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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锦绣长歌

星光像碎钻般撒在青石板路上,伊贝贝的指尖被穆春握得温热。老街深处传来隐约的二胡声,拉的是《茉莉花》的调子,却在尾音处拐了个弯,融入了新派摇滚的节奏——那是巷口王大爷家的孙子,刚从音乐学院放假回来,正把老曲牌玩出新鲜花样。

“你听,”穆春侧过头,路灯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老调子有了新弦。”

伊贝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王大爷正摇着蒲扇站在门口,听着孙子手里的电二胡,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几个月前,这爷孙俩还为了“传统能不能用电声”吵得脸红脖子粗,如今却在夏夜的凉风中,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和解。

“非遗展厅的留言本,昨天翻到最后一页了。”伊贝贝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蓝布面的本子,“有个从深圳来的小姑娘写,说她奶奶以前会绣粤绣,后来去工厂打工就放下了,看了我们的展览,她想把针线重新拾起来。”

穆春接过本子,借着路灯翻开。纸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茉莉花瓣,是上次做草木染活动时留下的。他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有小学生用铅笔写的“原来剪纸不是窗花”,有外国游客用中文拼音拼的“中国布,美”,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画了个笑脸,旁边写:“我用3D打印技术复刻了家里的老木雕,爷爷说‘像,又不像,但挺好’。”

“上星期文化馆来人,”穆春合起本子,声音里带着点雀跃,“说省非遗中心要给我们挂牌,做‘活态传承创新基地’。还有个大学想跟我们合作,把老染坊的工艺做成数字模型,放进元宇宙里。”

伊贝贝眼睛一亮。穿越到1987年的那个夏天,她从没想过,自己带来的那些关于“非遗保护”的模糊概念,会在穆春和老街人的手里,长成这样枝繁叶茂的模样。从最初挨家挨户收老绣片、找老匠人,到后来办起免费的传习班,再到现在,老街成了远近闻名的“文化地标”,连省城的电视台都来拍过专题片。

“记得吗?第一次去周奶奶家收虎头鞋,她以为我们是骗子,拿门栓堵着门。”伊贝贝忍不住笑,想起当时穆春举着自己小时候穿的虎头鞋鞋样,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怎么不记得?”穆春刮了刮她的鼻子,“后来周奶奶不仅把压箱底的鞋样全拿出来了,还成了传习班最受欢迎的老师。前几天她孙女打电话来,说在大学里开了个‘传统童鞋设计’的社团。”

一阵风吹过,街边的老槐树叶沙沙作响。不远处的非遗工坊里,灯还亮着。透过窗户能看见,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张案子,手里拿着刻刀在椴木板上雕刻,旁边的电脑屏幕上,是用CAD软件设计的新纹样。角落里,李师傅正在教一个扎着脏辫的小伙子做锔瓷,小伙子脖子上挂着的耳机里,放的是硬核说唱,却不妨碍他屏息凝神,把金线嵌进瓷碗的裂缝里。

“你说,”伊贝贝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穆春,“等我们老了,坐在摇椅上,跟孩子们讲起现在的事,他们会信吗?”

穆春低头,看见她眼里映着星光,像落了整片银河。他伸手,把她散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垂:“他们不仅会信,还会接着讲下去。就像周奶奶的虎头鞋,李师傅的锔瓷,王大爷的二胡,都会有新的样子,新的故事。”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来,是枚用老银匠工艺打的戒指,戒面上刻着半朵茉莉,半朵木棉——茉莉是伊贝贝家乡的花,木棉是穆春老家的树,中间用锔瓷的金线连起来,像一道跨越时空的桥。

“上个月去省城,找张师傅打的。”穆春把戒指套在伊贝贝的无名指上,“他说,这叫‘古今合锔’,老手艺里长出新枝桠。”

戒指很合手,银的凉意在皮肤下慢慢暖起来。伊贝贝看着戒面上的花纹,忽然想起第一次带穆春去图书馆查资料,看到的那句“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活态的传承”。那时候她还磕磕绊绊地解释,穆春却听得认真,说:“活态,就是要让它接着活在人心里,手里,日子里。”

“你看那边。”穆春忽然指着街对面。新开的文创店里,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台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是微缩版的老街牌坊,牌坊上的砖雕纹样,是用AI扫描了真实牌坊后生成的。旁边的展柜里,摆着用老粗布做的潮牌卫衣,上面印着传习班孩子们画的年画娃娃,娃娃手里拿的不是传统的莲花,而是个小小的机器人。

“前几天有个香港来的设计师,”穆春接着说,“说想把我们的蓝印花布纹样用在时装周上,还问能不能把染坊的‘冰裂纹’工艺,做成环保材料的压纹。”

伊贝贝摸着戒指上的金线,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看着老街日渐凋敝的模样,心里那股子急。那时候她总怕来不及,怕老手艺就这么没了。可现在她忽然明白,穆春说得对,传承不是把东西锁在玻璃柜里,而是让它像水一样,流进新的河道,长出新的浪花。

“对了,”穆春像是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封信,“北京来的,国家博物馆的研究员写的,说看到我们做的‘非遗+科技’案例,想邀请我们去做个分享。还有,他们正在筹备一个‘时光织锦’的大展,想借我们收集的老绣片,跟现代的太空棉织品放在一起展。”

信纸上的油墨还带着淡淡的香。伊贝贝看着那些字,忽然笑了:“太空棉织品?要是当年的绣娘知道,她们的针法能跟宇航员的衣服扯上关系,会不会觉得很神奇?”

“会的。”穆春握住她戴戒指的手,“就像我们现在觉得,用VR技术‘走进’老染坊很神奇一样。其实啊,老祖宗的智慧和现在的创新,从来都不是两条路。”

这时,文创店的门开了,那个扎脏辫的小伙子跑出来,手里举着个锔好的茶杯:“穆哥,贝贝姐,你们看!我把你们的故事锔进杯子里了!”

杯子是常见的搪瓷缸,上面却用金线锔出了青石板路、老槐树、还有两个牵手的小人儿,旁边歪歪扭扭刻着一行字:“1987,爱在这里开花。”

伊贝贝接过杯子,指尖触到金线的纹路,像触到了时光的肌理。她想起周奶奶教孩子们绣虎头鞋时,总会说:“针脚要密,就像日子,要过得扎实实的。”而现在,这些扎实的针脚,正被穿进新时代的经纬里,织成更广阔的锦绣。

“走,”穆春揽过她的肩,“工坊里还炖着李师傅的老火靓汤,今天来了几个台湾来的学者,正跟老街坊们聊‘非遗在社区’的事呢。”

他们并肩往工坊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路过传习班的窗户,看见里面亮堂堂的,几个小孩子正趴在桌上画年画,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把年画上的门神画成了两个戴着VR眼镜的机器人,手里拿着的不是鞭锏,而是3D打印机和绣花针。

“你说,”伊贝贝忽然又想起刚才的问题,“我们的故事,真的会成为传说吗?”

穆春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巷口的二胡声不知何时换成了《甜蜜蜜》,却用了京胡的调子,拉得又脆又亮。远处的夜空里,有烟花“嘭”地炸开,照亮了老街斑驳的砖墙,也照亮了墙上新刷的标语:“留住乡愁,绣出新生。”

“我们现在做的,”穆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是让传说不再只是传说。你看这些孩子,这些年轻人,还有那些从西面八方赶来的人,他们都在把老故事变成新故事,把老手艺做成新活计。”

他抬手,指向工坊屋顶的方向。那里不知何时装了个太阳能板,白天吸收阳光,晚上就给工坊供电,板下还挂着几串用老纺车零件改造的风铃,风一吹,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混着老街的人声、车声,成了最鲜活的乐章。

“非遗的火种,”穆春握紧伊贝贝的手,戒指上的茉莉和木棉在星光下闪着光,“从来不是靠一个人、一代人守着,而是像这样,让它住进每个人的日子里,跟时代一起长。我们啊,只是这长河里的一滴水,有幸映出了一点光。”

伊贝贝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无比安心。她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文物,隔着玻璃,总觉得遥远。可现在,她正站在时光的中间点,左手牵着传统的根,右手触到未来的枝,而穆春就在身边,跟她一起,把这看似不可能的连接,走成了脚下实实在在的路。

工坊的门开了,李师傅探出头来:“穆春,贝贝,快来!台湾来的林教授说,他们那儿也有类似的老街,想跟我们搞个线上联展呢!”

“来了!”穆春应了一声,回头对伊贝贝笑,“你看,故事才刚刚开始。”

伊贝贝点点头,跟着他走进温暖的灯光里。工坊里人声鼎沸,有人在讨论着如何用区块链技术给老手艺确权,有人在调试着全息投影设备,准备把老匠人讲故事的画面投到街面上,还有人捧着笔记本电脑,正在设计一款“非遗盲盒”的APP。

她找了个空位坐下,穆春给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汤里有红枣、莲子,还有点老街特有的野山菌,喝下去,从胃里暖到心里。旁边的桌子上,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他们用游戏引擎做的“老街奇遇记”小游戏,玩家可以扮演学徒,跟着虚拟的老匠人学做木工、刺绣,完成任务还能解锁真实的传习班课程。

“贝贝姐,你看这个NPC做得像不像周奶奶?”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把屏幕转过来,上面的虚拟周奶奶正笑眯眯地教玩家绣虎头鞋,嘴里还说着地道的方言。

伊贝贝看着屏幕,又看看不远处正跟台湾学者聊得兴起的周奶奶,忽然笑了。是啊,穆春说得对,传奇从来不是写在书上的故事,而是无数人用热爱和智慧,在时光里绣出的活色生香。

窗外,星光依旧璀璨。老街的故事,像门前的小河,悄悄流淌着,却在不经意间,汇入了更广阔的江海。伊贝贝知道,她和穆春的旅程,远不止于1987年的这个夏天。他们守护的,是文化的根,是创新的魂,更是无数人对“根”与“新”的渴望。

而这份渴望,终将像星光一样,穿越时空,照亮更多追寻的道路。就像此刻,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老银与新金交辉,茉莉与木棉并蒂,在时光的长河里,静静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传承与创新的,永不落幕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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