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姜明珠立刻放下茶杯,笑着站起来。
“你去哪里啦?我一直在等你,等十几分钟了。”
江清第一次跟姜明珠单独面对面的相处。
迎着姜明珠伸过来的手,她不动声色地侧身躲开。
“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刚跟姑姑通过电话,她说学校里边在征集户口本给慕慕办理升学证。”
姜明珠眼神闪烁:“姑姑没时间过来拿,拜托我来。”
她说完,似笑非笑地朝她伸出手。
“你把户口本拿给我吧。”
江清顿了顿,抬眸看她。
她跟沈宴津连领证都是假的,户口本上也没有她的姓名。
江清不知姜明珠是故意想要她看到,还是只单纯来拿户口本。
但结婚这七年来,她确实从来没管过这些事。
家里大大小小需要用到户口本和办理证件的地方,都是沈宴津负责去办的。
因此这几年来,她居然都没见过沈家的户口本。
江清知道,沈宴津一般都是把这些重要的证件放在他书房的保险箱中。
江清攥紧拳头,望着姜明珠:“你还是去找沈宴津吧,证件都是放在他书房的保险箱里,密码我不知道……”
“我知道。”
姜明珠忽然打断她:“他的保险箱密码是孩子生日,之前跟我说过。”
她挑了挑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帮我拿吧,姑姑还在等着呢,第二天早上就要用。”
江清的心蓦然一沉。
沈宴津从没将保险箱的密码告知过她,可能是害怕她发现他们并没有结婚的真相。
可这保险箱密码,他却毫不顾忌地告诉了姜明珠。
也是,他们才是一家人,姜明珠是该知道的。
江清握紧拳头,又松开。
她上楼,到了书房里,直接拉开保险箱。
里面不仅有户口本,还有沈宴津特地放在最重要位置的结婚证。
江清微微一震,把结婚证拿出来。
她以为,结婚证是沈宴津跟姜明珠的,却没想到一翻开就看到了她自己。
她跟沈宴津凑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合照鲜红的背景图,却让江清感到前所未有的可笑。
还记得跟沈宴津领证结婚之后,她高兴的一连三天都没有睡好。
每天晚上都要把枕头底下的结婚证拿出来,好好欣赏一番。
那时沈宴津还搂着她躺在一起看,憧憬着他们未来的生活。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宴津就在演戏了,演技精湛到让她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江清眼前越来越模糊。
她努力的眨了下眼。
即便已经死心,但这七年时光全部错付,江清想想,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像针扎一样痛。
江清把结婚证放回原处,拿着户口本刚起身,书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撞开了。
沈宴津匆匆过来,神色紧张。
看到江清的手中拿着户口本,他大步流星地上前,一把将户口本给夺了过去。
江清微微蹙眉,眼底划过几分讥讽。
“你这是干什么?”
沈宴津没有回答,拉着她下楼。
他将户口本拍在姜明珠手上,眼底含着几分警告,语气更是阴沉。
“下次你再需要这些东西,告诉我就好,我会让助理回来拿给你,不要麻烦江清。”
他的话里,隐隐带着几分警告。
姜明珠笑容微僵,看旁边江清神色波澜不惊的反应,就知道她肯定没发现户口本里面的内容。
她勉强维持着笑意,委屈咬唇:“好,我知道了,下回我会直接给你打电话的。”
沈宴津微微点头。
“我也只是看姑姑太着急,替她过来一趟,你别生气……”
姜明珠捂了捂心口,呼吸急促。
沈宴津也不好再说告诫她的话,压低声音问:“怎么,心脏又不舒服了?你既然不舒服就在医院里好好养着,别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到处乱跑。”
说罢。他对管家抬抬下巴。
“送姜小姐出去。”
姜明珠没想到他连送都不送自己,一时差点维持不住表面上的风轻云淡,跟着管家磨磨蹭蹭的离开。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宴津就转过身,仔细地打量江清,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江清望向他,反问:“我看到的多了去了,你指的是什么?”
“我……”沈宴津一时回答不出来,眼神微微暗了暗。
看江清若无其事,他就猜测户口本的内容肯定没被她看到。
沈宴津暗暗松一口气,抓住江清的手。
“我跟你说过了,你最近安生待在家里,不要再去跟那个姓墨的医生见面,我就尽快把地给你,你今天怎么又去医院?”
江清的口袋里,还有从医院拿回来的药。
此刻,面对沈宴津的质问,她没什么表情:“ 我已经拿到地了,不劳烦你。”
“什么?”沈宴津惊讶一瞬,“你拿到了?怎么拿到的?”
“地是顾川表哥的,我哥哥的助理从国外回来,直接从顾川表哥手里签了份买断协议,七天之后的保护期一过,这块地会立刻归到我跟我哥名下。”
江清眼带嘲讽,看着沈宴津错愕又意外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我跟谁见面,以后不是你能管的了。”
说完,江清推开沈宴津的手,转身去洗澡。
沈宴津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意外。
江清的哥哥,不过就是一个珠宝经销商,怎么那么大的手段,能够直接查到地的拥有者并且买断?
他有这笔钱吗?这块地价值几百万。
更何况,这块地的主人怎么会是顾川表哥?
联想到顾川被抓走时,对方却非要把这块地拿走才能放人的事情,沈宴津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阴沉。
他转身就走,却忽然间瞥见桌上放的半杯水。
江清专门用来吃药的那只杯子。
沈宴津想到,昨天晚上江清抢过药盒欲盖弥彰的样子,就像是怕被他看见药是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药?
他脚步一转,直接上楼。
沈宴津走到江清的房间里,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将药盒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