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岩壁渗出的墨绿色黏液,宛如某种古老生物的涎水,顺着布满青苔的石砖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个冒着气泡的水洼。那些气泡破裂时发出 “啵啵” 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底深处的呜咽。苏墨白举着用枯骨与藤蔓制成的火把,跳动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岩壁上,宛如一只困兽在挣扎。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便发出 “咯吱” 的呻吟,裂缝中渗出的黑色液体沾湿了他的靴底,散发着刺鼻的腐肉气息,那气味中还夹杂着一丝铁锈味,仿佛是无数冤魂的鲜血在此凝固。怀中的玉牌烫得惊人,符文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与他后颈处的黑色纹路产生共鸣,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下穿梭,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地抓挠着他的心脏,提醒着他噬魂之力正在体内肆虐。
“这岩壁上的符文在发烫。” 蝶音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洞穴中的死寂,她的手如闪电般按住苏墨白的手腕,力度大得让苏墨白微微皱眉。她的蝶形短剑在岩壁上轻轻敲击,发出空洞的回响,那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借着摇曳的火光,苏墨白看到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号与黑纱女子脖颈处的印记相似,却又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仿佛是被黑暗力量扭曲的灵魂。蝶音的指尖拂过符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眼尾黯淡的蝶形印记微微颤抖,就像一只受惊的蝴蝶。“这是... 血祭图腾,灵音阁古籍记载,上古时期有人妄图用双契者的心脏祭祀,开启通往‘归墟’的通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回忆起了某个浸满鲜血的过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阴森的笑声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那笑声像是指甲刮过生锈的铁板,又像是夜枭的嘶鸣,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如同无数恶鬼在嘶嚎。“灵音阁的遗孤,果然认得此阵。” 黑袍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绣满银色骷髅头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死亡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胸前的骷髅头宝石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宛如恶魔的眼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他手中漆黑的拐杖重重杵地,杖头扭曲的人脸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紫色毒雾,那毒雾如同一团邪恶的幽灵,迅速弥漫开来。“可惜啊,你们来晚了三百年,这血祭阵的祭品,早己定下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阴森,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苏墨白怒目圆睁,挥剑斩出一道炽热的红光,剑气与毒雾相撞,发出 “轰隆” 的爆炸声,仿佛是天空中响起的惊雷。强烈的气浪掀得他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崩裂的石屑如子弹般嵌入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他能感觉到,鲜血正顺着脊椎滑落,在靴底积成温热的水洼,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生死边缘。蝶音吹奏竹笛,金色音波如同一道流动的屏障,试图驱散毒雾。然而右护法抬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毒雾突然化作万千黑色触手,表面布满吸噬灵力的细小肉瘤,那些肉瘤一张一合,仿佛是无数张小嘴在贪婪地吸取着生命的力量,朝着两人疯狂缠来。
“触手的节点在骷髅头宝石!” 蝶音的竹笛发出刺耳的破音,她的指尖沁出鲜血,在笛身上画出残缺的灵音符,每一笔都带着她的坚定和决心。苏墨白这才注意到,右护法胸前的宝石正随着触手的舞动而脉动,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他后颈黑纹的剧痛,那剧痛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咬紧牙关,牙龈都被咬出了血,强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将玉牌按在胸口,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试试双契共鸣!”
玉牌与体内灵力同时爆发的瞬间,苏墨白后颈的黑纹突然暴涨,如同一道活蛇窜上脸颊,皮肤下的血管都因此凸起。金色光芒与幽暗纹路在他体内激烈碰撞,形成刺目的光纹,仿佛是光明与黑暗在他体内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右护法见状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得意:“蠢货!你以为双契之力能抗衡幽冥本源?当年黑纱女子的家族,就是用双契者的心脏作为祭品,才换得幽冥殿助他们掌控血脉之力!”
这句话如同一把冰锥刺穿苏墨白的心脏,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猛地想起黑纱女子临终时的眼神 —— 那温柔之下隐藏的决绝,难道真的是在利用自己?这个想法如同一颗毒瘤,在他心中迅速生长。分神之际,一根触手狠狠抽中他的后背,巨大的力量将他砸进岩壁,碎石飞溅中,他看到蝶音被数十根触手缠住,白色纱裙上绽开朵朵血花,那画面刺痛了他的双眼。
“别信他!” 蝶音的声音被触手挤压得变调,听起来充满了痛苦和焦急。她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竹笛上,精血与竹笛接触的瞬间,竹笛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音波化作无数利刃,将触手斩成碎段,那些碎段掉落在地,发出 “噗噗” 的声响。“灵音阁记载... 双契者是破阵关键,而非祭品!” 她的话语被咳嗽打断,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滴在地面的血祭图腾上,竟让那些符文微微发亮,仿佛是在回应她的坚持。
右护法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骷髅头宝石爆发出强光:“找死!” 他双手高举,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洞穴顶部突然垂下数百条蛛丝,每条蛛丝末端都悬挂着一只半人高的巨型蜘蛛,它们腹部的人脸浮雕扭曲地狞笑,涎水不断滴落,那涎水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苏墨白强撑着起身,双腿不停地颤抖,却感觉体内灵力正被后颈的黑纹疯狂吞噬,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扭曲。他看向蝶音,只见她眼尾的蝶形印记正在消散,每消散一分,竹笛的金光就黯淡一分,她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苏墨白,还记得黑纱女子说的归墟吗?” 蝶音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那微笑中带着解脱和释然,她将破碎的竹笛掷向苏墨白,竹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里藏着灵音阁灭门的真相... 还有你体内力量的来源。”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岩壁上的血祭图腾。
“不要!” 苏墨白的嘶吼被淹没在爆炸声中,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蝶音撞碎图腾的刹那,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石块如雨点般从洞顶掉落。右护法惊恐地看着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中涌出,那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苏墨白后颈的黑纹与玉牌同时爆发出强光,两种力量在他体内轰然碰撞,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 黑纱女子被锁链捆绑的身影、灵音阁被血洗的惨状、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将玉牌塞入他怀中...
“原来如此...” 右护法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你不是双契者... 你是归墟的钥匙本身!” 他话音未落,苏墨白体内的力量骤然失控,金色与幽暗的光芒交织成漩涡,将整个洞穴的灵力抽空。巨型蜘蛛在光芒中化为飞灰,右护法的身体也开始崩解,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甘,唯有胸前的骷髅头宝石飞向苏墨白。
就在宝石触碰到玉牌的瞬间,苏墨白后颈的黑纹突然化作一道流光,与玉牌融合。他的瞳孔中浮现出古老的符文,耳边响起黑纱女子的声音:“钥匙己经开启,归墟的大门... 为你而开。” 洞穴顶部轰然坍塌,苏墨白在碎石中看到蝶音最后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花,她的身体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岩壁的符文之中,仿佛是她的灵魂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当尘埃落定,苏墨白握着融合了骷髅头宝石的玉牌,站在巨大的裂缝边缘。裂缝深处,幽蓝的光芒流转,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古城,那古城仿佛是一座神秘的宫殿,散发着令人向往的气息。他后颈的黑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与玉牌相同的符文,那符文在他的皮肤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远处传来幽冥殿的号角声,那声音如同一记警钟,提醒着他战斗还未结束。而裂缝中的古城正在苏醒,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归墟...” 苏墨白低语,声音中带着坚定和期待,他握紧手中的玉牌,感受着玉牌传递的力量。他终于明白,黑纱女子的牺牲、蝶音的守护,都指向这个最终的秘密。而幽冥殿的追兵,不过是这场千年棋局的序幕。他纵身跃入裂缝,身后是崩塌的洞穴,前方是未知的古城,以及那个关于双契之力、归墟、和他自身存在的终极真相。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勇往首前,因为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对那些为他牺牲的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