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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虎狼在侧暂合流 丝路驼铃掩杀机

玉门关以西,黄沙被滚烫的铁蹄踏碎,古老的商道在刀锋与血火的淬炼下,重新焕发出令人心悸的活力。

车师王城的土墙在陷阵营特制的配重投石机轰击下,如同酥脆的饼饵般崩塌。张辽银甲染血,手中长槊挑飞了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酋长。他冷漠地看着跪满一地的王族贵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穿透了弥漫的烟尘与血腥:“自今日起,复设西域都护府!此城,更名为‘定远’!凡过往商旅,需持长安‘通商符传’,缴纳关税,受我汉军庇护!有敢劫掠商队、袭扰驿站者,诛全族!”

命令被通译用颤抖的声音吼出。幸存的西域贵族们匍匐在地,亲吻着染血的沙土,用最谦卑的姿态表达着臣服。长安的威名,伴随着陷阵营无坚不摧的兵锋和新式强弩撕裂皮甲的啸音,如同瘟疫般在绿洲与戈壁间飞速蔓延。龟兹、焉耆、疏勒…一个个曾桀骜的城邦闻风丧胆,使者携带珍宝驼队,争相涌向玉门关,祈求那一纸象征财富与生存的“通商符传”。

长安西市,彻底化作了沸腾的万国熔炉。大宛的汗血宝马嘶鸣着被赶入特制的马场,乌兹钢锭闪烁着幽蓝的光泽堆满工营仓库,波斯的金银币、天竺的香料、大秦的琉璃器皿、于阗的美玉…在喧天的胡语吆喝与算盘珠的密集碰撞中,潮水般涌入。与之相对的,是长安工营流水线上昼夜不息产出的色彩绚烂如朝霞的丝绸锦缎被装上庞大的驼队,沿着张辽铁蹄刚刚踏平的道路,源源不断地输向西方。财富!难以想象的财富!如同奔腾的江河,冲刷着吕布“耕战”机器的每一个齿轮,让它运转得更加狂暴,更加势不可挡。长安的府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匠营的规模一扩再扩,征募新兵的榜文贴满了七州每一个城邑,应募者如云。吕布的战争潜力,正随着丝路的驼铃声,滚雪球般疯狂增长。

汝南,司空府。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

曹操枯瘦的手指重重敲击着案几,上面摊开的,是荀彧呕心沥血分析的长安工营产出数据、西域商路税收预估、以及吕布军新一轮扩编的简报。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月产环首刀万柄!鳞甲三千副!岁入仅西域关税便逾千万钱!”曹操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扼住咽喉般的窒息感,“他吕布…是在用整个西域的血肉,喂养他那头名为‘长安’的饕餮巨兽!再这样下去,不需三年,他裹甲百万、粮秣山积,我等…皆成齑粉矣!”

阶下,谋臣武将济济一堂,却一片死寂。程昱面沉如水,夏侯惇独眼闪烁着不甘的怒火,曹仁紧握佩剑,指节发白。所有人都被吕布那令人绝望的发展速度压得喘不过气。

“主公,”荀彧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沉重,“吕布行霸道,以力破万法,其势己成,锐不可当。我豫州根基,若再内耗于田亩丁口之争,无异于坐以待毙。”他目光缓缓扫过堂中几位代表颍川荀氏、陈氏,谯郡曹氏、夏侯氏的核心人物,“值此生死存亡之秋,诸公…当以大局为重!”

被荀彧目光扫过的几位世家代表,脸色变幻不定。他们何尝不知吕布屠刀的可怕?长安西市悬挂的豪强头颅,金城河畔被连根拔起的豪族,如同噩梦般萦绕。吕布的“耕战”,是要掘他们的根!但让他们心甘情愿吐出隐匿的田亩、丁口、部曲私兵,又如同割肉剜心!

“文若先生此言差矣!”颍川陈氏的代表陈群(字长文)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世家惯有的矜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田亩丁口,乃士族立身之本!若尽数献出,我等何以立足?何以供养宗族子弟求学修德?难道要我颍川衣冠,尽数沦为吕布治下只知耕战的黔首吗?”他的话,代表了在场所有世家心底最深的恐惧——失去特权,沦为平民。

“立身之本?”曹操猛地抬头,独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凶光,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死死盯住陈群,“吕布的铁骑踏破许都城时,尔等的田亩丁口,是能化作城墙,还是能变成刀枪?!是尔等的‘立身之本’重要,还是我等的项上人头重要?!”他猛地一拍案几,声如雷霆,“吕布之祸,非我曹操一人之祸,乃覆巢之危!巢倾之下,焉有完卵?!尔等真要等到吕布的屠刀架到脖子上,才知悔悟吗?!”

司空府内,落针可闻。曹操那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威胁,如同重锤,砸碎了世家最后一丝侥幸。恐惧,对吕布铁血手段深入骨髓的恐惧,终于压过了对眼前利益的贪婪。

荀彧适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主公,诸公。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彧有三策:其一,诸公需忍一时之痛,主动献出部分隐匿田亩(非核心祖产)、丁口,交由州府统一屯垦、征募、匠作,以充军资国用!其二,诸公族中子弟,凡通晓军略、律法、工技、算学者,不拘嫡庶,尽数出仕,入主公幕府效力,共御强敌!其三,诸公所蓄私兵部曲,精选其骁锐者,交由主公统一整编,配发甲胄,严加操练,以为抗吕中坚!此三策行,则我兖豫之地,人力物力财力可聚于一处,虽不及吕布之暴烈迅猛,然根基深厚,众志成城,未必不能一战!”

荀彧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绝望的阴霾,也撕裂了世家固守的藩篱。献出部分利益,保全家族核心和未来;让子弟出仕,在新的权力格局中占据位置;交出部分武力,换取曹操的保护和未来可能的回报…这几乎是世家在吕布灭顶威胁下,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妥协,痛苦的妥协,在生存的压力下,成为必然。

陈群等人脸色灰败,交换着苦涩而无奈的眼神。良久,陈群艰难地拱手,声音干涩:“文若先生…所言…实乃存亡续绝之策。我陈氏…愿从之。” 其他几家代表也如同斗败的公鸡,纷纷颓然应诺。

一场无声的、带着血腥味的交易在压抑中达成。世家暂时放下了对曹操清丈田亩、削弱特权的敌视,转而提供钱粮、人才和部分精锐私兵,换取曹操的军事庇护和对他们核心利益(祖产、特权地位)的暂时保障。曹操则暂时搁置了激进的改革,将全部精力用于整合这妥协得来的资源,疯狂扩军备战,打造对抗吕布的防线。许都上空,弥漫着一种被强敌逼出来的、脆弱而危险的合作气息。

徐州,州牧府的气氛同样凝重而微妙。

刘备看着糜竺、曹豹等徐州大族代表联名献上的“助军册”——上面罗列着愿意“捐献”的田亩数量、可供征发的丁壮名册、以及承诺提供的钱粮数目,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仁厚,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知道,这己是这些地头蛇在吕布巨大压力下,所能挤出的最大“诚意”。他们像护食的鬣狗,死死守着最肥美的肉,只肯丢出几根带肉的骨头。

“诸位高义,备…铭感五内!”刘备起身,对着座下众豪强深深一揖,语气恳切,“吕布暴虐,虎视眈眈。徐州乃我等桑梓之地,父老乡亲所系!唯有上下一心,同舟共济,方能拒此豺狼于境外!备在此立誓,凡诸公今日所助,他日若有寸进,必十倍报之!”他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眼眶微红,仿佛真的被这份“情谊”所打动。

“使君仁德!”糜竺代表众人还礼,笑容满面,眼底却是一片精明算计,“保境安民,乃吾辈本分!使君若有所需,吾等必竭力相助!”场面话漂亮至极,至于那“竭力”的底线在哪里,双方心照不宣。

送走众豪强,刘备脸上的悲悯瞬间化为深沉的疲惫与一丝冰冷的锐利。关羽按剑立于身后,丹凤眼中煞气翻涌:“大哥!这帮蠹虫!献些边角废料,便想让我等为其卖命!实在可恨!”

“云长,”刘备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现实磨砺出的沉冷,“吕布在侧,势比人强。此乃饮鸩止渴,然不饮,立时便亡。”他走到窗边,望着南方隐约的烟尘,语气沉重,“我徐州之困,较之孟德兄,更甚。无颍川根基,无宗族强兵,唯有这‘仁义’之名,尚可聚拢人心,羁縻豪强。此名,是锁,亦是甲。破此锁,则徐州顷刻分崩离析;着此甲,虽步履蹒跚,尚有一线生机。”他是在用“仁义”的枷锁,艰难地捆绑着徐州这艘西处漏水的大船,在吕布掀起的惊涛骇浪中挣扎前行。

长安城,镇北将军府最高处。

吕布凭栏远眺,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里黄沙,看到了张辽在葱岭以西设立的军镇,看到了满载而归的庞大驼队,也看到了许都和徐州方向那被逼出来的、带着浓浓腐朽与算计的“团结”。

贾诩如同最安静的影子,侍立一旁,手中着那枚冰冷的玄铁令牌。

“文和,”吕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掌控棋局的漠然,“豫州和徐州,有动静了?”

“回禀大将军,”贾诩的声音平淡无波,“据‘鸦’报,曹操纳荀彧之策,己与颍川、汝南郡诸大族达成密约。诸族献出部分田亩丁口及精锐私兵,换取曹操对其余田产私兵之暂保,并允诺其子弟占据幕府要津。曹操正以此资源,于官渡、白马一线大肆筑垒,整军备战。刘备处,徐州豪强亦献出钱粮丁口,换取刘备‘仁义’庇护,其重点布防于下邳、小沛,依托淮水,欲作困兽之斗。”他顿了顿,补充道,“然,双方内部,暗流涌动。世家所献,不过九牛一毛,心怀怨望者众。曹操、刘备亦深知此乃权宜之计,彼此猜忌,根基不稳。”

吕布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猛虎俯瞰着在陷阱边缘相互撕咬的猎物:“合流?不过是饿狼与鬣狗在猛虎的注视下,暂时停下了撕咬,想着如何一起对付更大的威胁罢了。”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贾诩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酷,“他们献出的那点东西,打造出来的军队,挡得住本督的陷阵营?挡得住文远的铁骑?”

“螳臂当车。”贾诩的回答简洁而冰冷。

“不错!”吕布眼中寒光爆射,“丝路己通,财货滚滚!本督的刀,磨得更利了!传令!”

“王羽,‘耕部’全力运转,七州新垦之田,务必今秋大熟!粮秣,乃征战之本!”

“陈砚,‘工部’所有匠营,三班轮作,全力打造军械!弓弩、甲胄、刀矛、攻城器械,本督要堆积如山!”

“张辽!西域诸国,凡有异动,立斩其王!商路畅通,不容有失!所得财货,七成输回长安!”

“高顺!陷阵营扩编!本督要一支真正的钢铁洪流!”

“郭嘉!‘谋部’细作,给本督盯死豫、徐州!他们那脆弱的‘团结’,何时出现第一道裂痕,本督要第一时间知道!”

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从这长安的最高处倾泻而下。吕布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丝路财富的疯狂注入下,发出了更加震耳欲聋的轰鸣!它不再满足于内政的积累,饥饿的目光,己牢牢锁定了东方那两片在恐惧中被迫“团结”起来的土地。

丝路的驼铃叮当作响,掩盖不住长安炉火中锻打兵刃的铿锵!西域的黄金在府库中堆积,映射着吕布眼中那吞噬天下的野心!许都与徐州的短暂合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徒劳的挣扎。一场席卷整个华夏大地的终极风暴,己在长安的意志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诗曰:

虎狼在侧暂合流,世家释利换庇身。

孟德权谋纳豺吻,玄德仁义锁蛟鳞。

西域驼铃输金铁,长安炉火锻乾坤。

丝路新染征袍血,东望曹刘夜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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