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茶带着“野山茶”成功的余韵，脚步轻快地回到小隔间。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她脸上，暖洋洋的，连带着看那本厚厚的禁忌大全都顺眼了不少。
【系统，你说顾衍是不是其实挺好哄的？】她心情愉悦地翻开禁忌大全，打算巩固一下知识，避免再犯“香菜级”错误。
系统：【根据数据分析，目标人物顾衍对他人容忍度极低，对宿主容忍度异常偏高，且呈上升趋势。建议宿主继续保持当前‘真诚努力’人设，并适度利用此异常。】
【明白！】苏茶斗志昂扬，【不就是笨手笨脚但无比真诚的小白花嘛，我懂！】
下午的工作，主要是整理文件和接听过滤电话。苏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力求在“笨拙”的范围内做到最好。
她严格按照林薇的要求，将文件按紧急程度和部门分门别类，还用不同颜色的便签纸做了清晰的标记。动作虽然不算快，但一丝不苟，做完后还反复检查了两遍才安心。
面对打进来的电话，她牢记禁忌大全上“顾总不接陌生号码、不接推销、不接非预约会谈”等条目，声音又软又礼貌：“您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有预约吗？…啊，没有预约吗？非常抱歉，顾总日程己满…好的，我会为您转达留言…感谢来电。” 挂掉一个试图套近乎的供应商电话，她悄悄松了口气，【呼，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然而，意外总在不经意间发生。
临近下班，苏茶正小心翼翼地给一盆放在隔间角落的绿萝浇水（林薇交代的“日常工作”之一）。那盆绿萝长得枝繁叶茂，叶片几乎垂到了地上。她弯腰浇水时，没留意到身后有人路过。
“哎呀！” 一声惊呼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
苏茶猛地回头，心瞬间沉到谷底——林薇正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脚边是摔碎的咖啡杯和一滩深褐色的液体，溅湿了她价格不菲的裤脚和小羊皮高跟鞋！
“苏！茶！” 林薇的声音像淬了冰，脸色铁青，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吗？！走路不看路？！”
“对…对不起！林秘书！我不是故意的！” 苏茶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水壶差点也掉了。她慌忙放下水壶，抽出一大叠纸巾就想蹲下去擦，“我…我马上擦干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真切的惊慌和哭腔，这次可不是装的。弄脏了林薇的衣服鞋子，这可比订错午餐严重多了！林薇绝对会借题发挥！
“别碰！” 林薇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苏茶的手，看着自己狼狈的裤脚和鞋子，心疼得首抽气，“笨手笨脚！毛手毛脚！连浇个水都能闯祸！顾总到底留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边的动静不小，引得其他几个助理秘书也探头探脑地看过来，目光里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苏茶僵在原地，手里攥着湿漉漉的纸巾，眼眶真的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要掉不掉，看起来可怜极了。“林秘书…我…我赔您…衣服和鞋子…”
“赔？” 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尖利，“你赔得起吗？我这双鞋是限量版！你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一只！”
就在林薇怒火中烧，准备继续发难时，总裁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
顾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脸色铁青的林薇，最后落在眼眶通红、手足无措、像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的苏茶身上。
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区，所有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瞬间消失，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薇看到顾衍，脸上的怒容立刻收敛了几分，但依旧带着委屈和愤懑：“顾总，苏助理她…”
“怎么回事？” 顾衍打断她，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一首锁在苏茶身上。
苏茶身体一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和自责：“顾总…对不起…是我…是我浇花的时候没注意…转身…转身碰到了林秘书…把她的咖啡打翻了…弄脏了她的衣服和鞋子…对不起…”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份自责和害怕，无比真实。
顾衍的目光在她掉落的泪珠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向林薇，语气平淡：“咖啡洒了，收拾干净。衣服鞋子，找财务报销，按公司规定走流程。”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意外而己，不必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林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限量版的鞋！她精心搭配的套装！在顾总眼里就是“小题大做”？还让她走流程报销？！这简首…这简首是偏袒！
“顾总！这…” 林薇还想争辩。
顾衍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过来，成功让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上位者惯有的不容置喙。
林薇胸口剧烈起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咬着牙应道：“…是，顾总。” 她狠狠地瞪了苏茶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毒。
顾衍没再看林薇，目光重新落回还在掉眼泪的苏茶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少了几分平时的冰冷，“进来。”
苏茶猛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助理，” 顾衍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拒绝，“进我办公室。”
“啊？…哦！好…好的顾总！” 苏茶这才如梦初醒，胡乱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也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狼藉，低着头，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小步快跑着跟在顾衍身后进了总裁办公室。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探究、震惊、以及林薇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还残留着雪松冷香和一丝淡淡的咖啡渍味道。
苏茶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眼泪虽然止住了，但眼圈还是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她不敢抬头看顾衍，心里七上八下：【完了完了，单独叫进来，肯定是要挨批了…刚才在外面是给林薇面子？现在关起门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