高不高兴又如何？”沈清雪慵懒地伸了个腰，“晓月，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那不行！从我认识你起，就认定你是我大嫂了。”赵晓月似乎有意向林默示威，“除了我大哥，谁都没资格拥有你。一年前要不是他临时出国处理急事，你现在早就是我大嫂了，哪轮得到这废物染指？”她紧接着又补充道，“清雪啊，你什么时候跟那窝囊废离？我哥这两天就回来了，到时肯定要疯狂追你的。你身边杵着林默这么个废物，多影响你跟我哥的二人世界啊。”
“离婚？”沈清雪目光扫过林默，带着一丝赌气，“看情况吧。”
林默心中苦笑，知道她还在生气。
赵晓月俏脸一沉：“什么叫看情况？必须离！不然你怎么跟我哥结婚？怎么进我赵家的门？”
“晓月，我跟你哥真没可能。”沈清雪眉头紧锁。
“我哥这么优秀，多少女人排着队想嫁！看在你是我闺蜜份上，我才把他留给你。”赵晓月高高扬起下巴，“你可别不识抬举，摆什么架子。”
沈清雪靠回枕头上：“不说了，明天还有会，先睡了。”
“那好，晚安。”赵晓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叮嘱，“不过你可得守妇道啊，别让林默占了便宜。我哥新婚之夜可是要验身的。真出了岔子，我可保不住你和那废物。”
沈清雪皱着眉挂断了视频。
林默收拾停当，取出铺盖，沉默地躺下。哄女孩子，他实在不太在行。
沈清雪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这混蛋，今晚差点惹出大祸，难道不该对她说点什么吗？想到林默不听劝阻，被纪梵希女孩指着鼻子痛骂的场景，她心里就憋着一股无名火。她不断劝自己别在意林默，可那股气却不受控制地翻腾上来，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猛地拉开里间的门冲出来：“林默，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林默坐起身：“你说。”
沈清雪扬起精致的下巴：“第一，从今天起，上进一点，别总让人当你是废物。”
林默眼神柔和下来：“好。”
“第二，收起你那半吊子医术，别害人害己。”沈清雪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心善，看到病人就想起你母亲，感同身受想救人。但也不能逞强！那会害了别人，也会给你自己惹麻烦。”她目光清冷地盯着林默，“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胡乱行医。”
林默点点头：“好，我答应。”他心下不以为然，自己分明是对症下药，何来“胡乱”之说？
沈清雪松了口气：“第三，尽快找份正经工作。薪水不求多高，只求你有个正经事做。”
林默神情略显犹豫，最终还是点头：“行。”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沈清雪俏脸缓和了些许，“要是被我抓到你失约，我就找你妈告状去。”她嘴角微微，“有意见吗？”
一年来，林默带给她的尽是失望与屈辱，这几日好不容易看到些希望，沈清雪实在不想他为了哗众取宠而再次失去。脚踏实地才是他该走的路。为此，她甚至刻意避谈云顶花园的事，以免刺激到他敏感的自尊，横生枝节。
“如果我按你的要求做到了呢？”林默摸了摸头，笑着反问，“有什么奖励？”
沈清雪思忖片刻，脸颊微红：“你要什么？”
林默瞬间来了精神：“我要睡你……”
“禽兽！禽兽！禽兽！”沈清雪连嗔带骂几声，随即“砰”地关上了里间的门。
真是禽兽！我盼着你上进，你却满脑子想着睡我！太无耻了！沈清雪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把林默千刀万剐，但心底深处，却并未涌起往日的厌恶……
“我只是想说……睡里间……”林默晃了晃脑袋，躺了回去。今天值得高兴，两人的关系总算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接着，他的思绪又转回沈清雪那五千万的资金缺口上。她的困境，就是他的困境。
五千万……
想到这个数字，林默就觉头疼。虽说这一周他也赚了一千多万，但距离五千万仍如隔天堑。
看来得拼命赚钱了。林默暗暗握紧了拳头。
“地板……冷不冷？”里间，忽然飘出沈清雪低低的一句问话。
林默脱口而出：“不冷……”
话音未落，他懊恼地给了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