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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凶戟惊堂

墨玉符牌碎裂的脆响,如同投入死水的惊雷,余韵未绝。吕布那声裹挟着漠北风沙与滔天战意的低沉咆哮——“丁!原——!雁门烽火连天!匈奴叩关!尔等还在府中猜忌倾轧!坐视山河破碎不成?!”——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在书斋骤然熄灭的绝对黑暗中猛烈炸开!吼声撞在西壁,震得堆积如山的简牍哗啦作响,尘埃簌簌落下!

吼声未歇,黑暗中,吕布动了!

他不再是那个蛰伏于文牍案头的“主簿”,而是挣脱了一切束缚的洪荒凶兽!左手紧握方天画戟戟杆,沉重的凶兵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戟刃划破凝滞的黑暗,带起一道冰冷刺骨的死亡弧光!右手五指箕张,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与决绝,狠狠抓向紧闭的书斋门扉!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那扇厚重的、象征着文牍囚笼与蛰伏岁月的楠木门板,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轰中,瞬间炸裂成无数激射的木屑碎片!狂风裹挟着室外刺骨的寒气与雪霰,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灌入这刚刚被黑暗吞噬的书斋!

吕布高大如魔神般的身影,挟着破门而出的狂暴气势,一步踏出!玄色深衣在狂风中烈烈狂舞,周身萦绕的、混合着铁锈血腥与新觉醒凶煞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暴漩涡!他手中那柄方天画戟,戟刃在穿透门洞的惨淡天光映照下,流淌着冰冷、幽暗、龙鳞般的致命寒芒,戟尖一点寒星,刺破昏暗,首指刺史府议事厅的方向!

“挡吾者死——!”

一声如同来自九幽炼狱的冰冷宣告,裹挟着漠北尸山血海淬炼出的无边杀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刺史府前庭!两名闻声赶至、正欲拔刀喝问的丁原亲兵,被这骤然爆发的、如同实质般的凶煞气势迎面撞上!那气息冰冷刺骨,却又蕴含着焚毁一切的狂暴力量!两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胸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喉咙里咯咯作响,竟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手中刚抽出一半的环首刀“当啷”一声脱手坠地!身体被那狂暴的气浪狠狠推开,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廊柱之上,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如同看到了自地狱踏出的魔神!

吕布看也不看那两名的亲兵,脚步丝毫未停!沉重的战靴踏在铺着青砖的冰冷地面上,每一步落下,都发出如同战鼓擂响般的沉闷巨响!“咚!咚!咚!” 这声音穿透狂风,穿透府邸的喧嚣,如同死神的脚步,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狠狠踏向议事厅紧闭的朱漆大门!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巨大的厅堂内,兽炭铜炉烧得通红,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丁原高踞主位,铁甲未卸,面沉如水,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下首两侧。左侧是几名并州高级将领,皆甲胄在身,脸色凝重,眼中交织着对匈奴叩关的忧虑和对府内连日动荡的不安。右侧是以严弘为首的数名文官幕僚,个个面有菜色,眼神躲闪,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焦躁、猜忌与对未知的恐惧。张焕的疯癫、王彪的下狱、李昱的惨死,如同无形的毒瘴,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雁门关高顺的告急羽檄如同烧红的烙铁,压在丁原案头,更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报——!” 一名亲兵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冲入议事厅,声音带着哭腔,“不……不好了!主簿吕布……他……他……”

“吕布如何?!”丁原猛地一拍案几,巨大的楠木条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正为雁门告急和内部倾轧焦头烂额,吕布?那个被他钉死在案牍间的主簿,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亲兵话未出口——

“轰隆——!!!”

议事厅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如同被天罚之雷劈中,轰然向内爆裂!无数碎裂的木块、铜钉如同暴雨般激射入厅堂!狂风卷着雪霰,裹挟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血腥气与无边凶煞,猛地灌入这温暖却死寂的空间!

厅内所有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失声!

狂风雪霰中,一道高大如魔神般的身影,踏着漫天飞溅的木屑碎片,悍然踏入!

吕布!

玄衣如墨,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凶煞气息,搅动着厅堂内的空气,形成狂乱的气旋!他左手倒拖方天画戟,冰冷的戟刃在厅内灯火映照下,流淌着幽暗、深沉、布满龙鳞暗纹的致命寒芒!戟尖拖过青砖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留下清晰的划痕!右手空空,五指箕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刚刚捏碎了某种无形的桎梏!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火的、刚从极北寒潭中拔出的利刃,瞬间穿透混乱的厅堂,无视了那些惊骇欲绝的将领幕僚,无视了那些在地的仆役,精准无比地、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与审判般的锐利,狠狠钉在了主位之上——钉在了丁原那张因极度震惊和暴怒而瞬间扭曲的脸上!

“丁!原——!”

吕布的声音再次炸响,比破门而入的巨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如同裹挟着漠北万年不化的玄冰和尸山血海的血腥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议事厅!巨大的声浪震得梁柱簌簌作响,震得铜炉中的炭火疯狂跳跃!

“雁门关外!匈奴数万铁骑!己破黑山烽燧!先锋精骑距雁门关隘不足百里!高顺浴血死守!关墙摇摇欲坠!尔等——!” 吕布戟指丁原,戟刃寒芒吞吐,首刺人心!“还在府中争权夺利!坐视儿郎血染关墙!坐视并州门户洞开不成?!”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丁原和所有将领的心头!匈奴破烽燧?距关隘不足百里?高顺摇摇欲坠?!这些比高顺羽檄更加精准、更加急迫、更加骇人的战报,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丁原脸上的暴怒,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是如何得知?他怎敢如此咆哮公堂?!

“大胆吕布!”一名丁原心腹将领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又惊又怒,猛地拔出腰间佩刀,厉声喝道,“咆哮议事重地!持戟闯堂!形同谋逆!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数名亲兵也如梦初醒,强压着对吕布周身那恐怖气息的恐惧,拔刀向前!

“哼!”

一声冰冷的、如同来自九幽深处的嗤笑,从吕布鼻腔中哼出。他甚至未曾回头看一眼那拔刀的将领和逼近的亲兵。握戟的左手手腕只是极其随意地一抖!

嗡——!

方天画戟发出一声低沉而威严的龙吟!沉重的戟身仿佛活了过来!一道幽暗的、快如鬼魅的戟影骤然撕裂空气!

噗!噗!噗!

数声令人心悸的、利刃切入血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那冲在最前的三名亲兵,手中钢刀尚未完全举起,便觉咽喉处一凉!随即是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他们眼中的惊骇瞬间凝固,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软倒下,喉间只留下一个细微的、却致命的血洞!

鲜血喷溅!如同三朵妖异的红花在冰冷的青砖地上骤然绽放!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炭火的气息!

快!太快了!快到所有人只看到一道幽暗的戟影闪过,快到那三名亲兵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己毙命!

“嘶——!”

议事厅内,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文官幕僚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几欲昏厥!那些拔刀的将领,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他们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手背上青筋暴跳,却再也无法向前递出一寸!那戟影的恐怖,那杀人于无形的精准与狠辣,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勇气!

丁原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地上那三具迅速被鲜血浸染的尸体,又猛地抬头看向吕布!看着吕布手中那柄兀自滴淌着血珠、寒芒吞吐的方天画戟!看着吕布那双冰冷、锐利、不带丝毫人类情感、如同深渊凝视般的眼眸!

一股寒意,比晋阳城最凛冽的朔风还要刺骨百倍,瞬间从丁原的脚底板首冲头顶!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他一手提拔、又亲手压制在文牍间的“义子”,体内蕴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那不再是单纯的勇力,而是一种……足以掌控生死、审判一切的魔神意志!

吕布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丁原脸上,无视了地上的尸体,无视了凝固的将领,无视了整个死寂的、被血腥和恐惧笼罩的议事厅。他缓缓抬起滴血的戟尖,戟刃上流淌的血珠顺着冰冷的锋刃滑落,滴在青砖上,发出轻微而令人心悸的“嗒、嗒”声。

那声音,如同丧钟,敲在丁原的心头。

“援兵何在?”吕布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沙哑,却如同重锤,一下下砸碎了丁原最后强撑的威严,“粮秣何在?军械何在?丁原——!你告诉我!拿什么去守雁门?!拿什么去挡匈奴铁蹄?!拿这些——” 他滴血的戟尖猛地指向地上那三具尚在抽搐的尸体,又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将领幕僚,“——还是拿你案头那些催命的文牍?!”

字字诛心!句句如刀!

丁原的脸色,由暴怒的赤红转为惊骇的煞白,最终化为一片死灰!他张了张嘴,喉头滚动,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吕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锁,将他牢牢钉死在主位之上!那戟尖滴落的血珠,每一滴都仿佛砸在他的灵魂之上!

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铜炉中炭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吕布手中方天画戟戟刃上,血珠滴落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嗒、嗒”轻响。

墨池蛰伏的凶龙,终执凶兵,破门惊堂,一戟慑魂!

晋阳的棋盘,在这一刻,被这柄染血的方天画戟,彻底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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