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为何?”
邹霁寒以为江伯禹是出尔反尔。江伯禹却指着屋里堆满的书笑道:“这些书你也得都给我,还得保证我每天每个月甚至是每年都能看到不一样的书。”
这些书让他收获太大了,他必须拥有。
邹霁阳仰头爽朗一笑,“这是自然!”
可笑着笑着,他就发现江伯禹看自已的眼神变得很古怪,“江先生为何这样看我?”
江伯禹伸出右手不断掐着指尖盘算着,“怪哉!怪哉!”
“何事怪哉?”邹霁寒被他弄得更莫名其妙。
可是江伯禹在掐完指尖后却不说了,只摸着胡子,一脸神秘的道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早前在邹霁寒领着邹家军来到沧州时,他就算过邹家和邹家军所有人的命数,都得死,邹霁寒的命还是最短的,活不过一个月。
奇怪的是,上次邹霁寒拿着礼物去拜访他后,看着那些奇怪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他又给邹家军卜了一卦。
邹家军因得神灵相助会越来越强大,甚至最后还会回京,重拾邹家军昔日五十万大军的辉煌。
他以为邹霁寒也会就此改变命运,可今日看邹霁寒的面相,却仍泛着浓郁的死气。
江伯禹很清楚,没了邹霁寒的邹家军根本就成不了气候,这下他的兴趣来了,邹霁寒到底会不会死呢?他死了之后邹家军要怎么重拾昔日辉煌呢?
邹霁寒不知道江伯禹心里的这些想法,江伯禹不说他也没追问,
他派了心腹将书籍还有卫龙都送去了江伯禹的住处,然后邀请他一同前往议事厅。
既然他已答应当邹家军的军师,军营里的那些事自然要尽快交给他接手。
两人说着话出了院子,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两道纤细的身影。
是袁意可和她的丫鬟。
“意可见过将军。”
邹霁寒神色淡淡的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袁小姐身体不好,为何这么晚还在这里?”
袁意可冲他莹莹一笑,“老夫人说要给二夫人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儿做几件小衣裳,让我出主意选几个花样,再又聊了些从前的事,不知不觉夜就深了。”
邹霁寒淡淡点头,“时间不早了,袁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避开她们主仆就要走,却在跨步的那一刻,被袁意可伸手拦住了。
“将军,稍等!”
“何事?”
邹霁寒后退了两步,再次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
两次这般刻意避嫌的举动,让袁意可的眼睛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这是我自知晓和将军有亲事后,学会绣的第一个荷包,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一旁的丫鬟附和道:“将军,我们小姐身子弱,夫人老爷一向都不要她做这些费心费神还费眼睛的针线活,但小姐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学会了。
学会的第一个荷包就是绣给将军的,本来小姐还打算绣第二个,第三个,送给老爷还有夫人,但现在已经没机会了。”
丫鬟话还没说完,袁意可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本就苍白羸弱,再一落泪就更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邹霁寒是没有生出一丝怜悯的,也没伸手去接那个荷包,他都没打算娶她,所以任何她送的东西,他都不可能会接受。
倒是一旁的江伯禹,突然就伸手把荷包接了过去。
邹霁寒觉得诧异,朝他看去,就看到他看着袁意可灼热的目光,竟然堪比龙肉。不,是比龙肉还要过犹不及!
“你谁啊?怎么回事?怎么抢我们小姐的荷包!”丫鬟急得伸手想把荷包抢回来,却被江伯禹避开了。
江伯禹将荷包藏在背后,用玩世不恭又带点死皮赖脸的口吻道:“我是将军新找来的账房先生,正好就缺一个荷包,反正你也说了这是你家小姐绣的第一个,肯定针法线法都奇差无比,我是一点都不嫌弃的。”
“轮得到你嫌弃吗?还给我们!”丫鬟气急,还想把荷包给抢回来。
但江伯禹根本就不松手,她气得小脸通红,只能看向袁意可,“小姐!”
袁意可没有说话,而是抬起盈盈水眸看向邹霁寒。
见邹霁寒始终无动于衷,她暗暗掐紧了指尖,最后只留下一句:“既然这位先生不嫌弃,那就赠与先生。”
说完她一脸受伤的和邹霁寒道了别,“将军,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走的时候,江伯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移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但消失不见后,他竟然又做了一件让邹霁寒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将袁意可送的那个荷包,拿在鼻子底下嗅了又嗅。
那模样不说猥琐吧,反正不好看。
“江先生这是做什么?”
邹霁寒觉得他这举动着实怪异,要知道江伯禹并不是好色之人。
曾经他在京城还是远负盛名的谋士时,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送女人,什么样的都有,但都被他拒绝了。
江伯禹眯着眼睛看着袁意可离去的方向道:“她不是袁意可!”
“什么?”邹霁寒一惊。
江伯禹收回视线,“找个隐秘的地方详谈。”
邹霁寒赶紧把他带去自已的书房,还让心腹侍卫将前院后院都守住。
江伯禹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荷包,啪的一声砸在了书桌上:“她的脸确实是意可的脸,但她身上没有意可身上独有的药香气。”
“江先生和袁小姐很熟?”邹霁寒很诧异。
江伯禹解释,“当年我在京城出事,正是清远兄送我出的京城,我最开始藏身的地方,就是意可养病的庄子!
事出机密,我当时是乔装成仆人住在庄子里,只有意可知道我的身份。
既然意可认识我,眼前的这个又怎么会没认出我来?
我在意可那住了有两年多,那两年也算是和意可朝夕相处,意可因为自幼身体不好,每日都需要浸泡药浴,所以身上会有淡淡的药香。
这药香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我是因为天生对药材灵敏才能闻出。
还有这个荷包,意可给我缝补过不少衣裳,也给我送过她亲手制作的荷包,不管是针线线法,都和这个完全不一样!
所以我敢断定,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