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两件，三件，最后脱得一件不剩。
也不是一件不剩，身下的裤子还是在的，就是上身一件不剩了。
林晚澄本来是羞得扭头不敢看的，奈何战神的身子实在是太好，太让人眼馋了。
肩膀宽阔胸肌结实，隆起的肌肉线条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腰部紧实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六块腹肌如同雕刻般清晰可见，这么结实的胸肌和腰肌，摸起来手感肯定超级无敌。
只是这么完美的身材却纵横交错着满满的伤疤，林晚澄细看了一眼，才又发现邹霁寒的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好的。
靠近胸口的地方，甚至那块铜钱大小的伤疤都还有红痂，显然是才受伤不久，林晚澄想起了铜镜吐出的染血里衣和纱布，这个伤应该就是那次有的。
因为这些伤，林晚澄心里那股眼馋的惊艳悄悄幻化成了酸涩的心疼。
邹霁寒战无不胜的战神威名，是他拿这些伤拿血肉之躯，拿命博来的啊。
“邹霁寒，我来帮你！”
林晚澄伸手从他手里把湿透的衣裳拿了过去。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邹霁寒以后我会一直都帮你，让你不这么累，不这么痛，只是这话不好这个时候说出来。
此后洞内一直都很安静，只有燃烧的篝火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
突然，林晚澄的脚被邹霁寒一把抓住。
她吓了一跳，“啊？你干什么？”
邹霁寒神情凝重道：“神灵扭伤严重，霁寒想给您疗伤，就算是神灵介意，霁寒也只能唐突出手。”
在他们那里，未出阁女子的脚是不能轻易给男子看，更不能给男子摸，可是神灵的脚红肿厉害，如若再不出手，日后肯定会更痛苦，他必须出手。
话说神灵的脚是真小，都没自已的巴掌大，小小的一团，又温又软，还因为常年不见日光，格外的白皙娇嫩，这反倒也衬得扭伤的地方红肿骇人。
林晚澄看着自已红肿的脚踝，眨了眨眼睛，进洞后她一心馋邹霁寒的脸和身子，都快忘了自已受伤的事。
邹霁寒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把她逗笑，小说电视看得多，她也知道古代女子不能随便让男人摸脚的，甚至有些觉得这样有了肌肤之亲，男方就必须负责求娶。
林晚澄又眨了眨眼睛，明亮的大眼睛里都是狡黠之意。
她生了逗弄邹霁寒的心，“那你现在摸了也看了，是不是得对我负责啊？”
负责？
邹霁寒被这个词狠狠震慑住了。
神灵竟然要自已负责？
她说的负责是要自已求娶的意思吗？
可她是神灵，他只是个生生世世侍奉她的信徒，哪里有资格对她负责。
邹霁寒的犹豫让林晚澄眼里的笑意渐渐凝结。
“怎么？你不愿意？”
邹霁寒回神解释：“不是不愿，是霁寒不敢！”
林晚澄满脸都是疑惑，“不敢？为什么会不敢？”
“神灵忘了吗，当初霁寒在祈求词上写的是，若神灵愿意帮助霁寒救邹家军救沧州百姓，愿赴身香炉，生生世世侍奉神灵。”
邹霁寒的话唤醒了林晚澄的记忆。
确实，她收到的邹霁寒第一张纸条就是这个，没想到邹霁寒一直都在心里信守着这个承诺，想要当信徒侍奉自已。
“可是我当时和你说的很清楚了的啊，我不是神灵，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时空而已，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也有贪婪的坏人，我也会受伤流血，我和你是一样的，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邹霁寒起先还是没理解过来，但慢慢的，他就消化也明白了。
这里有山有水，有人有树，这里雨水太多也会爆发洪灾，这里和他们的沧州其实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是他们的吃穿住行与沧州那边截然不同。
解释清楚以后，林晚澄继续逗他，“所以这样邹霁寒你也不愿负责吗？”
邹霁寒抬头看向林晚澄，幽幽暗眸犹如墨海不停翻涌。
当得知神灵不是神，是和自已一样的人，他震惊的同时心里更多生起的是庆幸。
这就表示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会远到他触不可及，他无需觉得自已对她的感情是亵渎，甚至都不必压抑。
他当然希望自已能马上脱口而出，他愿意负责，可是清醒的认知和巨大的痛苦此刻将他紧紧笼罩着，他没办法也无法说出这几个字。
他要死了，他还是要死了！
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兑现这样的承诺呢？
他开不了口，他也负不起这个责。
“神灵莫开玩笑，霁寒知道，在你们这边的世界，男子看女子摸女子的脚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更何况霁寒现在是帮神灵治伤，就更勿需谈负责了。”
邹霁寒用略带开玩笑的口吻道，话落便专心低头揉捏着林晚澄红肿的脚踝。
要说听到这样的答案林晚澄不失望是假的，可这时的她也没想太多，毕竟邹霁寒是古人嘛，对待感情可比她这个现代人要含蓄多了。
只是自已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他怎么还喊自已神灵，感觉有点怪怪的。
虽然怪，但不得不说邹霁寒揉捏的手法是真舒服，舒服着舒服着，林晚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后她身子偏了一下，本是要倒向另一边，邹霁寒长臂一揽，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近了自已的怀里。
虽然知道自已还是要死了邹霁寒很痛苦，但他并不是那种会沉浸在痛苦里无法自拔的人，他刚才仔细想过了。
能在生命最后的尽头碰到神灵，得到她的帮助，还能见到神灵，甚至和神灵在一起，已是天大的恩赐。
他会尽量珍惜日后和神灵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
林晚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不是她贪睡，而是病了。
昨晚淋雨后虽然及时换了衣裳烤了火，但还是受寒发烧了。
她现在整个人烧得浑身滚烫，晕晕乎乎的。
再看洞内，却没看到邹霁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