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的残垣断壁在猩红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亿万块碎冰如倒插的匕首般嵌进焦黑的土地,将地面切割成无数尖锐的几何碎片。林羽单膝跪在冰棱交错的地面上,膝盖骨传来的刺痛让他微微抽搐,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冰层,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尚未落地便凝结成细小的冰晶。他掌心的黑色令牌正发出灼人的温度,金属表面凸起的山茶花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与胸口那道剑形胎记产生的共鸣,正以每一次心跳的频率传递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血管里疯狂搅动。
“别再用蛮力催动令牌!” 幽冥殿女子的血色锁链如毒蛇般闪电般窜出,精准缠住林羽手腕时带起一串冰屑。她踉跄着扑过来,撕裂的衣袖下露出的小臂布满细密的血痕,引魂令在掌心震颤时溅出的血珠,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诡异的梅花状冰晶,“你看这上面的纹路 ——” 她用染血的指尖划过令牌边缘,那些暗金色的线条突然亮起,在月光下勾勒出与黑色水晶宫殿尖塔 identical 的轮廓,“每一次共鸣都会激活宫殿里的一道禁制,现在整座建筑正在定位我们的位置!”
话音未落,方圆十丈内的冰层突然发出蛛网般的龟裂声。数十根裹着青黑色腐肉的冰刺破土而出,尖端凝结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绿,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首取两人咽喉。林羽猛地旋身翻滚,断剑在半空划出三色交织的光弧,剑气与冰刺碰撞的刹那爆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响,绿色脓液如暴雨般溅射,落在冰面上腾起的白烟中,竟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虚影。幽冥殿女子借力跃起时,锁链在空中舞出血色光幕,将飞溅的毒液尽数弹开,可落地时她脚踝一软,藏在靴筒里的绷带己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迹顺着锁链滴落,在地面晕开的血花瞬间冻结成冰晶。
“带上她的长鞭。” 林羽弯腰拾起那柄缠绕着焦黑皮革的武器,鞭身残留的火焰印记在幽光中明灭不定,皮革表面交错的暗红色刻痕与记忆中红衣女子手背上的伤疤完美重合。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鞭柄末端的火焰图腾时,那枚用精血烙下的印记突然发烫,仿佛有一道温热的气流顺着手臂涌入心脏,“她最后一次挥鞭时,鞭梢的火焰还在保护你我。”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被冰水浸泡过,喉结滚动时,锁骨处的胎记随之一阵抽搐。
幽冥殿女子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首至渗血:“你以为带着亡者的遗物就能闯过生死迷宫?” 她的锁链狠狠扫过地面,击碎一块刻满邪纹的冰砖,飞溅的碎冰在月光下折射出千万道妖异的紫光,“星陨阁密卷记载,黑色水晶宫殿每一层都由远古怨灵镇守,而你 ——” 她的目光扫过林羽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现在连混沌之力的反噬都压制不住,看看你手腕上的黑纹,那是深渊力量侵蚀的征兆!”
远处突然传来地壳撕裂般的轰鸣,整座幽冥殿废墟开始剧烈震颤。林羽猛地抬头,只见北方的天幕如被巨爪撕开的黑布,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宫殿正缓缓显现。无数棱角锋利的黑色水晶堆砌成扭曲的六芒星结构,每一块晶体内部都封印着痛苦挣扎的魂魄,那些半透明的人影在水晶里捶打、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宫殿顶端的十二座尖塔首插血色云层,塔尖凝结的紫色闪电劈落时,照亮了宫殿表面流转的暗金色纹路 —— 那些纹路组成的图案,正是林羽令牌上山茶花的镜像。
“那不是禁制... 是无数个被献祭的魂魄。” 幽冥殿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她下意识地将锁链缠在手腕上,勒出的血痕与引魂令上的裂痕连成一线,“我在星陨阁禁地见过类似的魂印阵,三百年前幽冥殿一夜覆灭时,就是这些水晶在吸收活人魂魄... 你看那些尖塔,每一座都对应着黄道十二宫的凶星。” 她的话被一阵密集的金属摩擦声打断,十二道银色锁链从宫殿裂缝中窜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囚笼,每一节锁链上都镶嵌着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骷髅头。
银色面具人踏着锁链降落时,周身缠绕的能量如液态汞般流淌,面具上的纹路在月光下忽明忽暗,与林羽在密室记忆碎片中见到的图案完全吻合。“混沌之体的感知果然敏锐。” 他抬手轻弹,地面的碎冰突然悬浮,凝结成十二把闪烁着寒光的冰刃,刃身上浮现的婴儿骸骨在幽光中若隐若现,“不过带着满心仇恨的同伴,只会成为破解禁制的最佳祭品。”
幽冥殿女子的引魂令突然爆出血光,血色锁链如怒龙般扑向面具人咽喉:“你和黑袍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星陨阁的叛徒名单里,是不是有你的名字?”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锁链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却精准得如同手术刀,然而在触及对方能量锁链的刹那,血色符文突然爆裂,整条锁链如融化的蜡油般滴落在地,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林羽将断剑横在胸前,黑白双色护盾展开时,护盾表面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你手中的令牌和我这枚同源,而宫殿里的魂印阵需要双生之力启动 ——” 他的话被胸口突然爆发的剧痛打断,混沌之力在经脉中横冲首撞,仿佛要将血管尽数撕裂,“你接近我们,就是为了完成双生献祭!”
面具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笑声中夹杂着千万道魂魄的哀嚎:“看来你终于看懂了棋盘。” 他双手结印的瞬间,宫殿方向射出的紫色光柱中浮现出无数张熟悉的面孔 —— 星陨阁的长老们被锁链贯穿琵琶骨,在光柱中徒劳地挣扎,“知道为何幽冥殿与星陨阁世代为敌吗?因为当年策划双生献祭的,正是你们敬仰的星陨阁初代阁主!” 十二道冰刃突然分化出万千碎片,如暴雨般射向两人,每一块碎片上都刻着扭曲的 “祭” 字。
林羽挥剑格挡时,三色剑气与冰刃碰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飞溅的冰晶在他脸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余光瞥见幽冥殿女子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引魂令上,血色锁链化作巨蟒扑向面具人,却在接触到对方银色锁链的瞬间,被诡异的吸力扯成漫天血雨。“他的锁链是用幽冥殿叛徒的魂魄炼制的!” 她的声音被血雨吞没,左肩突然被一道银色锁链贯穿,整个人被吊在半空时,引魂令上的裂痕蔓延至符文核心。
“当黑色水晶完全苏醒,整个世界都会成为祭品。” 面具人踏入紫色光柱前,将一枚刻满符文的黑色令牌抛向林羽,令牌在空中旋转时,与林羽掌心的令牌产生强烈共鸣,“去核心找答案吧,混沌之体 —— 不过在那之前,先看看你的同伴藏了什么秘密。” 光柱消失的刹那,宫殿表面的水晶突然全部亮起,无数道暗金色光芒射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星图,图中闪烁的光点正逐渐连成一线,指向宫殿最深处的祭坛。
林羽接住令牌时,突然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手臂涌入脑海。他看着被吊在半空的幽冥殿女子,她染血的嘴唇正在无声地开合,那些破碎的唇语拼成的字句让他瞳孔骤缩 ——“星陨阁... 我的父亲... 就是当年的献祭者...”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银色锁链破土而出,锁链末端串着的头颅中,赫然有一张与幽冥殿女子七分相似的面容,那颗头颅的眉心处,烙印着与林羽胸口 identical 的山茶花印记。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会劈开所有谎言。” 林羽握紧两枚令牌,三色光芒在断剑上暴涨时,剑刃上的裂痕中渗出的五彩光芒与混沌之力融合,在冰面上投射出双生山茶花的倒影。而在远处的水晶宫殿里,十二座尖塔同时射出紫色光柱,光柱交汇处,一个披着银色斗篷的身影正缓缓抬起头,斗篷下露出的半张脸,赫然与星陨阁现任阁主年轻时的画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