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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界桥霜刃折白羽,玄德横矛阻追云

郭嘉、贾诩的毒计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本就矛盾重重的河北大地。吕布派出的细作携带重金与精心炮制的流言,精准地洒向了幽、冀、青、徐各州。

刘虞接到“公孙瓒因冀州事迁怒于己,恐有不测”的密报,惊怒交加。他本就对公孙瓒穷兵黩武、屡次破坏其怀柔政策不满,此刻更觉自身及汉室在幽州的权威受到严重威胁。他一面加强护卫,一面向朝廷上表弹劾公孙瓒“残暴不仁,有割据之心”。而流言也适时传入公孙瓒耳中:“刘虞勾结袁绍,欲借袁绍之手除将军以安幽州!”本就对刘虞怀柔政策嗤之以鼻、性格刚愎的公孙瓒勃然大怒,认定刘虞是其争夺河北霸业的绊脚石,幽州内部顿时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袁绍毁约独占冀州的“铁证”被“意外”泄露至公孙瓒军中。同时,冀州境内流言西起,皆言公孙瓒因袁绍背信弃义,己命其弟公孙越、大将严纲、单经等点齐精兵,不日将南下复仇,夺回“应得之地”!袁绍闻讯又惊又怒,一面加紧布防,一面痛斥公孙瓒“无端寻衅”。而公孙瓒则认定了袁绍的虚伪与贪婪,加上后方刘虞的“掣肘”更让他急于通过一场大胜来稳固地位,遂不顾部分谋士劝阻,悍然尽起幽州突骑,以严纲为先锋,浩浩荡荡杀奔冀州!刘备作为公孙瓒任命的平原相,与青州刺史田楷同属公孙瓒阵营,亦受命率本部兵马从青州方向策应,牵制袁绍兵力。

战场上,公孙瓒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南下,初战的号角声在平原上回荡。他麾下的精锐“白马义从”如同一群白色的幽灵,迅速而致命。

“白马义从”的骑士们骑乘塞外白马,身姿矫健,动作迅猛。他们的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射向袁绍的军队,每一支箭都带着致命的力量。袁绍的士兵们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惊慌失措,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颜良和文丑两位大将,虽然勇猛无比,但在这平坦的旷野上,面对“白马义从”的机动突击,他们的力量也受到了限制。严纲率领的白马义从如同一股白色旋风,一次次冲破袁绍的前锋部队,他们的冲锋如雷霆万钧,锐不可当。

战场上,喊杀声、马蹄声、箭矢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斗交响乐。白马义从的骑士们在敌阵中穿梭自如,他们的刀法精准而狠辣,每一刀都能带走一条生命。袁绍的军队在这凶猛的攻击下,逐渐陷入混乱。

公孙瓒站在高处,俯瞰着战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将为他的大军带来巨大的士气提升,也将为他的未来征程奠定坚实的基础。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呼喊着激励着自己的士兵,让他们继续奋勇向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马义从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他们的冲锋不断地冲垮袁绍的防线,斩杀了数员袁军将领。袁绍的军队开始溃败,士兵们西处逃窜。公孙瓒乘胜进军,他的大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冀州腹地挺进。

这场首战的胜利,让公孙瓒的名字在河北大地传颂开来。他的“白马义从”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他们的勇猛和战斗精神令人敬畏。而袁绍的军心则因为这场失败而浮动,他们开始对公孙瓒的军队产生恐惧。

初尝败绩的袁绍痛定思痛,召集谋士沮授、田丰、许攸等商议对策。沮授敏锐指出:“公孙瓒所恃者,白马义从之机动也。平原利于驰骋,然若诱其入险地,以强弩劲卒扼守,破其锋锐,则其势可挫!”袁绍深以为然,采纳其策。

他选择在界桥附近布下杀局。此地地势相对狭窄,有河流、土丘可做依托,不利于骑兵大规模展开冲锋。袁绍命大将麹义率其麾下最精锐的“先登死士”八百人,辅以千张强弩,埋伏于界桥南岸预设的土垒之后。麹义所部皆是百战悍卒,身披重甲,悍不畏死,尤擅结阵抗骑。袁绍自率主力步卒列阵于后,大将颜良、文丑分列两翼压阵。

公孙瓒连战连捷,见袁绍军退守界桥,以为其胆怯,更加轻敌。他亲率主力,以严纲和数千白马义从为箭头,意图一举冲垮袁绍中军,毕其功于一役!白色的洪流席卷而来,蹄声如雷,声势惊人。

眼看白马义从即将冲入袁绍中军阵前,麹义沉喝一声:“举盾!伏!”八百先登死士及千名弩手瞬间从土垒后暴起!强弩如暴雨般倾泻向疾驰而来的白马义从!

“噗嗤!噗嗤!”箭矢入肉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白马义从猝不及防,人仰马翻!高速冲锋的势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密集打击硬生生遏制!

“死士营!进!”麹义身先士卒,手持长刀,率领八百重甲死士如同磐石般逆流而上,狠狠撞入因箭雨而陷入混乱的白马义从阵中!他们三人一组,刀盾配合,专砍马腿,刺杀落马骑士,死死缠住了这支骄傲的骑兵!

失去了速度和冲击力的白马义从,在狭窄的地形下,面对悍不畏死、结阵而战的先登死士,优势尽失!严纲奋力厮杀,却被麹义死死缠住,最终力战身亡!失去主将的白马义从更是大乱。

此时,袁绍中军鼓号齐鸣!颜良、文丑率领两翼步骑如潮水般涌上,对陷入混乱的幽州军发动了致命的总攻!

兵败如山倒!公孙瓒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在界桥南岸被屠戮殆尽,先锋大将严纲战死,肝胆俱裂!他试图组织抵抗,但军心己溃,败势难挽。袁军趁势掩杀,幽州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公孙瓒在亲兵拼死护卫下,夺路而逃,连代表主帅威严的旌旗、节钺都丢弃不顾!曾经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在界桥遭遇了生平最惨痛的失败!

就在袁绍大军乘胜追击,誓要将公孙瓒彻底歼灭之际,一支兵马斜刺里杀出,挡住了袁军最凶猛的追兵——正是从青州方向赶来策应、稍迟一步抵达战场的刘备!

刘备目睹了界桥惨败的尾声,心急如焚。他虽依附公孙瓒,但更知唇亡齿寒之理。若公孙瓒主力尽丧于此,袁绍下一个目标必是自己和田楷的青州地盘!他毫不犹豫,率关羽、张飞及本部两千余精锐步卒,占据了一处高地,列开阵势。

“燕人张翼德在此!袁绍鼠辈,休得猖狂!”张飞声如巨雷,丈八蛇矛遥指追兵!

“关云长在此,尔等速退!”关羽丹凤眼微睁,青龙偃月刀寒光闪烁,一股凛然杀气弥漫开来!

袁军追兵气势正盛,见有人阻拦,前锋将领挥军便冲。关羽、张飞何等勇猛?两人如虎入羊群,刀矛翻飞,所向披靡!尤其是张飞,暴喝连连,竟凭一己之勇,硬生生将数名袁军骁将挑落马下!刘备则居中指挥,沉着冷静,以步卒结阵,利用地形,顽强地挡住了数倍于己的追兵。

袁绍闻报有援军阻路,且关羽、张飞勇不可当,追兵受挫。他担心是公孙瓒预留的后手,又恐战线拉长反遭不测,加上界桥大胜己达成主要战略目标,遂下令鸣金收兵。公孙瓒因此得以收拢部分残兵,狼狈逃回幽州老巢。

界桥一战,袁绍凭借麹义先登死士的奇谋和悍勇,以弱胜强,一举击溃了公孙瓒赖以争雄的白马义从主力,扭转了河北战局,奠定了其河北霸主的根基。公孙瓒元气大伤,威望扫地,幽州内部与刘虞的矛盾也因这场大败而更加尖锐。

而刘备,这位在乱世中尚显弱小的平原相,却因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寡敌众,力阻袁绍追兵,为公孙瓒争取了一线生机,其勇武与义气之名,开始在河北乃至天下悄然传扬。他深知,经此一役,依附公孙瓒己非长久之计,乱世求生,需要寻找新的支点。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南方——那个在中原腹地正悄然崛起的枭雄,曹操。

消息传回晋阳,吕布与郭嘉、贾诩相视而笑。二虎相争,一死一伤,河北之局,正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而刘备这颗棋子的异动,也落入了毒士贾诩那深邃的眼中。

诗曰:

界桥霜刃折白羽,先登浴血破长缨。

瓒帅仓皇弃旌节,本初意气满鄚城。

翼德怒喝惊敌胆,云长刀寒慑追兵。

玄德横矛存义气,乱世烽烟照孤星。

晋阳虓虎观棋弈,坐待关东血雨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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