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沈宴津也是追来死缠烂打,不愿意罢休。
江清实在没办法,想到了死遁,便跟哥哥合伙演一场戏。
她前往医学机构接受身体检测,做手术放手一搏,外界放出她已经自愿签署安乐死的协议。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老天有眼,她也成功的活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幸运的活下来就够了,没办法公开露面拉大提琴的时候,名叫清落的大提琴手忽然找到她。
清落说明了自己因为火灾烧伤毁容,不想再登台的事,问她愿不愿意借用自己的身份来继续大提琴事业。
她们两人的名字当中都有一个清字,很有缘分,再加上江清也为了隐瞒身份,不能再重拾音乐的事终日郁闷。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身份和机会,江清欣然答应,代替清落。
她手术后卧床休养一个半月,再次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便游走活动在大提琴界,并且还跟音乐社团签订了合约。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清静了三个月,沈宴津就又阴魂不散的找过来。
江清也不知是什么契机,才会让沈宴津查到音乐会。
总而言之,如果这次再被缠上,她只能再次离开,到一个谁也不知道她踪迹的地方了。
到那时,她就不信沈宴津还能找到她。
江清厌恶地揉了揉眉心,只要一见到沈宴津,那些回忆都会冲上心头。
她重获新生之后,心境反而不如从前。
从前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无论沈宴津做任何事情,她都冷眼旁观,心中嘲讽,没有精力理会。
可是现在不一样。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些人,拥有美好光明的人生,不想再牵扯到往日的深渊当中,无法自拔。
她再也不要回到那样恶魔般的日子了,再也不要!
江清不平静地攥紧拳头,不知不觉,额头上就出了冷汗,汗珠直往下掉。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吓了一跳,连忙问:“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司机提高了声音,江清猛然间惊醒。
她坐直了身子,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没,没事,就是刚才差点睡过去了。”
江清捂着并不平静的心口,一抬头看到了她的住处,便下车回去洗个澡。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
但一想到明天还有新的音乐会要参加,江清只能强迫自己睡。
第二天早上,她家里的门铃忽然被按响。
江清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起身,没有戴面具就去开门。
都把门拧开了,她又猛然间想到没有遮住面容,又关门,把门后的面具拿出来盖在脸上,固定好。
江清拉开一条门缝,看向外面的男人。
“你是……”
送货小哥连忙将手中的一个纸箱包裹递给她。
“这是沈先生快送给您的东西,要您收到之后就立刻打开。”
江清脸色一冷,大早上的好心情都没了。
她将纸箱接过来关上门,把东西扔在桌上。
沈宴津居然知道她的地址了!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威尔告诉他的。
威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方便交代太多。
除了脸上的这张面具之外,其他的事情暴露得越来越多了。
江清深吸一口气,看着那纸箱,冷脸拆开,发现是一份早餐。
她喜欢喝的那款牛奶,还有最喜欢吃的鸡蛋肉松三明治。
江清将纸盒盖好,拉开门之后,把牛奶和三明治都给了社区里的保洁员。
她嘱咐:“以后再有人往我门口送这样的东西,你就直接拿去吃吧,吃不下就扔了。”
保洁员听得懵懵的,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江清就又重新进去把门关上了。
她把自己反锁在楼上的工作室里,准备练习。
可无论如何,她都静不下心来。
纠结半晌,江清主动给沈宴津打了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她就冷冷道:“不要再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姓沈的,我不是江清,我是清落!你这样臆想那个女人还活着有意思吗?省省吧!”
“还有,我今天还有演奏,我要潜心练习曲子,你不要再把人往我这里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嫌恶心!”
江清挂了电话,从始至终都没给沈宴津发挥一个字的机会。
而电话那边,沈宴津被她甩脸色训斥,不仅没有生气,微微勾唇,看向了对面的威尔。
威尔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清落老师平时脾气很温和的,不知道怎么会对沈先生这样,可能是沈先生贸然送过去的东西,她不太喜欢吧……”
“嗯。”
沈宴津手中拿着一只签字笔,在图纸上随意又添了几下递给他。
“这件事情你去帮我办。”
威尔看到他画的图纸,有些错愕。
“不用多问,你只需要按照图纸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我会再赞助你们音乐社团往南海岸发展。”
威尔眼前一亮,满口答应。
“好,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情办成!你就等着消息吧!”
沈宴津点头,起身离开。
这次他去的地方,是江松玄的住处。
江松玄还在吃早餐,准备去公司上班。
管家脸色难看,过来。
“那个沈宴津在门外。”
江松玄吃饭动作一顿,缓缓地眯起眸子。
管家道:“咱们要不要让保镖把他赶走?”
“不用,让他进来吧。”江松玄这次一反常态,并没有再执着地阻止沈宴津。
管家眼里划过一抹讶异,但什么也没说,赶紧过去把门给拉开了。
沈宴津走进来,看到江松玄正在吃饭,在他的对面径直坐下。
“江清的墓地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闻言,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江松玄握紧手中刀叉,毫不犹豫地砸向沈宴津。
沈宴津偏过头,刀叉险些刮到他的眼睛,却也在他的眼角之下留了一道血痕。
沈宴津没有生气,只是缓缓转过头,看着江松玄。
他眼角的血痕蜿蜒,留下了一道血迹,看起来就像是哭出了滴血泪。
他依旧眉目沉静,坚定道:“我要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