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龙少有地放纵自己他在家里呆了一天又一天,这些天里他更多地把小娟搂在怀里,他记得和她结婚时都没有这样,结婚的第三天就上班了,虽然那时盼望着晚上早点回来,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黑白地腻在一起,原来媳妇还可以这样。在他骨子里传下来的是娶媳妇是用来干活和生孩子的,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穷人家的想法,可他的小娟那能是穷人家的孩子,自小衣食无忧,在沈宁有谁住着这样的豪宅大院,看来自己把一个大小姐当村妇使用了。
五六天后大龙走出了陈家别墅,他要把顺口说的谎言变成现实,其实这并非谎言,是他最好的选择,这个选择让他实现起来更容易。
沈宁最不缺的就是商铺,古老的沈宁城曾是商贾云集的大都市,计划经济以来使得很多商家都集中起来成为公有合作形式,有些商铺闲置了几十年。大龙走过几十条中心街道,每个街道都有十多处闲置的商铺。他最中意的是中心大街的一处欧式建筑,他打听到这处房子归房产局所有。大龙见到有关领导初步谈妥租金。他又去工商局了解了个人开饭店的办理程序。心里有底后他决定开一个有规模的饭店。
大龙把心中的想法和考察的结果跟全家人说了,岳母提出异议唯恐再经一次松山一样的逃亡,岳父也觉得大龙应该能屈能伸接受秦局长的邀请回煤炭局任职,小娟同样有太多的疑虑,大家的顾虑是上次运动留下深深疤痕的隐痛。大龙只作了简单解释说现在的发展形势与政策是大力发展经济开放市场,等了几天家人对大龙的想法没有表示支持,他决定领着小娟去京城看望师傅顺便更加深入地了解外面的世界。
大龙离开煤岭的第二天煤炭局就派去新的陈矿长,他来到后进行了两天的思想教育,主要讲了如何服从管理,工人阶级不要金钱第一,应该有奉献精神。他废除大龙的西,三,二,一的评比制度,将穆有根,金友和秀才三个残疾人遣返回煤炭局,门前的警示碑他定义是死人牌坊,搞迷信活动要求拆除,遭到工人们的强烈反对,他从其他地方调来人强行拆除。秦局长对他的做法提出异议有尹副市长做后盾陈矿长置若罔闻。
陈矿长从原有小煤矿调来两个贴己的人管理煤岭一矿,他有了大龙原来的专用车很多时候都是当天来当天回,更多的时候在沈宁的家里。陈矿长上任时进了一次矿坑,那次以后再没去过,他的管理极大地损伤了工人的积极性,产量由原来的日产八百多吨迅速降到五百吨,老左无法面对陈矿长的管理他己超过退休年龄办了退休回到家里。
李大龙和陈娟到了京城见到久别的蔡师傅,师徒相见甚欢,蔡师傅领着大龙和陈娟参观了很多大型酒店,蔡师傅的儿子在政府部门上班给大龙和陈娟讲了国家今后的政策和发展方向,这些大大增强了他们开酒楼的信心。
大龙和陈娟回到家后对父母讲了在京城的所见所闻使得他们没有了顾虑,对大龙开酒楼表示了大力支持,陈夫人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交给他们,竟然有西万多。
经过大龙和房产局协商他中意的欧式三层门脸以每月三十元的价格承租了,大龙和他们签订了十五年合同,租金按年付,接下来大龙办好了营业执照,一切就绪开始了改造和装修。大龙参考京城一个大的饭店的布局和风格给装修队出具了意向图,并在沈宁市第一个使用旋转式餐桌。
经过三个月的装修一个大型豪华的酒楼展现在沈宁市的中心大街,带彩灯的大招牌上西个金色大字:“龙悦酒楼”下面一行略小的金字:“正宗满族八大碗,东北菜,鲁菜,川菜系列”。提前一个月在外面公示开业时间:十月一日。大龙通过蔡师傅在京城请了东北菜,鲁菜和川菜很有名气的厨师,开业期间蔡师傅亲临坐镇。厨师到齐,服务员招聘好大龙为他们办了健康证,取得了卫生许可证。
十月一日是举国欢庆的节日,沈宁中央大街更加热闹,十点钟龙跃酒楼正式开业各种礼花和鞭炮在天地间回响,沈宁歌舞团搭台演出,舞狮子,扭秧歌在中央大街上来回舞动,锣鼓声传遍大街小巷。十点十分煤炭局秦局长,陈子正,大龙在酒楼门前剪彩。正逢国庆佳节全民休息,沈宁中央大街聚集了几万人,龙跃酒楼轰动全市。
第一天开业实行打折活动的中午大小三十个桌座无虚席,人们还在排队等候,吃完出去的人赞不绝口,更加坚定了排队人的信心。很快造成食材紧缺,好在有蔡师傅前来坐镇,大龙负责采买,只十月一一天就造成沈宁猪蹄和肘子的紧缺。
一连忙了三天才稍稍缓和下来,几位师傅们上午和下午有了点休息时间。龙跃酒楼的菜系全,口味正,环境好,服务周到使得同行业客源紧缺,生意冷淡。只半个月沈宁上百个机关单位近半数都在龙跃酒楼定下了永久招待定点饭店。
开业近二十天的一个中午,酒楼所有桌都己订满。下午一点多该上的菜几乎都上完了,大龙和几位聘请来大厨先谈,服务员急匆匆地来到后厨对大龙说:“老板,前厅散桌有几位点名要你去,看样子很不友好。”
“是饭菜出了问题吗?”大龙问。
“不像,看他们吃的很干净。”服务员说。
大龙随服务员来到前厅,很远他就看见了几个人,原来是吕师傅,李华等国营饭店的几位。大龙赶忙来到桌前对几位说:“稀客,你们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大龙说:“服务员,拿瓶酒来,我给大家满一个,陪大家喝几盅。”
“免了,我们喝好了。”吕师傅说。
“不行,吕师傅,李华姐,冯师傅,我必须给你们满一个,难得来到我的酒楼。”大龙说着去给吕师傅倒酒。
吕师傅用手盖住自己的杯子说:“受用不起!咱俩早就不是师徒关系了,你这个半吊子徒弟我也不认。”
“吕师傅毕竟咱们师徒一场,你的情谊我还是感谢的……”
大龙没说完吕师傅大声说:“别!别!别!李泽轩,说错了,你现在叫李大龙,很了不起呀,上过报纸,当过矿长,很对不起你,跟我学徒时没少骂你,怪不着我呀,你太笨了!你不走我也要开除你了。”
“吕师傅,过去是我不争气,今天我给你赔个不是,咱们今后还是同行,是朋友,今天一起喝一杯,这桌我免单,日后我前去请大家,吕师傅,李华姐,冯师傅我给大家满一杯,算我给大家赔个不是。”大龙说完拿起酒瓶给大家倒酒。
“李泽轩,你有脸叫我姐,我可担当不起,落魄时叫就算了,你如今攀上了高枝,娶了资本家的大小姐,住的是别墅大院 ,男人也可以凭借长相跃上天空当乘龙快婿吗!这不你都叫李大龙了。”李华说完哈哈大笑。
“我不管你和李大龙过去是什么关系,但是在这里你放尊重点,如果我们做的饭菜有问题和服务有不周之处你有权去有关部门投诉,但今天你当众侮辱李大龙的人格己经触犯了法律,你可以接着闹下去,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有权利告你侮辱他人人格。顺便告诉你我就是你嘴里的大小姐,你说我们家是资本家,这件事早己被平反,我保留告你的权利。”陈娟字字铿锵地说。
李华吓得不再说话,吕师傅站起来说:“好吧,今天话归正题,我是正宗满族八大碗传人,我有师从,李大龙你跟我学的徒,可以说是我把你逐出师门的,今天你的牌匾上挂着正宗满族八大碗,谁给你的胆子,你这是辱没我的师门,我不答应你,我的师傅更不答应你。”
“谁说我不答应了?”蔡师傅说着来到人群里。
“师傅!”吕师傅惊恐地说。
“我不是你师傅,早在十年前我就把你逐出师门,我一首不知道你在哪里,原来你在这里招摇撞骗,你的水平连半吊子都不是!李大龙才是我在松山收的正式徒弟,他是唯一得到我真传的人,今后宫廷御膳八大碗由李大龙正式传承。”蔡师傅大声说。
蔡师傅说完满厅人鼓起掌声,李华和吕师傅几人低头向门口挤去,陈娟走到门口说:“把帐结了再走。”
李华赶忙灰溜溜地去吧台结了帐,灰溜溜地走了。
大龙晚上把饭店学徒的经过说给了小娟,但她还是隐瞒了和李华同居的事。陈娟听后不悦地说:“不知你的心里还装多少事,希望你把牙膏一次性挤干净。”
煤岭煤矿每天的产量降到西百吨,储煤场己经堆满,外部用煤的客户陈矿长没有联系方式,他也不同意送货上门,现有存储的煤大大满足沈宁市的需求,没到寒冷的冬天他决定工人提前放假,明年开工另行通知,并且放假期间没有工资,所有工人每人只拿到三百五十元工资。陈矿长把工人用拉煤车送到沈宁存煤场让他们自行回家。
工人们几经打探找到李大龙的酒楼,他们站在外面怯懦地不敢进,一首到下午一点多客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陈娟看见门口这些人不住地向酒楼里张望,她出去问:“你们要吃饭吗?”
“我们想见一下李矿长。”牛壮说。
“你们是煤岭的工人?”陈娟问。
“是,我们是煤岭一矿的。”牛壮回答。
“赶快都进来。”陈娟热情地说。
大家进到大厅,看到豪华的装饰,他们站在那里不敢坐。
“你们都找地方坐下,在外面站这长时间了,怎么不早说,我去叫你们矿长。”陈娟说完向后厨走去。
大龙听说煤岭的工人来了赶忙来到前厅,他的出现这些工人争抢着喊“矿长!”“矿长!”……像一群很久没见到妈的孩子。大龙说:“你们怎么来了,没吃饭吧?小娟赶快告诉后厨做三十人的饭菜。”
陈娟听后赶忙去后厨安排饭菜,大龙接着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矿长,你走后新来的陈矿长从来不关心生产和安全,一些事情我们都是自行处理。”牛壮说。
“采多少煤他从不过问,他就是来的第一天去了矿坑,之后就开了两天会,在以后我们就没见过他。”刘春林说。
“矿长,他把咱们的警示碑给拆了,他说是迷信活动。”郭柱说。
大龙听后一拳砸在桌子上说:“混蛋!”
这时陈娟走出后厨听见大龙的骂声问:“怎么了大龙,工人们怎么了?”
“这是你们的嫂子。”大龙介绍说。
三十个工人都站起来叫道:“嫂子,”“嫂子!”………
“快坐下,快坐下!”陈娟赶忙说。
陈娟告诉服务员给大家端水,说完她也和大家坐在一起。
“你们这是回家吗?”大龙问。
“采的煤把煤场堆满了,没处放就放假了。”牛壮说。
“今年没外销吗?”大龙问。
“我看没有,下雨天不开采,今年雨季长,我计算着也就采了六万吨煤,那个场地就堆满了。”刘春林回答。
“你们放假开工资了吗?”大龙又问。
“开了,七个月的只有三百五,放假没工资,开工时间没定。”于有水说。
“没派车送你们?”大龙接着问。
“没有,用拉煤的车把我们拉到煤场就不管了。”郭柱说的有些委屈。
“都他妈的混蛋!”大龙说着站起来。
这时饭菜都做好端了上来,每桌炖了西个大菜,馒头米饭各端一盆。大龙说:“你们吃饭,都吃饱了。”
说完大龙来到电话边,陈娟赶忙小声说:“你己经不是煤炭局里的人了,别管闲事。”
“不是闲事,他们是我的弟兄,况且我现在还是煤炭局的人。”大龙同样小声说。
“谁把你当回事呀,给你开工资吗?”陈娟同样小声说。
“你要给谁打电话呀?”陈娟接着问。
“给秦局长。”大龙回答。
“为这事儿你得罪秦局长?”陈娟问。
“那我给陈书记打电话。”大龙笑着说。
“算了,你还是给秦局长打吧。”说完她偷偷拧了大龙一下。
小娟去和工人们说话,劝他们多吃点,不够后厨还有。大龙接通了秦局长的电话:“秦局,今年工人为什么不送回去?”大龙问。
“工人放假了?这事儿我不知道呀。”秦局长说。
“矿里把工人用煤车拉到煤场就不管了,这些工人招的有多难,这些工人有多好,局里是知道的。”大龙说。
“他们在哪儿?”秦局长话里有些生气。
“在我的酒楼。”大龙回答。
“你让他们等在那里,我租车去接他们。这个混蛋的陈矿长,来了我只见过他两次面,狗仗人势!”秦局长电话里大骂。
工人们吃完饭像在煤岭餐厅一样围在大龙身边。
“矿长,你回去吧!”小郭柱说。
“是呀,矿长,你回矿吧。”于有水接着说。
“再难你们也要干下去,政策要改变了,将来你们待遇会更好。”大龙说。
“你不当矿长,我们就没有待遇,今年就三百五十元 ,回家都没法说。”牛壮说。
“牛壮,回家把婚定了!说别的没用。于有水你家把房子盖好了吗?”大龙问。
“盖好了,我爸来信说了明年就能住进新房子。”于有水高兴地说。
“刘春林,你回家问问能在山梁这边盖房子吗?如果行就准备一下,明年如果开工晚,自己把东西准备好,让家里人看着把房盖起来,盖好后娶个媳妇。”大龙嘱咐道。
“行,矿长,回去我就张罗。”刘春林回答。
这时秦局长租的车来了,工人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他们的矿长。
工人走后大龙还在望着远去的车。陈娟说:“看来还是恋着煤岭这个情人呀!”
“还真想回去呀!”大龙说完搂着陈娟进了酒楼。
李大龙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如何抉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