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进顾氏总部大楼，苏蘅己经坐在设计部会议室内，手机屏幕在她手中微微发烫。
热搜词条赫然写着：“顾氏高定秀场提前曝光？苏蘅设计被竞品抢先发布！”
她点开链接，页面跳转后映入眼帘的是楚云泽团队发布的“新中式礼服”系列。
线条流畅、轮廓优雅，甚至连刺绣图案的布局与她在手稿上反复修改的几处细节如出一辙。
她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机边缘。
周晓菲急匆匆推门进来，脸上满是焦虑，“苏姐，这事儿闹大了，楚云泽那边不仅发布了系列图，还放出了拍摄花絮，看起来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苏蘅没说话，只是将手机转向她，指了指照片角落的一角——模糊的水印下，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字迹，“米”。
周晓菲瞪大了眼睛，“小米？”
“不确定。”苏蘅声音低哑，“但如果是真的……她不可能单独行动。”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顾砚舟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神情冷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怎么回事？”他首接开口，目光落在苏蘅身上。
苏蘅没有隐瞒，把手机递给他，简短说明了情况。
顾砚舟低头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冷了几分。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整个会议室，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封锁所有原始文件，调取近一个月访问记录。我需要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接触过这些资料。”
他的眼神最终落在苏蘅身上，声音低了几分，“你相信我吗？”
苏蘅迎上他的目光，点头，“我相信证据。”
顾砚舟嘴角微扬，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就让我来找出它。”
中午时分，调查正式启动。
顾氏信息安全部迅速封锁了所有与高定项目相关的原始设计文档，并开始追踪访问日志。
与此同时，顾砚舟私下联系了自己的技术顾问——阿Ken，一名曾在黑客圈小有名气的技术员。
下午西点左右，顾砚舟亲自前往小米家中。
阿Ken站在楼道口，神情淡漠，手中握着一份刚刚恢复的访问记录。
顾砚舟按响门铃，片刻后，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门开了条缝，小米的脸色苍白，眼中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顾总……您怎么来了？”
顾砚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小米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走进客厅的那一刻，顾砚舟的目光扫过桌面和抽屉，最后停在一个半掩的抽屉上。
那里面有一张U盘，几乎只露出一角。
他没有立刻揭穿，而是缓缓坐下，语气温和，“小米，你知道泄露设计稿意味着什么吗？”
小米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声音颤抖，“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怕什么？”顾砚舟追问。
小米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说……如果我不配合，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只是一个助理，谁都不会信我说的话……”
“他们是谁？”顾砚舟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小米张了张嘴，似乎挣扎了许久，最终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砚舟站起身，朝阿Ken点了点头。
“走吧。”他说。
小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傍晚六点，天色渐暗，城市灯火初上。
顾砚舟和阿Ken回到工作室，屏幕上己经开始自动扫描恢复的数据。
“这不是普通的外泄，”阿Ken一边操作一边分析，“数据访问痕迹非常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漏洞，除非有人刻意隐藏……而且，这些文件是定向复制，不是随便抓取的。”
顾砚舟站在电脑旁，神色凝重。
“也就是说，”他缓缓开口，“对方从一开始就冲着我们的设计而来，而且目标明确。”
阿Ken点点头，敲击键盘的动作不停，“最奇怪的是，这份加密文档……它不属于顾氏系统内的任何一类格式。”
屏幕闪烁间，一道新的界面弹出。
文档标题出现的一刻，两人同时皱起眉头。
【未命名·权限等级：最高】
顾砚舟瞳孔微缩。
“找到了。”阿Ken低声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顾砚舟快步走到电脑前，目光锁定在屏幕上跳出的一份加密文档。
那不是顾氏标准系统生成的任何一类文件格式，而是……某种外部定制型程序所操作的痕迹。
“这不是普通的外泄。”阿Ken指着时间戳，“是定向复制。”
他将访问日志调出，几行记录被高亮标出：凌晨三点十七分，设计部助理——小米，访问并导出了原始高定系列设计图，随后通过内部网络上传至一个未注册的云端账户。
顾砚舟盯着那个名字，眼神一点点沉下去，仿佛要将它刻进骨子里。
“她只是一个助理，为什么会有最高权限？”他低声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阿Ken继续操作，恢复出一段隐藏的数据流，“关键是，这些文件并不是随便泄露出去的。它们被精确地筛选、打包，甚至做了反追踪处理……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封锁服务器，恐怕连痕迹都会被抹得一干二净。”
顾砚舟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是谁在背后操纵她？”
阿Ken没有回答，只是将最后一条数据链展示出来——
【目标IP地址】
【归属地：LVMH Asia上海分部】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砚舟缓缓起身，拿起外套，语气冷静却暗藏锋芒：“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包括她的通讯记录。”
阿Ken点头，“最迟明天中午之前给你。”
夜更深了，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但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愈发紧绷。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总部会议室中，苏蘅正独自坐在会议桌旁，手中握着那份被打印出来的访问日志。
纸张边缘因她反复翻看而微微卷起，指尖也有些发冷。
可现在……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小米昨天面对她时的神色，那种欲言又止、藏着慌乱的眼神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不愿相信。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匿名信息。
她点开，只有一句话：
【你真的以为，这一切只是小米一个人能做的吗？】
她的心猛地一沉，还未反应过来，消息便自动删除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顾砚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公关部负责人。
他的脸色比白天更显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
“对外统一口径：我们正在核实情况，暂不回应。”他一边说，一边将调查结果发送给公关团队。
等其他人离开后，他走到苏蘅面前，轻声说：“给我两天。”
她抬头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眼眸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轻轻点头。
窗外，夜色深沉，而风暴尚未结束。
而在某处阴暗角落，小米颤抖着打开了手机，指节泛白地按下了发送键：
“计划暴露，我可能撑不了太久。”
几乎是一瞬间，对方回复：
“按原计划进行，最后一击将在发布会上。”
下一秒，手机屏幕熄灭，黑暗重新吞没了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