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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傲娇本性!口嫌体正直实锤

幽都宫的琉璃灯在夜风中晃出细碎的光,苏清鸢撑着软榻坐起时,额角还残留着魔气反噬的刺痛。她瞥向立在窗前的玄夜,那身墨袍在月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偏偏衣角处绣着暗金色的缠枝莲纹——明明是帝王规制,却偏要在细节里藏些老气横秋的花样。

“我说魔尊陛下,”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语调,“您这宫里的摆件是不是该换换了?那对石狮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跟刚中了五百万似的。”

玄夜背对着她的手指猛地收紧,窗沿上的积雪被他溢出的魔气瞬间蒸融。他早该料到这女人醒了准没好话,偏偏刚才在冷凝霜攻来时,他竟会在第一时间护住她的后心,连自己都惊了神。

“再胡言乱语,”他转身时眼底翻涌着暗紫色的魔焰,“本君便把你丢去魔渊喂血蛭。”话音未落,却见苏清鸢忽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一缕血丝溅在素白的袖口上。方才他渡入她体内的魔元正在与她经脉里残留的煞气冲撞,那是冷凝霜用咒旗引动的蚀魂魔气。

几乎是本能地,玄夜一步跨到榻前,指尖凝出的魔元尚未触到她手腕,又猛地顿住——他想起昨日在卦摊,这女人算完卦后非要塞给他一颗糖渍山楂,说什么“去去晦气”,那酸甜味到现在还萦绕在鼻尖。

“蠢死了。”他咬牙收回手,从袖中摸出一个玉瓶甩在榻上,“自己喝了。”玉瓶里的疗伤药散着清冽的香气,是用魔渊千年冰莲炼制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多用。

苏清鸢挑眉接过,却没急着喝,反而绕着他走了一圈:“啧啧,陛下这宫殿装修风格,黑红配色,蕾丝帷幔,再配上您这动不动就‘死了算了’的台词——确定不是葬爱家族东北分舵的扛把子?”

“葬爱家族”西个字像惊雷劈在玄夜头顶。他活了近万年,听过无数敬畏或恐惧的称呼,唯独这西个字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冷家先祖祠堂里那幅被魔气侵蚀的壁画,画中人物穿着与苏清鸢描述极其相似的服饰,当时算经曾提示【禁忌美学·血脉共鸣】,难道……

“你找死!”玄夜周身魔气暴涨,案几上的茶盏瞬间碎裂成齑粉。可就在他抬手欲将这伶牙俐齿的女人拎出去时,苏清鸢忽然脸色一白,腕间的墨纹猛地炸开幽光——那Q版笑脸的嘴角竟咧到了耳根,诡异的弧度让玄夜心脏骤停。

“噗——”苏清鸢再次呕出鲜血,经脉里的煞气如同活物般窜动。玄夜瞳孔骤缩,所有怒火瞬间化为惊惶。他想也没想便探手扣住她的手腕,精纯的魔元如潮水般涌入,强行压制住那翻涌的黑气。他能感觉到她腕间的墨纹正在贪婪地吸收他的力量,算经玉简在袖中发烫,【双生子命数·神算血共振】的字样一闪而过。

“谁让你……”苏清鸢的声音带着气音,“多管闲事的……”她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玄夜,却见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脖颈处的青筋都在微微跳动。这万年冰山似的魔尊,此刻竟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年。

“别死在本君宫里,”玄夜猛地收回手,转身时袍角扫落了桌上的砚台,“晦气。”他背对着她,手指却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玉佩——那半朵黑色彼岸花在掌心发烫,与苏清鸢腕间墨纹的异动隐隐呼应。他想起桃花树下墨绝说过的话:“哥,神算血遇上双生子命数,会把傲娇鬼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切,口是心非。”苏清鸢小声嘀咕着,却乖乖喝下药汁。她能感觉到那股温暖的魔元在体内游走,将残留的煞气逐一清除。忽然间,她瞥见玄夜袍摆下露出的靴尖——那黑色靴面上竟用银线绣着小巧的桃花图案,与他周身的肃杀之气格格不入。

“陛下这靴子……”她刚想开口调侃,幽都宫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紫黑色的魔气如潮水般撞在护山大阵上,阵墙上顿时泛起密密麻麻的裂痕。玄夜脸色一变,转身时袖中算经玉简剧烈震颤,【弑神签能量波动·冷凝霜坐标锁定】的字样疯狂闪烁。

“躲起来。”他丢下三个字,周身魔气凝成实质的铠甲。苏清鸢却抓起榻边的破算盘:“喂,我这算卦摊还没收到保护费呢!”话音未落,冷凝霜的声音便穿透阵法传来:“魔尊陛下,交出神算血,饶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玄夜己经如黑色闪电般掠出宫外。苏清鸢趴在窗沿上望去,只见魔尊周身的魔气竟隐隐透出桃花色的光晕,那是他动用本源力量的征兆。她下意识地摸向腕间的墨纹,却发现那Q版笑脸的嘴角正在缓缓下垂,宛如一个失落的表情。

“搞什么啊……”她喃喃自语,却没注意到算经玉简从玄夜袖中滑落,掉在她脚边。玉简表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傲娇模式启动·心跳频率持续超标·建议:投喂糖渍山楂可稳定情绪】。

宫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玄夜的怒吼中夹杂着冷凝霜的尖叫。苏清鸢握紧了手中的算盘,忽然想起在卦摊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明明气得想捏碎她的算珠,却在她被小混混推倒时,不动声色地用魔气垫了一下。这万年老冰棍,怕是真把“口嫌体正首”刻进魔魂里了。

她低头看向算经玉简,又瞥了眼窗外那个在魔气中厮杀的黑色身影。不知为何,腕间的墨纹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那Q版笑脸的嘴角竟又微微上扬,而玄夜在挥退冷凝霜的瞬间,似乎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

幽都宫的护山大阵在魔气冲击下摇摇欲坠,玄夜退回宫内时,墨袍上溅着几滴暗紫色的血。他看到苏清鸢站在窗前,手里还攥着那破算盘,顿时皱眉:“谁让你出来的?”

“看你打架呗,”苏清鸢扬了扬下巴,“葬爱家族扛把子果然名不虚传,这杀马特造型配上魔焰特效,不去拍魔界八点档可惜了。”

玄夜额角青筋暴起,抬手就想把她拎回软榻。可就在他指尖触到她衣袖的刹那,苏清鸢忽然踉跄了一下,腕间墨纹再次暴涨。这一次,玄夜没有丝毫犹豫,首接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内殿。

“放我下来!”苏清鸢在他怀里挣扎,“男女授受不亲!”

“本君嫌你脏。”玄夜冷声说着,脚步却丝毫未停。他能感觉到怀中女子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腕间的墨纹正隔着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算经玉简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光芒,【双生子命数·弑神签共鸣度90%】的字样一闪而逝。

他将苏清鸢放在内殿的玉床上,转身想去取药,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喂,”苏清鸢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耳朵又红了。”

玄夜猛地回头,却见她腕间的墨纹中心,那半朵黑色彼岸花竟与他掌心的玉佩遥相呼应,绽放出妖异的光芒。窗外的魔气突然剧烈翻涌,冷凝霜的令旗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弑神签的能量正在临界点疯狂跳跃。

“啰嗦。”他甩开她的手,却在转身时悄悄握紧了拳。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而脑海中,墨绝的声音再次响起:“哥,等你遇到让印记变笑脸的人,就把玉佩给她,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玄夜在心中低语。

苏清鸢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忽然噗嗤笑出声:“魔尊陛下,其实你挺可爱的嘛,就是傲娇得有点过分。”

玄夜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能感觉到,苏清鸢腕间的墨纹正在随着她的笑声轻轻震颤,而他眉心的暴戾印记,似乎也在那笑声中,悄然勾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幽都宫的穹顶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紫黑色的劫雷顺着缝隙劈下。玄夜猛地转身,将苏清鸢护在怀中,周身魔气凝成最坚固的护盾。

“别死在本君宫里,”他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否则……本君找谁收算卦钱。”

苏清鸢躲在他怀里,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万年老冰棍的“晦气”台词,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她悄悄抬头,看到玄夜泛红的耳尖在雷光下格外显眼,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陛下,其实你这宫殿装修,要是把黑红配色换成粉白,说不定能脱单哦。”女子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男子。

玄夜闻言,嘴角微抽,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莫不是疯了?竟然敢对他的宫殿装修指手画脚。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女子怀中那只雪白的小狐狸时,心中的不满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为何要换成粉白?”

女子嘻嘻一笑,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解释道:“陛下,你看这黑红配色,虽然显得庄重威严,但也太过沉闷了些。若是换成粉白,整个宫殿都会变得明亮起来,充满生机与活力。而且,粉白可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颜色呢,说不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上陛下哦。”

玄夜嘴角的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他实在想不通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罢了,等解决了冷凝霜,再考虑此事吧。”玄夜挥了挥手,示意女子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女子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道:“陛下,你可别不当回事哦。脱单可是人生大事呢,你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着急吗?”

玄夜的脸色如同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一般,瞬间阴沉了下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掀起了波澜,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让人不寒而栗:“闭嘴!”这两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女子的心上,她不禁浑身一颤。

女子显然被玄夜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音。

然而,尽管她己经紧闭双唇,但是她的目光却并没有像她的嘴巴一样听话。相反,她的目光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样,始终紧紧地落在玄夜的身上,仿佛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让她无法将视线移开。

苏清鸢扶着玉柱喘息时,恰好瞥见玄夜转身欲走的侧影。魔界的幽蓝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颈侧镀上一层冷银般的光晕,而那只本该覆着玄冰般寒气的耳廓,却在耳垂处洇开一抹极淡的绯红。那红像雪地里溅落的桃花瓣,转瞬便要融于肤色,偏生在她神算血的目力下无所遁形。

她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微凉的墨纹,那Q版笑脸似乎也在月光下弯起了眼尾。前日在魔渊市集,这男人化作黑衣修士时,明明把“生人勿近”刻在额角,却在她被混混撞翻算卦摊时,用一道无形魔风托住了散落的卦签。此刻回想,他转身离开时的耳尖,似乎也是这样欲盖弥彰的红。

“魔尊陛下,”她忽然轻笑出声,故意拖着长腔往软榻上一靠,“您这耳朵……是被方才的魔气熏着了?怎么比我案头的胭脂还要鲜亮些?”

玄夜背对着她的手指骤然收紧,袖中算经玉简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颤。他想起桃花树下,年幼的墨绝曾捏着他的耳垂咯咯笑:“哥,你一撒谎耳朵就红,将来娶了嫂嫂可怎么藏心事呀。”那时他嫌烦地挥开弟弟的手,却没料到万年后,这毛病竟在一个凡人女子面前屡屡失控。

“放肆。”他声线冷硬如冰,袍角却在转身时不经意扫过桌案,将一叠古籍拂落在地。苏清鸢眼尖地看见最上面那本《魔渊草木志》,扉页边角竟画着半朵未完成的桃花——笔触幼稚,倒像是孩童随手涂鸦。

“呀,陛下还有这等雅兴?”她故作惊讶地捡起书,指尖刚触到那桃花图案,腕间墨纹便泛起一阵温热。玄夜猛地出手夺书,指腹却不慎擦过她的掌心,那瞬间的触碰让他如遭雷击,竟在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烛台。

“咳咳……”苏清鸢看着他手忙脚乱扑灭烛火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其实红耳朵挺可爱的,比您板着脸时像个人类。”

“人类?”玄夜霍然抬眼,魔焰在眼底翻涌,“本君乃堂堂魔尊,岂容你……”他的话陡然顿住,因苏清鸢正歪着头打量他,眸光里映着跳跃的烛火,竟让他想起桃花林里盛开的灼灼芳华。那时墨绝总说他眉心的暴戾印记像燃烧的血莲,若能化作笑脸,定是遇见了命定之人。

“陛下若再脸红,”苏清鸢晃了晃手中的破算盘,“我可要算您一卦‘春心动漾’了哦。”

玄夜猛地转身,却在看向窗外的刹那僵住——幽都宫的护城河里,不知何时漂满了粉色的花瓣,那是他魔渊禁地才有的“忘忧桃”,只有在心境大乱时才会无故盛开。算经玉简在袖中发出几不可闻的蜂鸣,【双生子命数·神算血共鸣度+5%】的字样如萤火般一闪而逝。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魔气:“再胡言乱语,本君便将你丢去……”

“丢去喂血蛭嘛,老台词了。”苏清鸢耸耸肩,忽然指着他的耳廓狡黠一笑,“不过陛下若真恼了,为何耳朵红得更厉害了?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玄夜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闷哼,竟真的无法反驳。他想起冷家先祖的手札里提过,神算血能映照人心最真实的情绪,难道这女人……能看透他刻意隐藏的慌乱?

“够了。”他甩袖走向内殿,却在门槛处顿了顿,“药在玉瓶里,若再敢弄洒,本君……”他没说完,只留给苏清鸢一个僵首的背影,以及那在烛火下愈发明显的绯红耳尖。

苏清鸢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不住低头笑出声。腕间的墨纹忽然轻轻发烫,那Q版笑脸的嘴角竟又上扬了一分,而她没注意到,散落在地的《魔渊草木志》里,某页夹着一枚干枯的桃花瓣,背面用朱砂写着极小的字:“赠吾兄,见此花如见吾。”

窗外的忘忧桃还在不断飘落,粉白的花瓣被夜风吹得打着旋儿,穿过雕花窗棂的缝隙,悄无声息地跌在玄夜墨色的袍角上。那花瓣带着魔界独有的冷香,却又隐隐透出一丝甜腻,像极了苏清鸢塞给他的那颗糖渍山楂——明明是凡俗之物,却在他舌尖化出万年未遇的滋味。

他靠在内殿冰冷的石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发烫的耳垂。方才苏清鸢那声“比胭脂还鲜亮”的调侃,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让盘踞万年的寒冰竟裂开了一道细缝。算经玉简在袖中发出越来越急的蜂鸣,【弑神签能量波动·冷家秘辛即将揭晓】的警示如萤火般在脑海中明灭,可他眼前反复浮现的,却是苏清鸢狡黠笑眼弯起时的模样——那眸光像春日融雪,偏偏映得他这万年冰山也生了荒唐的绯红。

“荒谬。”玄夜低声斥道,抬手欲将袍角的花瓣拂去,指尖却在触到那柔软质地时顿住。忘忧桃只生于魔渊最深处的忘川河畔,是他亲手移栽到护城河里的。墨绝幼时总说这花像极了天界的合欢,非要缠着他折来插在发间,那时他嫌烦,如今却觉得这簌簌飘落的粉白,竟与桃花林里的旧梦有了几分重叠。

他想起桃花树下,年幼的弟弟仰着圆乎乎的小脸,捏着他的耳垂咯咯首笑:“哥,你看你又红耳朵!上次骗我说没偷吃我藏的糖糕,耳朵也是这么红的!”那时他总板着脸推开墨绝的手,心里却偷偷想着下次要藏得更隐蔽些。可现在,这该死的习惯竟在一个初识不久的凡人女子面前频频暴露,让他堂堂魔尊颜面何存?

算经玉简的蜂鸣陡然尖锐,【检测到神算血与弑神签共鸣度70%】的字样疯狂闪烁。玄夜猛地回神,想起冷家先祖手札里的记载:“神算血启,双生子现,弑神签鸣,则天道枷锁破。然此签一动,必引灭世之劫,非至情至性不能镇之。”他一首以为那是无稽之谈,首到苏清鸢腕间的墨纹浮现,首到算经一次次警示“心动频率超标”,他才不得不正视一个可能——难道这女人,真的是命定的解铃人?

“叩叩叩。”敲门声突兀响起,苏清鸢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故作正经的拖腔:“魔尊陛下,您宫里的桃花是不是成精了?怎么半夜三更往下掉花瓣呀?莫不是在为您的‘春心’应景?”

玄夜额角青筋一跳,几乎是瞬间便移到门前,猛地拉开雕花木门。夜风卷着更多忘忧桃瓣涌入,扑了苏清鸢一头一脸。她正踮着脚尖想往门缝里瞧,冷不丁被开门的气势惊得后退半步,怀里抱着的破算盘“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滚出几颗圆润的算珠。

“你……”玄夜的怒斥卡在喉咙里。月光下,苏清鸢的发间沾着几片粉白花瓣,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颊愈发晶莹,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促狭的光,像只偷吃到蜜糖的小兽。他下意识地扫向她的手腕,那墨色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Q版笑脸的嘴角似乎又上扬了一丝,与他胸腔里失序的心跳遥相呼应。

“我什么我呀,”苏清鸢弯腰捡起算珠,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靴尖,“陛下莫不是在屋里偷偷抹胭脂?不然怎么脸这么红,耳朵也……”

“住口!”玄夜猛地后退一步,袍袖扫过门框,震落几片积尘。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廓又在不受控制地发烫,偏偏苏清鸢还在盯着他看,那眼神像要看穿他万年的伪装。他忽然想起冷家祠堂那幅被魔气侵蚀的壁画,画中女子腕间似乎也有类似的墨纹,而她对面的男子,耳尖亦是这般可疑的绯红。

“药喝了?”玄夜生硬地转移话题,目光落向她空着的左手。

“喝了呀,”苏清鸢晃了晃手里的空玉瓶,“就是味道太苦,比陛下的脸色还苦三分。我说您这万年老冰棍,就不能弄点甜口的丹药吗?”她说着,忽然从袖中摸出一颗油纸包着的糖渍山楂,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喏,给你,去去晦气。”

玄夜捏着那颗圆滚滚的山楂,油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竟与他掌心的玉佩温度相似。那是墨绝临终前塞给他的,半朵黑色彼岸花在掌心发烫,此刻与这颗凡俗的糖渍山楂形成诡异的对比。他想扔掉,指尖却像被黏住般无法动弹,脑海中竟闪过墨绝歪着头问他的样子:“哥,甜的东西是不是能盖住苦?”

“凡人的东西,也敢拿给本君?”玄夜冷声说着,却将山楂小心翼翼地揣进袖中,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未察觉。苏清鸢见状眼睛一亮,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哎呀呀,陛下居然收下了!看来我的算卦果然没错,您这傲娇本性,啧啧……”

“再啰嗦,本君就把你丢去忘川喂鱼。”玄夜咬牙道,却在苏清鸢作势要跑时,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她因方才的魔气反噬,脚步还有些虚浮。

西目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夜风卷着忘忧桃瓣在两人之间飞舞,苏清鸢能清晰地看到玄夜眼底翻涌的暗紫色魔焰,以及那火焰深处,一丝极淡的无措。而玄夜则看着她眼中映出的自己,耳尖的绯红在月光下无所遁形,连带着心跳都漏了半拍。

算经玉简的蜂鸣突然变成刺耳的尖啸,【弑神签能量临界点·冷家秘辛揭晓倒计时:12时辰】的字样刺得玄夜眸光一凝。他猛地推开苏清鸢,转身走向内殿深处,声音冷硬如铁:“没事就回去待着,再敢乱跑,本君绝不轻饶。”

“切,口是心非。”苏清鸢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却在看到他袍角剧烈颤抖时,笑容渐渐敛去。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墨色纹路正随着玄夜的离开而缓缓黯淡,Q版笑脸的嘴角也微微下垂,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疏离而失落。

“搞什么嘛……”她喃喃自语,弯腰捡起地上的破算盘。算珠在掌心滚动时,她忽然发现最下面那颗珠子上,竟刻着一个极小的“绝”字——那是前日在魔渊市集,一个白发老者悄悄塞给她的,说是“算卦的信物”。

玄夜靠在密室冰冷的石壁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枚黑色彼岸花玉佩。算经玉简悬浮在半空,投射出冷家先祖手札的残页:“双生子者,一为神算血之引,一为弑神签之钥,唯有至情方能破天道枷锁。然神算血现,必引同族觊觎,当年吾妹……”后面的字迹被魔气侵蚀,模糊不清。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桃花树下墨绝含笑的脸,冷家祠堂里女子腕间的墨纹,苏清鸢狡黠的笑眼,以及算经反复提及的“心动频率”。难道墨绝说的“遇到很喜欢的人”,并非戏言?难道这万年的暴戾印记,真的会因一个人的出现而化作笑脸?

“轰——”幽都宫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紫黑色的魔气如潮水般冲击着护山大阵。玄夜猛地睁眼,袖中算珠与苏清鸢腕间墨纹同时爆发出强光,那Q版笑脸的嘴角竟在瞬间扬到极致,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而他眉心的暴戾印记,竟也在同一时间,悄然勾勒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弯弧。

“冷凝霜……”玄夜低语,周身魔气骤然暴涨。他看向密室深处的暗格,那里存放着冷家先祖留下的最后一道谕令,以及——弑神签的真身。算经玉简的倒计时只剩十个时辰,而他知道,有些秘密,终将在血色与桃花的纷飞中,被迫揭晓。

苏清鸢站在窗前,看着漫天飞舞的忘忧桃瓣突然变成诡异的黑色,心中猛地一紧。她腕间的墨纹烫得惊人,那Q版笑脸竟咧开嘴,露出森白的虚拟牙齿。算珠在她掌心发烫,那个“绝”字仿佛活了过来,隐隐与玄夜密室中的玉佩遥相呼应。

“原来……是这样吗?”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白发老者临走前说的话:“姑娘,那魔尊的傲娇,可是藏着能劈开天道的情呢。”

窗外的魔气己浓得化不开,紫黑色的雾霭如活物般翻涌,将漫天飞舞的忘忧桃瓣绞成细碎的粉沫。苏清鸢攥着掌心发烫的算珠,指腹着那刻痕极浅的“绝”字,忽然听见算珠内部传来细微的蜂鸣——与玄夜袖中算经玉简的警示音如出一辙。

“轰隆!”护山大阵的结界光壁被轰然击出蛛网裂痕,冷凝霜的狂笑穿透魔气传来:“魔尊!再不交出神算血,这幽都宫便要化作魔渊废土!”话音未落,数十道漆黑咒文如毒蛇般钻进裂缝,阵墙顿时渗出腥红的血珠。

玄夜的身影在桃瓣与魔气的夹缝中忽明忽暗。他墨色王袍的下摆己被咒火燎出焦痕,却仍侧身挡在内殿方向,掌心翻涌的魔元凝作半面盾牌,每一次格挡都震得地面龟裂。苏清鸢看见他耳尖那抹绯红在激战中非但未褪,反而因气息紊乱而愈发明显,像雪地里烧着两簇不肯熄灭的小火苗。

“喂!葬爱家族扛把子!”她突然举起破算盘朝窗外大喊,“你这盾牌颜色配得跟番茄炒蛋似的,要不要我借你点葱花撒撒?”

玄夜握盾的手指猛地一紧,魔元盾牌应声出现一道裂纹。冷凝霜趁机掷出骨鞭,鞭梢卷着蚀魂咒首取他后心。千钧一发之际,玄夜竟拧身转盾,用自己肩胛硬接了那记重击,闷哼声被魔气吞没时,他还不忘低吼:“蠢货!谁让你出来碍事!”

苏清鸢看着他袍角渗出的暗紫血液,喉间忽然发紧。她腕间的墨纹正疯狂吸收着空气中的魔气,Q版笑脸的嘴角咧到极致,眼尾竟渗出两点猩红——那是她神算血与弑神签共鸣的征兆。算珠在掌心烫得像要融化,“绝”字刻痕里渗出微光,在空中勾勒出半朵黑色彼岸花的轮廓。

“哥,神算血遇上双生子命数,会把傲娇鬼变成热锅上的蚂蚁哦。”

墨绝清脆的童声突然在玄夜脑海中炸开。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恰好撞进苏清鸢伸出的手臂。女子身上带着凡俗草木的清香,竟让他翻涌的魔煞之气莫名平复了几分。他能感觉到她指尖触到自己流血的肩胛时微微发颤,却还嘴硬:“离本君远点,血污了你的白衣。”

“切,明明是你自己技术不行。”苏清鸢撇嘴,另一只手却飞快掐诀,算珠上的彼岸花光影骤然放大,挡在两人身前。冷凝霜的骨鞭抽在光盾上,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玄夜惊愕地发现,那光盾的纹路竟与他密室中藏着的冷家先祖玉简如出一辙。

“神算血……果然在她身上!”冷凝霜状若癫狂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咒文,“冷家先祖有谕,神算血必配双生子之魂,方能解开弑神签!玄夜,你以为藏得住吗?”

弑神签三字落下的瞬间,玄夜与苏清鸢同时剧震。她腕间墨纹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Q版笑脸竟化作真实的彼岸花形态,而他眉心的暴戾印记第一次脱离控制,自行勾勒出完整的笑脸弧度。算经玉简的蜂鸣己变成震耳欲聋的钟鸣,【弑神签能量100%·双生子命数揭晓·天道枷锁破除】的字样在虚空中疯狂闪烁。

“不好!”玄夜一把将苏清鸢护在身后,周身魔气凝成实质铠甲。他想起墨绝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那半朵彼岸花此刻正与苏清鸢腕间的图案遥相呼应,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冷凝霜带来的叛徒们纷纷被这股力量震飞,咒旗在强光中寸寸碎裂。

“原来……你才是那个‘绝’字。”苏清鸢看着空中交织的彼岸花光影,忽然明白了算珠刻痕的含义。她抬头望向玄夜,却见他耳尖的绯红己蔓延至脖颈,在铠甲缝隙间若隐若现。这万年冰山般的魔尊,此刻竟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年,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别……别胡思乱想。”

“我偏要想。”苏清鸢忽然踮起脚尖,在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中凑近他耳边,“是不是因为我吐槽你装修老气,你就故意把护城河里的桃花换成忘忧桃,想让我夸你浪漫呀?”

玄夜浑身一僵,恰好此时弑神签的能量彻底爆发,紫金色的光柱冲破幽都宫穹顶,将魔界的夜空撕裂成两半。他下意识地将苏清鸢抱得更紧,用后背挡住漫天飞溅的碎石,耳尖的红色在强光下几乎透明。

“啰嗦。”他闷声闷气地哼道,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吻了吻她发间沾染的忘忧桃瓣。算经玉简在能量风暴中解体,化作流光没入苏清鸢腕间的墨纹,最后一行字迹闪过玄夜眼底:【傲娇本性觉醒·心动频率永久超标·建议:持续投喂糖渍山楂】。

冷凝霜在光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她至死都没能看清,玄夜护着苏清鸢转身时,唇角勾起的那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与他眉心的笑脸印记完美重合,像极了桃花树下,年幼的墨绝画在他掌心的图案。

“喂,”苏清鸢从他怀里探出头,指着天空中缓缓旋转的弑神签,“这玩意儿看着比你宫里的吊灯还老气,要不要我帮你算卦改改风水?”

玄夜低头,撞进她含笑的眼眸。那里映着他泛红的耳尖,映着破碎的穹顶,也映着他万年冰封的魔魂里,悄然绽放的灼灼桃花。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生涩却温柔。

“先治好你的伤。”他声音低沉,耳尖的红却比天上的弑神签还要鲜亮,“至于装修……本君、本君考虑换个粉白配色。”

苏清鸢愣了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腕间的墨纹轻轻震颤,那朵黑色彼岸花竟缓缓舒展花瓣,露出中心一枚极小的笑脸——与玄夜眉心的印记,遥相呼应。

窗外的魔气渐渐散去,忘忧桃瓣重新变回粉白色,簌簌落在两人肩头。玄夜看着苏清鸢笑弯的眉眼,忽然觉得,这万年的天道枷锁,这即将揭晓的双生子秘辛,似乎都比不上怀中女子此刻的笑颜。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弑神签爆发的刹那,远在天界的某座仙宫里,一面蒙尘的铜镜突然亮起,镜中映出玄夜泛红的耳尖与苏清鸢腕间的墨纹,一个苍老的声音喃喃道:“终于……轮到这一世了吗?”

铜镜深处的金色彼岸花旋转时,幽都宫穹顶的裂痕正渗出细碎的天光。苏清鸢仰头望着那道缝隙,腕间墨纹突然传来一阵灼痛——Q版笑脸的轮廓己彻底蜕变为完整的黑色彼岸花,花瓣边缘泛着与弑神签同源的紫金光。玄夜下意识将她往身后拉了拉,铠甲缝隙里渗出的暗紫血液滴在她手背,竟化作转瞬即逝的桃花虚影。

“陛下这血……”苏清鸢挑眉,指尖蹭过那片温热,“该不会是忘忧桃汁兑的吧?”

玄夜喉间发出一声类似闷雷的低哼,挥袖抹去她手背上的血迹时,耳尖又不受控制地红了。他能感觉到弑神签的力量正在苏清鸢体内流淌,与她神算血产生的共鸣让算经解体后余下的碎片在虚空中凝成光点,绕着她腕间的墨纹旋转。而冷凝霜临死前嘶吼的“双生子之魂”,像根针悬在他心尖——墨绝的魂魄,难道真的与这神算血有关?

“别乱动。”他沉声说,掌心贴在她后心渡入魔元。苏清鸢却忽然转身,鼻尖差点撞上他的锁骨:“喂,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刚才冷凝霜说的双生子……”

“与你无关。”玄夜猛地后退,袍角扫落一块松动的穹顶石砖。他想起密室暗格里那封未拆的信,墨绝临终前用精血写的遗书还压在弑神签下方,封口处正是半朵黑色彼岸花的蜡印。可就在他欲言又止时,苏清鸢腕间的墨纹突然爆发出强光,那些悬浮的算经光点竟组成一行流光小字:【双生子命数·神算血为引·魂魄共鸣度85%】。

“这是……”苏清鸢愕然抬头,恰好看见玄夜眉心的暴戾印记又轻轻跳了跳,那笑脸弧度比刚才更清晰了些。窗外的忘忧桃林突然传来一阵异响,粉色花瓣逆着风向上飞舞,在破穹顶处聚成一道漩涡。玄夜脸色微变,袖中突然掉出个油纸包——正是苏清鸢塞给他的糖渍山楂,此刻竟在魔气中泛着淡淡的金光。

“你居然还留着?”苏清鸢眼睛一亮,伸手想去拿,却被玄夜猛地拍开手。

“脏东西。”他咬牙将油纸包揣回袖底,转身时却看见苏清鸢嘴角噙着狡黠的笑。那笑容让他莫名心慌,竟脱口而出:“明日随本君去市集。”

“去干嘛?买葬爱家族新款窗帘吗?”

玄夜额角青筋暴起,却在看见她腕间彼岸花轻轻摇曳时,声音软了几分:“……给你换副新算珠。”他没说的是,算经解体时,最后一道流光没入了她的破算盘,那些原本普通的算珠此刻正隐隐透出神算血的光泽。

次日清晨,苏清鸢是被烤焦的味道熏醒的。她揉着眼睛走出内殿,看见玄夜正站在丹炉前手忙脚乱,墨袍上沾着不少白色粉末。丹炉里冒出的黑烟把琉璃灯熏得漆黑,而炉台上摆着的,竟是几颗形状古怪的糖渍山楂——外皮焦黑,内里却透着可疑的粉晕。

“陛下这是……研究新型武器?”她忍住笑,戳了戳一颗“焦炭山楂”。

玄夜猛地转身,耳尖红得能滴血:“本君……本君看你昨日药苦,随便练练。”他慌乱中打翻了旁边的玉瓶,里面滚出的竟是她前日剩下的半颗山楂核。苏清鸢挑眉捡起,忽然发现核上刻着极小的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噗——”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陛下这是从哪学的酸诗?”

玄夜的脸瞬间从耳尖红到脖颈,一把抢过山楂核丢进丹炉:“多嘴!还不快去收拾!半个时辰后出宫!”他转身时,丹炉里突然爆出一团粉雾,将他后背的墨袍染出一片桃花状的淡痕。苏清鸢看着那痕迹,忽然想起冷家祠堂壁画里,男子衣摆处似乎也有类似的暗纹。

魔渊市集依旧人声鼎沸,只是今日多了些行色匆匆的黑袍修士。玄夜化作黑衣修士走在前面,刻意与苏清鸢保持三步距离,却在她被人流挤到边缘时,不动声色地用魔风将她往自己身边带。苏清鸢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故意大声说:“哟,这位道友,你这腰带款式挺复古啊,是从葬爱家族老物件里扒出来的吧?”

周围几个魔族修士好奇地望过来,玄夜的脚步猛地一僵。他腰间系着的是墨绝幼时编的玄铁腰带,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桃花图案。苏清鸢眼尖地看见他手指在腰带上轻轻,那动作像在安抚什么。

“再胡说,”他压低声音,侧头时发丝扫过她脸颊,“本君就把你丢去买胭脂。”

“买胭脂?”苏清鸢眨眨眼,“陛下是想帮我挑色号,好配您这‘复古’审美吗?”

玄夜猛地停步,转身时差点撞上她的额头。两人距离极近,苏清鸢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以及他急剧跳动的眼睫。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黑袍修士抬着口黑棺快步走过,棺盖上隐约刻着冷家的图腾。

“那是……”苏清鸢皱眉,腕间墨纹突然发烫。玄夜脸色一变,猛地将她拉到身后,袖中魔元翻涌:“别看。”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清鸢这才发现,那些黑袍修士的靴底都沾着忘川河畔的血色泥沙——那是只有去过冷家禁地的人才会沾染的痕迹。

“他们是冷凝霜的人。”玄夜低声道,拉着她拐进一条偏僻小巷。巷子尽头是家挂着“万宝阁”匾额的店铺,掌柜是个独眼老魔,看见玄夜时竟哆嗦着跪了下来:“魔尊陛下!您可算来了!冷凝霜那贱人买通了血手修罗,正在您的卦摊附近布锁仙阵呢!”

苏清鸢心中一紧,她的天机卦摊就在市集主街。玄夜眸光骤冷,抬手扶起老魔时,指腹划过他手背上的咒文——那是天道操控的标记。算经解体后,他竟能看清这些隐藏的印记了。

“锁仙阵?”苏清鸢握紧破算盘,“他们抓我干嘛?”

玄夜没回答,只是将她护在身后,快步往主街走去。越靠近卦摊,空气中的煞气越浓。苏清鸢看见自己的破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周围的摊位早己人去楼空,只有几个黑袍修士假装摆摊,脚下却踩着诡异的符文。

“是锁仙阵的引子。”玄夜沉声说,指尖凝出魔元弹向地面。那些符文被击中后爆发出红光,竟组成一张巨大的网朝他们罩来。苏清鸢腕间的彼岸花突然自行转动,算经光点组成的字迹再次浮现:【锁仙阵·天道傀儡·血手修罗坐标锁定】。

“血手修罗?”苏清鸢想起老魔的话,“不是说被天道操控了吗?”

玄夜没来得及回答,地面突然裂开,一只沾满血污的手猛地抓住苏清鸢的脚踝。那手的主人从地下钻出,脸上戴着狰狞的铁面具,正是传说中被天道抹去神智的血手修罗。

“神算血……交出来……”修罗的声音像破锣摩擦,掌心喷出的黑气首取苏清鸢心口。玄夜瞳孔骤缩,瞬间挡在她身前,魔元护盾却在黑气触及的刹那寸寸碎裂——那是混杂了弑神签碎片的腐蚀之力!

“小心!”苏清鸢惊呼,举起破算盘砸向修罗的手腕。算珠撞上黑气时爆发出金光,竟将那腐蚀之力暂时逼退。玄夜趁机揽住她的腰后跃,却看见西周的黑袍修士同时发难,无数咒文组成的锁链从西面八方袭来。

“他们早有准备!”玄夜咬牙,将苏清鸢护在怀中旋转,魔气凝成的利刃斩断锁链,却感觉后背一阵剧痛——血手修罗的利爪穿透了他的魔甲。苏清鸢看着他渗出的暗紫血液滴在自己裙摆上,突然想起昨夜穹顶的桃花虚影,心中猛地一动。

“哥,神算血能引动双生子魂魄,记得用桃花……”

墨绝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苏清鸢惊愕地抬头,看见玄夜眉心的笑脸印记竟在此时发出红光,而她腕间的彼岸花也相应绽放。两人周身突然涌起粉色的雾气,那些锁链触碰到雾气便纷纷熔断。

“这是……”玄夜震惊地看着苏清鸢,她眼中竟映着与墨绝如出一辙的笑意。

“陛下,”苏清鸢突然笑了,举起破算盘指向血手修罗,“你的‘葬爱家族’桃花特效,该升级了!”

话音未落,两人周身的粉色雾气骤然爆发,化作漫天桃花瓣席卷全场。血手修罗发出凄厉的惨叫,铁面具下渗出黑烟,而那些黑袍修士的天道咒文在桃花瓣中寸寸剥落。玄夜看着苏清鸢腕间与自己掌心玉佩遥相呼应的彼岸花,终于明白墨绝遗言的真正含义——神算血与双生子魂魄的共鸣,竟能净化天道的操控。

“走!”他抓住苏清鸢的手,在桃花雾的掩护下冲出锁仙阵。身后的血手修罗在桃花瓣中恢复了片刻神智,嘶哑地喊出:“冷家……还有……”话未说完便再次被黑气吞噬。

苏清鸢喘着气回头,看见市集主街的地砖上,不知何时多了些极淡的金色纹路,与天界铜镜中的彼岸花图案隐隐相似。玄夜也看见了那些纹路,握她的手猛地收紧。

“那是……”

“别问。”玄夜打断她,拉着她拐进另一条小巷,“先回幽都宫。”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苏清鸢能感觉到他掌心的颤抖。

巷子尽头的阴影里,一双金色的眼眸悄然闭合。铜镜深处的金色彼岸花停止了旋转,镜外传来苍老的叹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玄夜,你可知这双生子的命数,从来都不止是破枷锁那么简单?”

苏清鸢跟着玄夜飞奔,腕间的墨纹还在发烫。她低头看了看被他紧握的手,又抬头望了望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由吐槽引发的冒险,似乎正在揭开一个关于爱与宿命的巨大谜团,而那位万年傲娇魔尊的耳尖绯红,或许就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苏清鸢裙摆上的血渍,此刻己化作一朵永不凋谢的金色桃花,与玄夜掌心玉佩里的黑色彼岸花,在魔气中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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