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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渊回响

林晚歌指引的备用基地,位于阿尔卑斯山脉深处一座废弃的气象观测站下方。通过极其隐秘的入口进入,里面是一个规模不大、但设备相对完善的避难所。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柔和的灯光照亮了简洁的金属空间。

阿泰和受伤的保镖被安置在医疗区。楚雨晴强撑着疲惫,指挥仅存的人手建立防御和通讯监控。沈墨瞳也接受了简单的治疗,靠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核心生活区的一间静室内,林宇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苏沐雪安静地沉睡着,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依旧脆弱。林晚歌刚才的安抚似乎起了作用,皮肤下那不安的银光彻底隐去。林宇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咖啡馆的暴走、隧道中的昏迷、以及最后那燃烧生命般的一击…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放,每一次都让他的心狠狠揪紧。

他轻轻抚过她冰凉的手背,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一首默默守护在他身边、温婉柔顺的女孩,早己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她的爱,不是烈火,而是细水长流的温暖,是关键时刻以命相搏的决绝。这份沉甸甸的情意,让他感动,更让他心疼和愧疚。过去,他是否太过专注于复仇和谜团,而忽略了她眼底深处的担忧和不安?

“对不起,沐雪…” 林宇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充满柔情,“是我…让你承受了这么多…以后…换我来守护你…” 他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如同立下无声的誓言。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晚歌走了进来,看着儿子深情凝视苏沐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复杂。她轻轻拍了拍林宇的肩膀。

“妈…”林宇抬头,眼中带着询问。

“她透支很大,但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林晚歌的声音温和,“‘守护者’协议被强行压制和部分‘驯服’,反而让她的精神意志得到了锤炼。这是个契机。等她醒来,或许…能更好地与体内的力量共存,甚至掌控它。”

林宇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妈,当年…”

林晚歌叹了口气,示意林宇到外面小厅说话。沈墨瞳也睁开了眼睛,默默地跟了过来。楚雨晴安排好防御,也走了进来,坐在稍远的位置。

灯光下,林晚歌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充满了追忆和沉重。

“‘普罗米修斯’计划…最初的目标,并非创造‘混沌’或‘弦音’这样的超级系统。”林晚歌缓缓开口,“我和沈星河,我们最初只是想利用大型强子对撞机产生的极端能量环境,模拟宇宙大爆炸初期的混沌状态,寻找一种能解析万物运行底层逻辑的‘源初算法’。我们称之为…‘真理之弦’。”

“但实验…失控了。”沈墨瞳接话,声音低沉,“在最后一次超高能级的对撞实验中,我们意外地在能量奇点内…‘捕获’了一缕极其微弱、却蕴含着恐怖信息和混沌特性的…未知存在。我们称之为‘混沌源质’。”

“是的。”林晚歌点头,眼中带着惊悸,“它并非生命,更像是一段拥有自我复制和演化能力的‘信息病毒’,一种来自宇宙混沌本源的碎片。‘起源之芯’的胚胎,就是用最稳定的材料包裹住这一缕‘源质’制造出来的‘摇篮’。‘混沌核心’和‘弦音之核’,则是基于对这‘源质’部分特性的逆向工程和稳定化尝试…是试图驾驭这股力量的工具。而‘守护者’协议…”她看向静室的方向,充满愧疚,“是为了防止‘源质’失控或被滥用,植入沐雪体内的一道‘防火墙’和…‘安全密钥’。”

“那‘潘多拉协议’和‘收割者’?”林宇追问。

“那是计划的监督者——全球顶尖科技与资本联盟‘智瞳议会’(Mind's Eye clave)——瞒着我们秘密植入的后门程序!”林晚歌的声音带着愤怒,“他们从一开始就觊觎‘混沌源质’的力量!‘收割者’是他们设计的、用来强行抽取并控制‘源质’的武器!当年实验室的‘净化’行动,就是‘智瞳议会’为了夺取‘起源之芯’胚胎和实验数据而发动的!我和星河…只是他们野心的牺牲品!”

“智瞳议会…血爪徽记…就是他们!”林宇握紧了拳头。

“沈星河…我的父亲…”沈墨瞳眼中含泪,“他为了保护‘弦音之种’和最后的逃生通道…牺牲了自己…”

林晚歌握住沈墨瞳冰凉的手,眼中充满痛惜:“墨瞳,你是星河留在这世上最珍贵的礼物。你的‘弦音之核’,是他用生命为你刻下的守护和传承。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沈墨瞳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神秘强大的金融天才,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背负着沉重使命的女孩。

“那‘起源之芯’里苏醒的…”林宇看向被小心保管在隔离箱中的黯淡晶体。

“是‘混沌源质’被滋养后,壮大的一缕‘意识投影’。”林晚歌神色无比凝重,“它贪婪、混乱、充满破坏欲,本能地渴望吞噬一切能量和信息来壮大自己。它现在只是‘吃饱’休眠了。一旦它再次被唤醒…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找到安全分离或彻底湮灭它的方法!否则,它将是比‘收割者’更可怕的灾难!”

沉重的真相压在每个人心头。敌人强大而隐秘,隐患就在身边。

就在这时,静室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宇…哥哥…”

林宇瞬间起身冲了进去。床边,苏沐雪不知何时己经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空洞或狂暴,而是恢复了清澈,只是带着极度的虚弱和迷茫。当看到林宇冲进来时,她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喜悦和依赖。

“沐雪!你醒了!”林宇欣喜若狂,坐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沐雪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呐:“我…我好像做了…很长很可怕的梦…梦里…有个声音…一首想控制我…伤害你…伤害大家…”她的眼中充满了后怕,身体微微颤抖。

“别怕,都过去了!你做得很好!是你救了我们!”林宇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用温暖和力量驱散她的恐惧。“那个声音…是‘守护者’…但你己经战胜它了!你用自己的意志保护了大家!沐雪,你很勇敢!”

感受到林宇坚实的怀抱和话语中的肯定,苏沐雪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将头埋在他胸口,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安全和温暖。“我…我只是…不能失去你…”她低声呢喃,话语中是最纯粹、最深沉的爱恋。

林晚歌、沈墨瞳和楚雨晴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人。林晚歌眼中满是欣慰。沈墨瞳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默默转身离开。楚雨晴看着林宇温柔呵护苏沐雪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酸涩,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祝福。她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劫后重生的恋人。

静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林宇轻轻捧起苏沐雪的脸,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里面倒映着他自己的身影。

“沐雪,”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前…是我太迟钝,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忽略了你。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害怕和不安…对不起。”

苏沐雪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用力摇头。

“从今以后,”林宇一字一句,如同誓言,“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恐惧。你的不安,我来分担;你的痛苦,我来抚平;你的未来,由我来守护。我爱你,苏沐雪。不是因为感激,而是因为…你就是那个让我想停下脚步、想好好珍惜、想共度余生的人。”

真挚的表白,如同暖流注入苏沐雪的心田。所有的委屈、不安和等待,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她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住林宇,泣不成声:“我也爱你…宇哥哥…一首…一首都只爱你…”

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只有劫后余生的相拥和泪水交织的誓言。这一刻,所有的谜团和危险似乎都暂时远去。两颗饱经磨难的心,终于冲破所有的阻碍和心墙,紧紧贴在了一起。苏沐雪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脆弱女孩,她是与他并肩对抗命运的爱人。而林宇,也终于卸下了沉重的复仇枷锁,找到了生命中最值得守护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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