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集团？章天雄？
赵剑锋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红酒溅在昂贵的西装上。他清楚章天雄在中海商界的分量——那是能让赵震东点头哈腰的存在，自己刚签下的三千万工程，不过是章氏集团的边角料。
“那个……”赵剑锋强装镇定，环视满桌亲戚，“大家吃好了吧？章总既然要用包间，我们就让一让，做生意嘛，以和为贵。”
赵母连忙附和：“对对对！章总日理万机，我们这点小事算什么！”几十号韩家亲戚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收拾东西。
门口的长发青年冷笑一声，正要催促，却听角落里传来平静的声音：“等一下。”
林默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抬眸看向门口：“这个包间，我们不换。另外，让章天雄过来道歉。”他指了指地上的鸡腿，“他的人弄脏了我的食物。”
满室寂静。长发青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上下打量着林默，像看一个傻子。赵剑锋脸色煞白，冲上来就要拉林默：“你找死啊！知道章总是谁吗？”
“林默！”沈清雪也皱起眉，却见林默对她摇了摇头，眼神平静无波。
长发青年嗤笑一声，正要发作，身后忽然挤过来一个缠满纱布的男人——正是在夏风会所被林默打断肋骨的风衣青年。他看清林默的脸，瞳孔骤缩，慌忙附耳对长发青年说了几句。
长发青年脸色剧变，盯着林默的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惊疑不定，最终带着手下退到门外。赵剑锋瘫坐在椅子上，指着林默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知道你惹了谁吗？”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章天雄在一众保镖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穿着定制西装，却难掩眼底的疲惫，显然是刚从医院赶来——昨晚他刚处理完林若婉的事，又接到手下汇报，说是得罪了“那位”。
赵家人齐刷刷站起来，赵剑锋堆起谄媚的笑：“章总！您看这误会……”
“让开！”章天雄推开韩剑锋，径首走到林默面前，腰弯成了九十度，“林先生！是我管教不严，惊扰了您用餐！”他示意手下拿来茅台，亲自倒满三大杯，“我自罚三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赵家众人目瞪口呆。章天雄是谁？那是跺跺脚中海地皮都要颤三颤的人物，此刻竟对林默如此恭敬？赵思思捏着名牌包的手指关节发白，她无法相信，这个被自己鄙视的上门女婿，竟然让章天雄自罚三杯。
“章总，”林默拿起一根牙签剔牙，语气平淡，“下次管教好手下。”
“是是是！”章天雄连连点头，仰头将三杯茅台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咳嗽起来，却不敢有丝毫不满，“林先生，这顿饭算我的，另外再送您十道招牌菜！”
长发青年和一众手下见状，也纷纷倒酒，对着林默一饮而尽。赵剑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刚才他还在嘲笑林默，现在却亲眼目睹章天雄对其卑躬屈膝，这脸打得比寿宴上被叶凡揭穿假画时还要响亮。
“行了，走吧。”林默挥挥手，仿佛在打发自家佣人。
“谢谢林先生！”章天雄如蒙大赦，临走前还不忘对赵家人点头示意，“各位慢用。”
包厢内死一般寂静。赵母捏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她想起刚才还在教训林默“做人要脚踏实地”，此刻只觉得脸颊发烫。赵思思咬着唇，看着林默慢条斯理吃龙虾的样子，第一次感到了嫉妒——凭什么这个废物能得到章天雄的尊重？
“林默，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沈清月终于忍不住，声音尖利，“章天雄是什么人？你骗他什么了？”在她看来，林默一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否则绝不可能让章天雄如此谦卑。
林默咽下龙虾肉，淡淡道：“吃饭。”
赵父赵母对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一首看不起这个上门女婿，此刻却发现自己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赵剑锋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赵思思眼睛一亮，立刻堆起甜笑迎上去：“林总！真巧啊！”
来人穿着阿玛尼西装，尖头皮鞋擦得锃亮，正是五湖集团中海分公司总经理林百顺。他头上缠着纱布，显然是刚从医院出来——昨晚在夏风会所，他被林默废了双手，如今只能用绷带固定。
“思思啊……”林百顺漫不经心扫过赵家人，目光落在林默身上时，瞳孔骤缩，脸上的冷傲瞬间化为谄媚的笑，“林先生？您也在这儿？”
赵思思愣住了，她没想到林百顺会认识林默，更没想到他会对林默如此恭敬。赵母连忙上前：“林总，这是我们家思思的丈夫……”
“让开。”林百顺推开赵母，走到林默面前，深深鞠躬，“林先生，上次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赵家众人彻底石化。林百顺是什么人？五湖集团的封疆大吏，平时眼高于顶，此刻却对林默点头哈腰？赵思思感觉自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引以为傲的“贵人”，在林默面前竟如此卑微。
“伤好了？”林默抬眸，语气平淡。
“好了好了！”林百顺连忙点头，“全靠您上次手下留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林先生尽管开口！”
赵剑锋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自己和林默之间的差距，不是三千万工程能衡量的。沈清月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清雪看着林默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她嫌弃了一年的丈夫，此刻却让章天雄和林百顺两大巨头如此恭敬。她想起菜市场里他为自己挡在混混面前的背影，想起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林先生，”林百顺搓着手，“我订了楼上的包厢，不如您移步楼上，让我做东，权当赔罪？”
林默放下筷子，看向沈清雪。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走吧，这里的菜凉了。”
看着林默和沈清雪并肩离开的背影，赵家众人呆坐在原地，桌上的山珍海味瞬间失去了味道。赵思思望着林百顺点头哈腰的样子，第一次对自己的骄傲产生了怀疑——或许，她一首看不起的林默，才是真正站在云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