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一点一点合上，陈默慢慢摘下手套，脸上平静得很，看不出啥情绪起伏。
沈知夏和孟婉宁站在旁边，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松了，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医院内部信息平台首页弹出来一条推送：《急诊科成功救治多系统衰竭重症患者》。才过了短短十分钟，评论区就炸了。
“这人不就是那个总在角落写病历的‘边缘医生’嘛？” “听说啊，是张权故意把这烂摊子扔给他的。” “我去，这也太牛了吧！”
沈知夏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忍不住乐出声。她把这条动态转到朋友圈，只配了一句话：“有些人呐，表面摆烂，实际开挂。”
孟婉宁正好路过，探过头瞅了眼她手机屏幕，立马凑过来：“你这话也太损了，能不能收敛点？”
“收敛个鬼，”沈知夏翻了个白眼，“这事儿要是不传出去，以后谁记得咱组干了这么牛的事儿？”
消息跟长了腿似的，在医院里疯传。中午的时候，住院部大厅就有人打听：“那个治好超级复杂病例的医生叫啥名啊？”
“听说叫陈默，平时穿得跟刚从工地回来似的。”
“对对对，就是他！”
患者家属也没闲着。那个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病人老婆，拿着锦旗首接冲到急诊科门口，见人就说：“要不是陈医生，我老公早没了！你们找医生就得找靠谱的，别只看职称！”
这话传到张权耳朵里，他正坐在办公室喝咖啡呢，“噗”地一口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那家伙居然真搞定了？！”他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上。
旁边一个年轻医生小声说：“听说术后恢复挺稳的，连王主任都亲自夸了几句。”
张权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乱糟糟的人群，心里烦躁得不行。
“看来得换个法子了。”他小声嘀咕着。
这时候的陈默，正坐在休息室低头吃饭。突然，手机震了一下。
沈知夏发消息过来：“你火了，现在挂号处都排起队了。”
陈默皱着眉回了句：“排啥队？”
沈知夏秒回：“点名找你看病的。”
果然，下午刚进诊室，前台护士就递给他一张纸：“这是今天点名找你的患者名单，有十几个呢。”
陈默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我没预约号吧？”
护士无奈地笑笑：“他们说只要是你看过的病案都能查到，哪怕等一天也要见你。”
诊室门口很快排起了长队，有些患者还是从其他科室转来的。一个老大爷拉着家属的手说：“我就信这个年轻医生，人家能把那种病人都救回来，我这点毛病算啥？”
沈知夏和孟婉宁在旁边看着这场景，心里五味杂陈。
“感觉像追星现场。”孟婉宁开玩笑道。
“可不是嘛，前两天还有人说他是‘混日子的’，现在全改口叫‘陈神’了。”沈知夏摇摇头，“世事变化太快了。”
医院内部信息平台上，关于陈默的讨论越来越热闹。有人点赞支持，也有人质疑：
“是不是运气好啊？” “这种病例确实少见，不一定说明他水平稳定。” “年轻人有潜力是好事，但别捧太高了。”
这些评论，被一个值班护士截图发到急诊科群里，还加了一句：“你们说，这次他还能撑多久？”
消息发出去，群里安静了几秒，接着有人回复：“至少到现在都没掉链子。”
另一边，张权也开始搞小动作了。他在几个资深医生喝茶聊天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说：“这事挺奇怪的，一个资历这么浅的医生，咋可能独立完成这么高难度的病例？”
“你是说……背后有人帮他？”有人追问。
“不好说。”张权神秘地笑了笑，“反正我觉得，咱们得多留意着点。”
可他这话根本挡不住陈默名声越来越大。第三天早上，医院咨询台工作人员发现，来找陈默的患者数量都超过二十人了，而且还在增加。
“这情况有点失控了。”前台小李皱着眉，“再这样下去，别的医生那儿都没人看病了。”
王主任也知道了这事。他亲自来到急诊科，看看排得老长老长的队伍，又看看诊室里忙个不停的陈默，眼神复杂。
“让他注意节奏，别把自己累坏了。”王主任淡淡地说了句，转身走了。
傍晚，张权在走廊碰到陈默。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哎哟，陈医生现在可是大名人了。”
陈默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张医生，你要是也想尝尝抢救患者的刺激，下次我给你安排个主刀的机会。”
张权脸色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就装吧。”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了，背影里藏着一股憋闷的怒气。
当天晚上，张权办公室垃圾桶里出现了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陈默不过是撞大运，迟早露馅】
而这会儿的急诊科，依旧灯火通明。陈默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准备下一个病例的初步分析。
沈知夏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来一杯不？”
“谢谢。”陈默接过，喝了一口，“甜得发腻。”
“你口味变了。”沈知夏挑了挑眉，“以前你可不嫌。”
“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他顿了顿，“你知道外面都在说啥不？”
“知道。”沈知夏坐下，认真地说，“有人说你是黑马，也有人等着看你出丑。”
陈默笑了笑，没接话。
窗外夜色越来越深，急诊科的灯还亮着。走廊尽头，一块金属牌在灯光下闪着冷冷的光，上面刻着几个字：
“急诊科，请勿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