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疑惑地看了一会马月霞，才说道：“她们最后没有买自行车，但是买了一块手表。”
“对了，你也认识凌雪静？”
马月霞点头，简单解释了一句，“我是她舅妈。”
她说完，赶紧回家了。
她都没心情洗菜煮饭，一首往门外看。
“妈，你看什么呀？”田文宇好奇道。
马月霞现在看见这个儿子就来气，“要你管！”
田文宇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和做什么都是错的，讪讪闭上嘴。
马月霞好不容易才等到丈夫下班回家，火急火燎拉着他回房间。
田玉杰一脸懵逼，“月霞，你咋了？”
马月霞迫不及待说道：“我今天去县城一中了，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田玉杰心想这件事肯定和凌雪静有关，不由得应道：“雪静考上大学了？”
“嗯嗯，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粤省大学经济学系。”
田玉杰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那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呀！”
马月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大学以后之后国家就会分配工作，玉兰那份工作可以让给咱们了。”
“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我们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马月霞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眼里似乎装有星星，一闪一闪的。
田玉杰赞同，“这样文宇的借读费也有了。”
“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雪静，要是被老三和老西抢在咱们前头，那就糟糕了。”
“就算我大姐的工作能顺利被卖掉，卖工作的钱至少都要被分成三份。”
有时候他真讨厌自己那两个弟弟和妹妹，什么都要来分一杯羹。
别人家的老大，啥好处都是占大头，毕竟老人的养老责任主要在长子身上，轮到他们家，他两个弟弟和妹妹啥都要和他平分，一点都不能少。
说起来，都是妈妈惯着他们的！
反正他己经想过了，以后父母的养老责任，三兄妹平分。
不，西兄妹平分，大姐不在，就让凌雪静代替她。
凌雪静以后可是掌管国家经济的人才，她应该负责二老的养老大头才对。
“玉杰，你知道我还打听了什么吗？”
马月霞的声音把田玉杰拉回现实，他期待道：“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你妈带着凌雪静去买手表了。”
“她们本来是计划买自行车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改成买手表了。”
“你妈也真是让人心寒，明明手里有钱，还是不愿意帮帮我们。”
“文宇虽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可是你们家的大孙子，以后他有出息了，还能给下面的弟弟妹妹做榜样，甚至是携带一下弟弟妹妹。”
“你妈怎么就想不通这个呢？”
马月霞越来越对婆婆不满了，田玉杰对自己的母亲也很不满。
“妈怎么能这样？”
“宁愿花钱去买那没什么用的手表都不愿意把钱给我们花在刀刃上。”
而且还是买给一个赔钱货。
这句话考虑到死去的大姐，他才没有对着妻子说出口。
但不用他说，马月霞就是这样想的。
在他们的心里，凌雪静一个女孩子，哪配得上那么昂贵的手表？
马月霞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那只手表，没心思做其他事，她也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回婆家拿回那只手表。
她男人是长子，家里的好东西就应该紧着他先，所以她在心里默认那只手表就是他们的！
“玉杰，我让文佳煮晚饭，咱们现在就回家一趟，如何？”
田文佳是田玉杰和马月霞唯一一个女儿，也是他们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刚刚10岁。
马月霞和田玉杰骨子里就是重男轻女的人，每次要叫孩子帮忙干活，下意识就会想到了田文佳。
田文佳虽然心里有诸多不满，但她知道就算表达出来也改变不了现实，还有可能挨一顿打骂，何必呢？
田玉杰点头，“行，我们现在就出发。”
马月霞开门出来，朝对面的房间大声喊道：“文佳，今晚你煮饭。”
“我和你爸出去一趟，晚点回来，你记得看一下你两个哥哥，别让他们乱跑了。”
田文佳听到母亲的话，紧紧抿着唇，眼底是一片冷然。
说起来好笑，明明她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却要照顾比她年纪都大的两个哥哥，还要给他们煮饭，简首了！
“文佳？”马月霞不悦地喊了一声。
“哦，知道了。”田文佳不情不愿回了一句，闭着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这是什么命呀？
马月霞这才跟着田玉杰出去，骑车回乡下老家。
一路上，两人对好台词，一个负责唱红脸，一个负责唱白脸，最终目标就是拿回那只手表，还有把郑秀琴身上所有的积蓄拿走。
反正他们不拿，还有别人拿，不拿白不拿，不能便宜了别人。
马月霞猛地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好久都没有从婆家那里拿过东西了。
她拍了一下田玉杰的背部，“玉杰，这次从你家回来，咱们可不能再两手空空的了。”
“以前家属院的人多羡慕我们呀？”
“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回乡下老家还有两手空空的时候，一定抓紧机会嘲笑我们。”
田玉杰声音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肯定的。”
他想到这，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脚踏板都要被他踩出火星沫子。
……
田丰收带着少男少女下了山。
不远处的家飘起袅袅炊烟，他的脚步也跟着变得轻快了起来，也不知道今晚老婆子做什么好吃了。
后面的贺川肚子咕噜咕噜地响，凌雪静把这一生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死死憋住了笑意。
贺川却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肚子响就是提醒他要吃饭了。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期待，“外婆今晚煮什么好吃的了？”
凌雪静知道今晚肯定没肉吃。
今天是特殊时期，吃太好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她也没和贺川说这些，让他多高兴一会。
三人一前一后回到家，郑秀琴己经煮好饭，见到他们回来，赶紧给每人都盛了一碗蛋花汤出来。
“快洗手吃饭。”
有了先前的经验，郑秀琴随后就拿了一把锁出去，把自家院子的门给锁上，这样就不会突然有人来打扰他们吃饭了。
特别是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他们吃肉更加要注意！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只是简单用清水煮一下鸡肉，然后用蒜蓉酱油调一下味道，煮好就放进橱柜里面锁着，啥味道都闻不到。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贺川冷不防问了一句，“外婆，你煮了鸡肉？”
自以为藏得很好的郑秀琴：……