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这个是王小宝。”
一辆装甲车内，秦正捧着一台平板，上面正在播放着一个秃头中年男人在十字路口绿化带，站起来，然后倒下去。
之后，视频监控内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对，不是没有发生，而是突然变得井然有序。
吵架的车祸现场，吵架两人在地面上一顿抽搐表演，站起来，互相道歉离开。
路面上，几个赤膊中年人乖乖穿着衣服。
隐蔽小路上，撒尿在车轮胎的黑狗，倒地后，舔着自已的尿。
小区内，一个随口吐痰少年，掐着脖子倒在地上，然后站起来，缓缓擦了自已浓痰。
一处公园草丛，野战的情侣……
……
秦正不停划着手上平板，视频都是监控视角，越看越皱眉，同车的王淑贞，没有催促。
“看完了？”王淑贞问道。
秦正点点头，等对方给自已解释。
“A级歿河源头只能确定周围一百米范围，这些视频是警方天眼拍摄留存，其他视频如此变化，就是他倒下去后一分钟之内发生的。
他应该就是引发歿河入侵的源头。”
“而他在来到这里前一个小时，除了黑摩司机，就是与你吃烧烤。”
“你似乎不意外？”
王淑贞皱眉看着秦正。
秦正耸耸肩，“这有什么意外的，你离开才多久又找上门来，你也就只有歿河入侵你才会找我，我身边王小宝刚死老婆，条件充足。”
“那也是。”王淑贞点点头，“现在说说王小宝情况”
“王小宝，其实我们交集并不多，据说高学历，程序员，穷人家出来的，本来生活美满，之后炒股票、买房……”
秦正说了自已对王小宝的了解，不过对面王淑贞眉头一直皱着。
“住在贫民窟的，都是走投无路，烂泥活着，王小宝夫妻在积极改变。
前几天王小宝找到新工作，原定下个月搬走，王秀莲也出去跑外卖，没想到却出了车祸。”
“命运玩弄人，他们生活刚要好起来，又瞬间跌落深渊，昨晚王小宝见我，眼神空洞，人就是个活死人。”
秦正有些唏嘘。
“不谈命运。”王淑贞皱眉，“说说王小宝情绪有什么变化。”
这么理智？
“他就一直冰冷着脸，说老婆死了，也很平静，不过我能感觉他是心死，没力气悲伤。”秦正回忆着，脑中略过王小宝那些牛头人言论，突然，
“要说他情绪变化最大的，就是说起他从交警队看监控回来，说她老婆没有闯红灯，很遵守交通规则。
还不断强调要是对方路虎车主不醉驾，也遵守规则，他老婆根本就不会有事。”
“规则？”王淑贞喃喃，眼神深邃。
“看来这个歿河执念，与这个有关系？”秦正同样也猜到。
王淑贞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装甲车停下来。
“禁止靠近防线，违者将遭受刑事处罚”
“禁止……”
门打开，一阵紧急蜂鸣和警报喇叭声音不断循环。
王淑贞出去，秦正也跟出去。
一阵紧张肃杀的空气扑面而来。
放眼看去，军队在路口垒砌防线，警察在外围与民众交涉。
军警合作，这事情太大了。
“那些白大褂是什么？”秦正指着围墙的内部。
“拍一些宣告视频，稳定封锁后，各方民众的恐慌情绪。”
“那不是我们的事，不要管。”
王淑贞说着，领着秦正走向一个临时作战帐篷。
秦正跟着走进去。
帐篷没有人。
王淑贞坐到主位上，扔过来一沓绝密资料。
“这些是这场歿河的资料，你先看看。”
秦正犹豫一下，还是掀开看了。
资料很厚，不过具体也就两页。
《A级规则类歿河》——‘正义即和平’
不触犯‘正义’，你就是和平，安全的。
一旦你触犯了，那么你会遭受到‘正义’的制裁，如随地吐痰，你的咽喉会痉挛，无法呼吸，要么死亡，要么挺过制裁。
一旦死亡，就会变成伥鬼，成为歿河一部分，守护‘正义’。
而逃过制裁的，只要不重新触犯新的“不正义”，不会继续规则力量制裁，但是容易被伥鬼追杀。
至于【不正义】内容，小到吐痰，大到作奸犯科，都会降下【正义】的制裁。
“所以，这个和平区歿河，现在变成一座‘正义’守规矩的城市了吗？”秦正有些玩味好笑。
“你觉得歿河有正义吗？”王淑贞反问。
秦正停顿一下，对方似乎在考究自已。
“没有”秦正摇摇头，“我的理解，歿河只是一种神秘力量，这些执念宿主只是歿河力量的载体，不是真正绝对公平。”
“聪明，不愧是老头子看上的人选，长相、天赋、武力都是顶级。”
王淑贞对秦正很赞赏，“所谓正义不过是力量的悬殊，强者对弱者制定的规矩。
这个A级歿河同样如此，所谓‘正义即和平’只是王小宝执念下的操控。”
空气有点安静。
王淑贞强者言论，秦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认为我不正能量了吗？”王淑贞看秦正表情，有些好笑。
“没有，就觉得有些醍醐灌顶。”秦正摇摇头。
“哈哈，你个小滑头。”王淑贞大笑起来，“放心，我这里没有政治，正能量是社会选择的，世界即将巨变，以后怕是难有正能量了。”
世界要巨变？这话怎么糊里糊涂的。
秦正突然想到昨天课堂上，李青锋对这个‘世界暗面’介绍，好像不止歿河，还有各种妖魔鬼怪出现，并且人类火器文明也在消失威力。
之所以有现代文明，‘众生平等’武器的出现，抹平了人与人之间的武力差距，这就是文明关键。
“王主任姐姐，看着资料，似乎这个A级歿河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清楚这歿河规则后，确实不危险，可能也是跟王小宝平凡人性格有关，只是这件事情涉及超过五十万民众，舆情影响几乎难以控制。”
“那林思思你们有她的消息吗？”秦正忍了很久，忍不住问道。
王淑贞摇摇头，“《和平区》超过三十平方公里，都是高楼大厦，各种工业园园区，‘规则类’歿河无孔不入，现在没有人力物力去救援。”
就是生死不知，联系不上，不能去救。秦正一脸阴霾。
王淑贞站起来，“一些调查员要从歿河出来，我需要过去一趟。
你可以在这里等你老师和同学，也可以四处看看，但别私自进去。”
王淑贞说完走了，临走前还给秦正一张通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