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愣住,不可思议地望着来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打算和哥哥悄无声息离开的,没想过再见沈宴津。
沈宴津面无表情,看着江清惊恐又紧张的模样,只觉得她是在心虚。
他握紧拳头,冷冷问:“人在里面是吗?”
江清不理解:“什么人?”
“别骗我了。”
沈宴津冷笑,直接推开她闯进去。
酒店套房很大。
他翻了客厅去找卧室,卧室里没人又去检查浴室。
江清跟在他后面,忍无可忍道:“你想干嘛?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说啊!”
沈宴津猛地顿住脚步。
接连被忽略,受伤以后被冷落,以及屡次因为江清和其他男人来往过近的愤怒涌上心头。
此刻,沈宴津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总是对江清温柔体贴的丈夫。
他转过身,伸手用力掐住江清的脖子,被背叛的愤怒充斥在他眸中,激到眼尾发红。
“说,那个男人是谁。”
江清拼命挣扎,却感觉到越来越呼吸不上来。
她张了张口,想说话,却被沈宴津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说,他到底是谁!来了个墨捷,现在又有其他人,你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检点!这么恶心!江清,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沈宴津不断质问,低吼。
江清心都在疼得颤抖。
她生理性眼泪流出来,眼前阵阵发黑,在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才被沈宴津甩在地上。
沈宴津居高临下望着她虚弱的模样,冷笑:“江清,我今天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从没看清过你!”
江清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明明已经被伤到绝望,以为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可此时此刻,江清才发现在被沈宴津如此侮辱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痛。
痛她竟然爱过这个男人。
泪水模糊视线,江清抬头看着沈宴津:“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知检点恶心的人,你找到这儿来,就是怀疑我在这里藏了男人?”
“没有吗?”
沈宴津拿出手机,将屏幕上的照片放大。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江清看着照片上模糊不清的背影,和刻意营造出来的暧昧感,尖锐的疼痛从心口传来。
她张口,艰难问:“你就凭着这几张照片,认定我出轨的?”
沈宴津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从发现江清态度冷淡开始,他就不断在想办法改善他们的关系,江清与沈慕的关系。
操心忙碌到现在,结果呢?
江清非但不领情,不收心在家里好好和他过日子,还在他舍命相救之后,依旧出来私会男人。
此刻,沈宴津的心要多凉有多凉。
他闭了闭眼:“江清,我真后悔救你,我真后悔这些日子以来,努力想要给你应得的,给你一件完美的婚纱和梦想中的婚礼,是我太傻,觉得你才是我可以携手一生的人。”
江清始终坐在地上,低着头。
血从鼻孔里流出来,滴落在地板上,晕染出一朵朵血花。
沈宴津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繁华大楼上,用力脱下无名指的戒指,狠狠砸在地板上,转身就走。
直到门重重关上,江清才管管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没有晕过去,越来越觉得恶心,又努力爬着去浴室,最后扒着马桶直接吐出来。
这一刻,江清身体难受到极点,只觉得就快要死去。
她在浴室里醒了晕,晕了醒。
反复好几次到快凌晨,才终于彻底清醒。
江清坐起来,披头散发,浑身满是血迹,连呼吸都觉得很累。
她望着外面隐隐泛起的一丝天光,庆幸自己命大,没有直接犯病。
江清余光一扫,忽然发现外面地板上闪耀着光芒。
她抿紧唇,撑着地板站起来,虚弱地走过去,拿起那枚戒指。
是昨晚沈宴津丢下的。
他说什么来着。
哦。
说她恶心,说后悔救她。
江清勾唇,缓缓笑了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她把婚戒紧紧攥在掌心中,一字一句道:“沈宴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碍你的眼。”
说完,江清直接将戒指扔进垃圾桶。
在天亮之前,她强撑着把房间收拾了下,又去吃药洗澡,争取不让哥哥看到这些担心。
等太阳完全出来之后,江清才去和江松玄汇合,离开这儿。
路上,江清将手机里的电话卡出,掰断,从车窗扔出去。
江松玄默默看着,眼里划过一抹心疼。
他握住江清细到如同孩童的腕骨,抿了抿唇。
“都忘记吧,离开这里就解脱了,这是好事,值得你高兴的好事。”
“我当然高兴。”
江清露出一抹淡淡笑意:“昨天之后,也算是彻底做个了结。”
沈宴津把她视为不检点的女人,他们感情的背叛者,从没想过他没有给过她该有的名分,没有坦白过和姜明珠结婚的事。
他和姜明珠眉来眼去,在病房里日夜作伴的时候,更没有想过把她置于何地。
施暴者,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受害者。
可笑至极。
从今以后,天高水远,他们隔着汪洋大海,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真好。
江清闭上眼睛,义无反顾跟着江松玄登船。
在离开之前,她发了封邮件到沈宴津的邮箱,接着将一切社交账号注销……
……
与此同时,沈宴津已经回到病房。
医生和护士都聚在病床边,替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医生蹙眉望向沈瑶:“沈先生身上的每道伤口都开裂了,流血过多才会晕倒,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咬咬牙:“都怪他那个扫把星老婆!你们赶紧包扎吧,真是够了!”
沈宴津眼皮一颤,忽然睁开双眸。
他看到众多医生的同时,手机也叮当一声,显示来了封邮件。
沈宴津没管,只是抿唇,定定看着沈瑶。
“江清没回来吗?”
沈瑶神色一震,不可置信道:“什么啊!她都出轨背叛你了,你怎么还想着她回来?你婚戒不都是已经丢了吗?”
沈宴津一怔,抬手。
无名指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