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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

当指针悄然指向凌晨三点多时,白亦安终于带着疲惫不堪的阮音瑶和陈静雅回到了家门口,将人安全送到家并叮嘱了几句后白亦安轻轻挥了挥手与二人告别,然后跨上那辆酷炫的机车。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他潇洒地一个转身,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尾灯光芒。

此刻的阮音瑶感觉自已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许久没有玩的那么尽兴了。然而尽管身体如此疲累,她仍然打起精神,认真倾听着陈静雅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今晚的种种趣事。

“哎呀呀,音瑶!你知道吗?今晚的烟花简直太美啦!那些绚丽多彩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真是让人陶醉其中啊!”陈静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还有还有,跨年的时候大家一起欢呼雀跃,那种热闹欢乐的氛围简直太棒了!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浓厚的节日气息呢!”陈静雅越说越激动,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好不容易听完陈静雅的描述,阮音瑶不住的点头称是,这个跨年夜也没有那么糟糕呢。拖着累的几乎快要散架的身子走进浴室,开始认真洗漱起来。温暖的水打在脸上,让她困的几乎撑不住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一些清醒。一番折腾过后,她终于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衣,缓缓爬上床,钻进了温暖如春的被窝里。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身旁的陈静雅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看着她安静熟睡的模样,阮音瑶不禁微微一笑,心里暗自感叹:这家伙,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原本感到困倦不堪、眼皮沉重得仿佛随时都会合上的阮音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温暖的被窝之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但她的大脑却异常清醒,丝毫没有入睡的迹象。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光……

那时,母亲尚且健在。每当新年临近,本应是充满欢乐与温馨的时刻,但对于她们母女来说,却是一段小心翼翼的日子。因为每次母亲想要购买一些东西时,都不得不先观察奶奶的脸色,生怕惹恼了这位家中权威的长辈。

记忆中的那些年,每逢春节来临之际,胡同里邻居家的小姑娘们总会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她们手中握着一串串晶莹剔透、裹满糖衣的糖葫芦,嘴里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与此同时,她们还会相互比较着谁头上佩戴的蝴蝶发卡最为精美漂亮。

而年幼的阮音瑶呢?她只能满心羡慕地悄悄趴在自家墙角边,透过狭窄的缝隙偷偷观望着这一切。正当她沉浸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之时,那个一贯尖酸刻薄的小老太太——也就是奶奶,便会突然出现,并毫不留情地对着她责骂起来:“哼!你这丫头片子长得这么丑,就算戴上再好看的玩意儿也无济于事,反正都是个赔钱货罢了!一天到晚净知道偷懒玩耍,还不快去多干点儿活儿!”

就在那个令人心碎的时刻,妈妈像一阵温暖的春风般迅速地将满脸泪水、可怜巴巴的她紧紧地拉进了屋子里。母亲总是会轻轻地拥抱着她,那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看着她哭得如此伤心,妈妈会心疼得眼眶发红,晶莹的泪珠不断滚落下来,妈妈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道:“宝贝儿别哭,有妈妈在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当她昏昏欲睡之际,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到枕边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精致漂亮的蝴蝶发卡静静地躺在那里。这对蝴蝶发卡简直美轮美奂,尤其是它们那一双翅膀更是异常美丽动人,上面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梦幻中的精灵之翼。

好奇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其中一只蝴蝶的翅膀,没想到那翅膀竟然随着她的碰触微微颤动起来,仿佛下一秒钟它就要振翅高飞一般。那一刻,她被眼前这神奇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所有的悲伤和不快都暂时抛诸脑后。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阳光洒满整个小院时,奶奶却注意到了她头顶上那两个耀眼夺目的蝴蝶发卡。只见那个小老太太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然后扯开嗓门冲着正在院子里低头认真洗衣服的妈妈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你个败家娘们!给孩子买这么花哨的玩意儿干啥?家里哪还有闲钱乱花啊!”奶奶怒气冲冲地吼道。

面对奶奶的指责,妈妈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依旧默默地搓洗着衣服。任凭奶奶如何谩骂,她都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做着手中的事情。

奶奶见妈妈毫无反应,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终于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便转身气呼呼地回到自已屋里去了。留下妈妈一个人在院子里继续辛勤劳作,而自已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们俩……

每当思绪飘向母亲的时候,阮音瑶的心头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就在不久前,陈静雅曾陪伴着自已去探望过一次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坟包。那里杂草丛生,显得格外荒凉与孤寂,甚至连一块像样的墓碑或者一张母亲的照片都未曾有过。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当阮音瑶努力想要回忆起母亲那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庞时,却发现记忆竟然变得如此模糊不清,仿佛随时都会从脑海中溜走一般。她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慌,害怕自已会真的将母亲忘却。

想到这里,一股苦涩的滋味缓缓地爬上了阮音瑶的嘴角,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她的心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渐渐地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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